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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飛白雪

第十五章

深淵飛白雪 清風少年逐日 2798 2022-08-21 10:21:23

  “小羽,有什么事?我勸你想清楚再開口?!壁w雪攪了攪面前的咖啡說道,兩人在咖啡廳窗口處面對面坐著,可以看到外面路過的行人。趙雪不希望羅飛和他談工作上的事,他們立場不一,很難有好的內(nèi)容。

  “雪哥,我嫂子懷孕了你知道吧?”羅羽道。

  “知道。”趙雪回答。

  “也對,你和我哥的關(guān)系比我和我哥還好,他肯定告訴你了。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你們才是親兄弟?!绷_羽喝了一口咖啡,神色落寞。

  “我和他是兄弟,你和他是親兄弟。”趙雪說道。

  “既然如此,雪哥,我哥哥代理中天集團,我想請你把隧道案從輕處理,這樣對大家都好。對你、我,對我哥哥和嫂子都好?!绷_羽懇求道。

  “我只會依法處理。小羽,你不該和我談這個的,你哥哥知道的話也不會讓你來和我說這些。他相信我,正如我相信他。這件事沒有什么從輕從重,只有依法辦理,你們應(yīng)該從法律條文和案例中去尋找解決之法,而不是來這里找我。”趙雪道。

  “雪哥,現(xiàn)在離開庭還有些時間,一切都還來的及。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極大可能會兩敗俱傷,何至于如此?退一步海闊天空啊,雪哥。”羅羽一口悶了整杯的咖啡,表情痛苦,分不清是咖啡太苦,還是他心里太苦。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還?!业狞S河水只會向前,至于能不能抵擋是你們的事?!壁w雪又喝了一口咖啡,他聽出羅羽的語氣有點不善。

  “我知道了,雪哥。保重?!闭f完,羅羽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咖啡廳。

  趙雪沒有出門送羅羽,他慢慢地喝完咖啡,此時楊白的電話打了過來,激動急切地聲音傳來:“趙雪,你趕緊打開網(wǎng)頁,輸入密碼‘陳深’,我馬上過來找你?!壁w雪還沒反應(yīng)過來,楊白就急匆匆掛斷了電話。趙雪只得發(fā)了一條微信消息給他,讓他來咖啡廳。

  趙雪打開網(wǎng)頁,在第六頁后的密碼框中輸入“陳深”,加載了幾秒鐘,第七頁出現(xiàn)了。

  第七頁是一段很長的文字,趙雪仔細閱讀起來:“我是甄祥。八年前,我擔任學校設(shè)計院巔峰建筑設(shè)計大賽的評委,在決賽中,我第一次見到了陳深。她是一個年輕、活潑、美麗、才華橫溢的女孩子,她在學校舞臺上解讀自己設(shè)計的作品,侃侃而談,自信而又從容。聚光燈打在她的身上,將她青春白皙的皮膚完美地映照到了我的面前,我被她的身姿吸引,被她的聲音引導(dǎo),被她的想象力和才華折服。我打從心底感嘆,如果我有孫女的話,或許也會如她這般光彩照人。她的作品讓我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嚴謹而又驚艷,她當之無愧地拿到了第一名金獎。我親自為她頒獎,她很衷心地感謝了我,她當時的笑容直至今天我還記憶猶新,仿若眼前一般。她笑靨如花,即便是金秋盛放的菊花比之也會黯然失色。之后的一年,我一直關(guān)注著她,我相信以她的才華和志向一定會報考我的研究生。果然,一年后我收到了她的研究生申請,我毫不猶豫就批準了,這一刻我等待了整整一年時間。我要親自培養(yǎng)她,讓她成為國之棟梁,讓她向全世界展現(xiàn)自己的才華和能力。她的研究生生涯開始了,我盡心盡力地教導(dǎo)她,傾囊相授,她如同海綿一樣,認真學習研究,不斷地發(fā)問,汲取知識。我們無所不談,她講到了她的弟弟,她每年生日那天,都會和弟弟一起去溪湖游玩,一起在九亭橋上觀賞美麗的溪湖,他的弟弟會從家里摘一枝梅花送給她,每次她和弟弟都會很開心。有一天,她拿著自己的設(shè)計稿請求我給她提供意見。這是一個體育館大門的設(shè)計稿,她的設(shè)計非常完美,只是一些安全性和實用細節(jié)上有所欠缺,我和她一起討論,共同修改,終于將設(shè)計稿完成,她很是滿意,鄭重地感謝了我。可是我卻沒想到,這份設(shè)計稿卻給她引來了殺生之禍。她的研究生生涯很順利,她的成長我看在眼里,她會順利畢業(yè),成為一位優(yōu)秀畢業(yè)生。我很奇怪為什么她這么美麗杰出的女子沒有男朋友,我給他介紹了幾位青年才俊,她都沒有看上。直到在一個暑假前,那是我最后一次見她。她來到我家和我說,她喜歡我,她問我喜不喜歡她,愿不愿意和她在一起。這震驚了我,我的妻子在我年輕的時候就因病去世,我沒有續(xù)弦再娶,這也是我沒有后代的原因。人各有志,我的一生奉獻給了祖國的建設(shè)和教育事業(yè),即使我當時死去,我也沒有遺憾。我透過老花鏡的鏡片看著她,她緩緩地脫去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美麗的胴體。當時我已年過古稀,但我還是被她完美的身體所吸引,那身體充滿朝氣和活力,她太美了,美到讓我渾濁的雙眼都閃出了精光,我猜想這或許是人類身體之美的極致了,即使曹植當年在洛水之畔所見的洛神也不過如此,當真是‘秾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zhì)呈露?!以O(shè)計和見過無數(shù)美麗的建筑,她的身體和那些建筑一樣,讓我動容,讓我迷戀,讓我陷入其中。她走向了我,展開雙臂要抱住我。我躲開了她,我撿起她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遮住了滿園的春光。我對她說我是她的老師,她不該這樣,我們是純潔無比的師生關(guān)系,是至高無上的,我們無法再進一步了。我已垂垂老矣,而她風華正茂,我們不會有結(jié)果。她哭了,她哭的很傷心,她說她不忍心看著我一個孤獨到死,只有保姆和助理陪伴著我。她想要陪我,伴我走完剩下的人生,她心甘情愿奉獻自己年輕的身體給我。我很欣慰,我告訴她我并不孤獨,我的一生有工作、同事和學生陪伴了我,我沒有哪怕一刻是孤獨的。我告訴她我一直把她看做是我的孫女,是我生命的延續(xù),在我離開的時候,她要繼承我的衣缽,為國家和人民做貢獻。她點頭答應(yīng),我為她擦干眼淚,穿上衣服,送她離開了我家,沒成想這一送竟是永別。暑假開始的時候我病倒了,我的身體老了,身體機能已大不如前。我在家里昏迷,是保姆將我送到了醫(yī)院,助理幫我推掉了工作,我安心在醫(yī)院手術(shù)和修養(yǎng)。等我清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月后了,我重新有力氣拿起了手機,當我打開微信的時候,我在堆積的消息中一眼就看到了她,我點開她的頭像,她給我發(fā)了很多消息和通話邀請。她說她之前的設(shè)計的體育館大門,施工過程中坍塌,引起了重大事故,她很害怕,她想請我給她做專家證人,證明設(shè)計稿沒有問題。她說她可能會坐牢,她承載著家庭的重擔,她的父母是普通工人,她的弟弟是聾啞人,家里指望著她,她不能出事。她希望我給他回復(fù)??墒俏乙粋€消息都沒有回復(fù),我的電話她也打不通。她在微信消息里詳細說明了設(shè)計的情況,當年是楊城中天集團的少當家洪天找到她設(shè)計的,他許諾了不菲的報酬,她沒有猶豫就答應(yīng),她為了設(shè)計,自己調(diào)研,精心布局,殫精竭慮,和我討論修改之后才最終定稿,交給了洪天??墒琼椖砍鰡栴}了,正在調(diào)查中,洪天說是設(shè)計稿和用材出現(xiàn)了問題,她很焦急,她很害怕,在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前她寢食難安。爸媽問她什么事,她也只能說沒什么,他們幫不了她。她說有一次洪天上門,讓她嫁給他,這樣集團就會把責任推到其他地方,她就不用擔心了??墒撬幌矚g洪天,但是她沒有勇氣當場拒絕,只說自己會考慮考慮??紤]了幾天,她決定親自登門去找洪天,她想要先交往一段時間,再決定是否答應(yīng)洪天的求婚。她不想自己的婚姻成為籌碼,如果不合適,她不會嫁給洪天。消息到了最后一條,就是她跳江前發(fā)給我的那一條?!?p>  趙雪揉了揉眼睛,此刻楊白也到了咖啡廳,坐在了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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