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李天德!”
堂上陳之雄喝令道。
錦衣衛(wèi)暫時羈押張義不合規(guī)矩。但若是的的確確發(fā)現(xiàn)了張義徇私枉法的線索證據(jù),那便好辦了。
因而,抓緊時間審問李天德就變得非常有必要了。
袁博略有些驚異,卻沒說什么,安安靜靜在堂下跪著。
不久,衙役將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請來了。
之所以“請來”,是因為衙役的態(tài)度非??蜌?。仿佛這男人不是什么本縣糧商,而是一位權(quán)重的朝廷大員。
陳之雄略有些怒氣。他對堂下之人說:“你可是本縣糧商李天德?”
李天德只微微躬身答道:“回稟大人,是?!?p> 陳之雄喝道:“而區(qū)區(qū)一糧商,何敢不跪?”
未等李天德回答,陳之雄便令幾個衙役將其強按下去。
衙役面上為難,卻又不敢抗令。
李天德此時慌了手腳。此人平日里仗著張義的關(guān)系,在衙門里從未受過什么委屈。
他急急回道:“不知大人傳草民前來,是為何事?”
陳之雄指著袁博道:“我這學(xué)生說是被你勾結(jié)衙門陷害入獄,不知可有此事?”
袁博暗暗翻了個白眼。自己這個還沒認的老師這會兒就開始叫自己學(xué)生了。
李天德則大感震驚:什么時候這小子成了陳之雄的學(xué)生了?
陳之雄繼續(xù)逼問:“本官查訪得知,你平時欺壓鄉(xiāng)里百姓,可有此事?。俊?p> 李天德有些慌了。他不像姐夫張義那樣久歷官場,只是個地方豪商,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陳之雄道:“你若現(xiàn)在招供,或可免些刑罰?!?p> 李天德深知其中利害,那敢招供?他又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沉默不言。
陳之雄心下大定??磥磉@李天德沒什么本事。如此便不需要那些額外的手段了。
“來人,大刑伺候,打李天德四十大板!”
李天德大驚,嚇得瞪大了眼睛。
堂下兩排衙役面面相覷。他們無法不顧忌李天德身后的大靠山張義。
陳之雄只好使出殺手锏:“爾等聽著,知縣張義徇私枉法,已被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百戶王永年率部拿下。”
李天德又一次的大驚失色。他知道,錦衣衛(wèi)無法無憑無據(jù)羈押張義這種級別的官員。而陳之雄身為朝廷御史,也不可能輕易說謊。那意味著什么?他不敢深想。
衙役也炸開了鍋。張義被錦衣衛(wèi)抓走了。這個消息對他們的沖擊力使他們一時無法接受。
等堂下慢慢安靜下來,陳之雄才又道:“本官剛剛說的,打李天德四十大板。”
衙役此時再不敢違抗,紛紛行動起來,手下沒有任何留情。板子重重地落在了李天德的身上。
轉(zhuǎn)眼間,血肉翻飛。
才只打了五下,李天德就挺不住了,忙喊:“我愿招供!”
其實比起肉體上的疼痛,更令李天德破防的是張義被捕的消息。因此,他很快便沒有了堅持下去的意志。
陳之雄點頭道:“說!”
然后又令身旁文書作記錄。
李天德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