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每年的發(fā)病兒童數量已經達到...”
“這不僅是對家庭和社會的一場考驗...”
“但還有很多不拋棄不放棄的家長和醫(yī)生在為之努力,今天的節(jié)目里我們請到了著名教授....”
電視里聒噪的播放著這期特別節(jié)目,似乎所有臺都不約而同的轉播了這些畫面,倘若不是因為最近一位幸運兒的順利康復,不會引起如此大的反響。
一名高大的男人站在小院的木門外鼓起勇氣敲響門,他深深的呼吸著,就連提著箱子抱著水果的手都略微有些出汗。門里應了一聲,等了會,門開了,那是一位老奶奶,見到他時目光里滿是慈祥。
“奶奶,這是聘禮”他將手中的東西放下,隨即打開了箱子,里面是疊整齊的現金鈔票?!斑@有二十多萬,您看下,以后您家小齊就交給我吧?!?p> 對于這個唐突的決定墨溪想了很久很久,但即便拖是現在也不是最佳的時刻,但他已經不想再拖下去了。
或許是被這舉動給驚訝到,奶奶擺擺手連聲喊道使不得,讓他把錢收好留著他們小兩口子自己花“我都這么大歲數了,要這么多錢有什么用?!?p> “奶奶您收著吧,小齊她在外面忙沒法回來照顧您,您拿這錢請個人照顧自己,她做子女的也安心些。”雖然她回不來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但面對一個老人,墨溪沒法說出實情。
他和齊林兩人同年同月同日生,甚至兩人都在同一個小區(qū)里長大互為鄰居。雙方家長看倆孩子能玩到一起去,也就定下了娃娃親,現在墨溪正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他認這場婚約,齊家也認這場婚約,但唯獨她的態(tài)度卻顯得頗為微妙。
“我很感激業(yè)內醫(yī)生們對此做出的努力,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老人房間里的電視還開著,屏幕中正轉播這場節(jié)目,節(jié)目上被采訪的那位教授,正是墨溪的老師。
老師懷中抱著的女孩是老師的孫女,一家人看起來頗為幸福的樣子。前不久這個小女孩的發(fā)病情況還令人擔憂,而現在康復的她被人們稱之為奇跡,就在新聞播出后,短短一個星期幾乎鋪天蓋地都是老師的通稿。
“前段時間,我和老師一起治好了這個孩子,小齊也幫了忙?!睉四囊螅P于康復的全部都歸結于老師,至于自己和齊林的功勞全部雪藏,他不想讓世界上再多一個人知道這個消息?!捌付Y這些錢都是醫(yī)院發(fā)的各種獎金,之后還有很多事等著小齊去做,所以她忙的脫不開身。以后錢的問題就別為我們擔心了。”
聽到說有小齊的功勞,老人顯然有些動容。他又將錢交給了她,這次對方收下后顫悠悠朝著里屋走去,墨溪站在原地望向嘈雜破舊的電視機和墻壁上過期的日歷,他知道齊家到底多缺錢,而自己目前能做的也只有給錢了。
屋里傳來一陣翻箱的聲音,不久后對方端著一團用紅色棉布團成的包裹出來。
“這是小齊的戶口本。”那滿是皺紋的手將層層疊疊的包裹打開,將最里面藏著的證塞在他手里,奶奶又拍了拍他的胳膊,滿是不舍“以后小齊就交給你了,你平時多照顧照顧她,和她一起好好工作。這錢奶奶就先收著了,萬一哪天你們有個三長兩短我還能幫得上忙。”
“你也早點回去吧啊,做醫(yī)生的,時間最寶貴了?!?p> 接過這薄本子,望著上面的字,墨溪捏著它仿佛在捏著一塊空氣,心底里嘆了口氣,沉重,又空嘮嘮的。
但只要有了它,自己就能和齊林結婚了吧,這一切的一切都該塵埃落定了,墨溪也莊重的將它收好。
“跳了?。?!跳了?。。?!那個女的要跳了”河邊的大橋上突然傳出喊叫聲,引起路人紛紛駐足。
只見一個長發(fā)女性的身影越過圍欄,絲毫不留情的迅速朝著湖面墜落,甚至于幾個沖上去援救的人都撲了個空。
大橋上人們的喊叫聲越來越嘈雜而河水也越發(fā)的湍急,這橋高昂聳立,從這個高度落水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存在。
人群急迫的喊著遠處的小船,呼喊任何能給與救援的人,正當所有人都亂作一團時,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沒有半點猶豫沖上去用力扒開擁擠的人群來到最前端,矯健的翻出圍欄,從那女人的墜落點直接跳了下去撲通一聲沉入水底,引得眾人又是一片驚呼。
“堅持??!救援隊已經過來了。”
“給救援的讓路!給救援的讓路?。。 ?p> 橋上繁雜的聲音不斷傳來,不久后在眾目睽睽之下白衣男子抱住了那女人重新回到水面上,迎著風浪,艱難的將她帶回岸邊,平放在河灘上。
或許是累了,男人一步一踉蹌,直接跪在了她的身旁,時而拍打著她背部時而聽她的心跳。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冷靜專業(yè)的進行心肺復蘇。
岸上的人們緊張的看著那兩人,只見那女人仿佛意識逐漸清醒,而那男人也低下頭仿佛在聽她說些什么。
但好景不長,維持不了幾秒后那女人突然頭一仰,如同斷電般昏迷了過去。好在救援隊及時趕到,眾人將她抬上了擔架。
醫(yī)院急救室亮著的的燈終于暗淡了下來。
當醫(yī)生出來的時候,渾身滿是泥沙河水的白衣男子連忙從旁邊的座位上站起身向醫(yī)生詢問情況。
“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可以轉普通病房了,你是她的家屬嗎?”
這話讓白衣男子愣了一下,隨即輕聲回答道。
“...是..”
“你現在可以陪同她去普通病房,然后還有..”醫(yī)生又交代了些住院的事,又勸他作為家屬平時記得多溝通,白衣男子聽了連連點頭。
醫(yī)院的走廊上,墨溪穿著白大褂,和自己的同事打了個照面。
“墨醫(yī)生,你那還有空位吧,隔壁科室轉過來一個癥狀較輕的病人想借用一下。”
“什么情況?”
“一女性跳河,被人救起,已經脫離危險但還在昏迷中,大概半小時左右能夠清醒?!?p> “感覺要占很久啊,床位倒沒什么就怕后續(xù)..”這種來路不明的病人,總讓墨溪頗為頭疼。
“沒事,據說是病人家屬救下的,已經簽過字了。這是病人的資料,你看下。”
同事將資料交給他后便匆匆離開了,或許是今早吵過架的緣故,即便適應了醫(yī)院快節(jié)奏的墨溪此刻也并沒有心情去看新患者的資料。
不寬的走廊里對面幾名醫(yī)護用病床推著病人過來,周圍人紛紛讓出道路,墨溪也不例外的和其他人一樣站在了墻邊。
直到一個聲音出現在耳邊,墨溪的目光頓時聚焦了起來。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一個渾身濕透的白衣男人喊著,雙手扶著病床,從墨溪身邊匆匆經過。
看著那背影,那走路的姿勢,那聲音。
這讓墨溪凝固住了腳步,望著那人直到對方消失在視野里。
不會錯的,就算化成灰,墨溪也能認得出那是自己曾經同住過五年的大學同學,齊林的前男友,白安良。盡管多年未見,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對方。
“他為什么會在這里?!弊焐鲜沁@么說,腦子里就已經報出了最壞的答案,夾著最后一絲希望翻開病歷本,目光逐漸看向那白紙黑字的資料,上面赫然寫著。
病人:齊林
關系人簽字:白安良
“三號床病人已到位”病房接收了這位新轉來的病人,幾位護士圍上來核對信息。
“誒!”突然一名護士似乎發(fā)現了什么頓時詫異的叫起來,捂著合不攏下巴的嘴,眼里滿是吃驚,一直指著她甚至快要說不出話來“這不是,這不是今天早上從墨醫(yī)生辦公室,摔門而去的那個女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