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樓,二樓的一個雅間內(nèi)。
一具男尸正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
男人三十多歲,留著八字胡,身上穿著錦袍,胸前掛著一條金色的佛牌,手上還帶著一個玉扳指。
他的臉色煞白,右手還端著酒杯,一身白衣倒是干凈整潔,只不過后身的衣服上,有鮮血浸染的痕跡。
眾人向一旁挪了幾步,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男子后背的衣衫早已撕爛,一個格外恐怖慘烈的傷口,出現(xiàn)在他的后腰處,但卻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他的面色格外平靜,似乎這個傷口并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痛覺一樣。
最詭異的是,男人尸體上浮現(xiàn)出一層淡淡的冰霜,呆在他身邊,能明顯感覺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齊斌眼皮一跳,沉聲說道:“把現(xiàn)場封鎖,任何人不許進出桂香樓?!?p> 一聲令下,捕快們開始行動起來,整座桂香樓,也立刻陷入到一種混亂的氛圍之中。
事實證明,脫下制服后,大家的震懾力明顯不如以往,有人拒不配合,甚至還有辱罵推搡的,
直到鬧事的幾人被捕快們幾招放倒后,這里才漸漸恢復了秩序。
黃阿姐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卻被攔在了原地。
齊斌環(huán)顧一周,問道:“誰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受害者的?”
一名女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舉起了手。
“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名叫翠柳?!?p> “說說具體經(jīng)過?!?p> 翠柳顫抖著身子,驚恐說道:“這位劉霜公子是我們這里的常客,今天他和往常一樣,來這里喝酒,從始至終都是我招呼他的,
可是就在剛剛,我覺得有些內(nèi)急,便告假如廁,等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這樣了?!?p> 說到最后,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驚懼,她已經(jīng)哭了出來,“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孫一鳴趕忙上前安撫。
聽完翠柳的話,陸軒林走了過去,開始仔細檢查起劉霜的尸體。
齊斌也跟了上來,蹲在一旁,小聲道:“這尸體好生奇怪,怎么表面還結霜了?”
陸軒林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摸了摸傷口,然后直接伸手摸入那尸體的腹腔。
在場眾人看見這一幕,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就吐了出來。
齊斌這才意識到不妥,然后立刻安排手下將圍觀之人驅散。
很快,現(xiàn)場就剩下陸軒林和齊斌。
片刻后,陸軒林抽出帶血的右手,用桌布簡單擦試了一下,然后說道:
“死者的臟器被人挖出取走了,而且體內(nèi)其他組織都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結冰,看樣子應該是被凍死的?!?p> 凍死的?
秦斌直接愣住了,這怎么可能?
現(xiàn)在雖然時值晚秋,天氣陰涼,但要說能將人凍死,無異于天方夜譚。
而且這桂香樓里的其他人都沒什么事兒,怎么可能把他一個人凍死?
突然,齊斌想起了上個案子中在老宅中經(jīng)歷的一切,那種被幻境支配的恐懼再次浮上心頭。
一時間他的后脖頸處立刻浮現(xiàn)出一層冷汗。
難道……
有鬼???
事出無常,必有妖。
光是這種死因,就足以引人無盡遐想。
齊斌開始仔細檢查屋子,就連花瓶這類東西,都翻了個底兒朝天,卻并沒有其他的收獲。
半晌后,他開始分析道:
“事發(fā)地的窗戶是從里面鎖上的,并沒有人為破壞的痕跡,
所以并不存在兇手外逃的可能,我們應該對每個人進行搜身盤查?!?p> 陸軒林點了點頭,道:
“如果說按照尋常案件來分析的話,思路沒錯,可以試試。”
得到了陸軒林的肯定,齊斌頓時來了精神,他指揮著大家,開始對每名顧客逐一盤查,就連桂香樓里的姑娘和伙計都沒有落下。
可惜的是,并沒有調(diào)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這位劉霜公子從來到桂花樓之后,就一直沒離開雅間,其間接觸過他的,也只有小廝和姑娘翠柳。
而他丟失的臟器,也無影無蹤,就連后廚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任何類似的東西。
這時,樓下傳來喧鬧聲。
“查都查了,還不放人?”
“什么情況啊,讓我們在這過夜么?”
“對啊,衙門這些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就這么把咱扣著,還講不講理了!”
“給個說法吧!你們是怎么辦案的?”
“我要去縣衙告你們,讓縣令老爺給我們做主!”
“趕緊放人!”
……
距離被扣押,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許多人已經(jīng)非常不滿了,
其中有幾個刺頭,甚至揚言要告狀。
“吵什么吵!”
齊斌厲喝一聲,“誰在喧嘩,直接法辦!”
明日新的政令一下,捕快的權利將大幅提高,他倒不擔心這些人鬧事。
下面眾人立刻噤聲。
齊斌又看向陸玄林,問道:“陸兄,這些人,放還是不放?”
陸軒林擺了擺手,道:“把他們的信息都錄上,然后就放了吧。”
經(jīng)過核查,他并沒有在其中發(fā)現(xiàn)有嫌疑的人,扣著也沒意義。
安排一番后,齊斌和陸軒林又回到案發(fā)現(xiàn)場。
劉霜的尸體還在原地,而隨著溫度升高,尸體內(nèi)的血水不斷流出,已經(jīng)在地上形成一大灘血跡。
齊斌有些無奈地說道:“現(xiàn)場實在太干凈了,沒有任何作案留下的痕跡,這叫人怎么查?”
陸軒林忽地抬起頭,問道:“你聞沒聞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齊斌嗅了嗅鼻子,道:“好像是有點……香味?”
空氣中,的確飄著一股非常淡的木頭香味,有點像檀香,又不完全是,說不出來具體是什么。
“是不是這些木質家具上面散發(fā)出來的?”
陸軒林搖了搖頭,也沒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說道:
“說說看,從尸體上看,你看出什么了?”
齊斌盯著劉霜的身體,道:“死者的面色平靜,并不像是遭受突然的襲擊,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陸軒林點頭,道:“這是其一?!?p> 齊斌繼續(xù)分析:“死者的臟器丟失,這一點十分奇怪,兇手的動機,到底是什么?”
陸軒林道:“有仇殺泄憤的可能,也可能兇手的目標,就是他身上的臟器?!?p> 齊斌提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那死者究竟是怎么被凍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