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顧問（求收藏）
姜宇堅持由他來開車，一來是史強喝酒了，二來是史強這樣子根本就不像個警察。
謹防有詐，還是他來開車比較放心。
史強開了導航后，就坐在副駕駛上，靠著椅背悠哉悠哉地道：“你別說，燕京大學果然是名牌大學，師資力量那是沒的說。
“本來我還以為哲學呀，歷史呀這些東西能聽得人直打瞌睡。
“可是聽你的課，竟然越聽越精神！”
姜宇看著前方笑道：“這只能說明我的水平高。”
接著他問：“我很好奇，你推斷一個人心理年齡的依據(jù)是什么？”
“老弟，”史強笑嘻嘻地道：“眼睛不好使，干不了我們這一行。
“有一會我去超市買煙，看到有個人賊眉鼠眼，跟上去看了看，那小子果然是去超市偷東西的?！?p> 他又點上跟煙道：“你以為我們抓了人之后就萬事大吉了？那才剛剛開始，嫌犯不可能一上來就什么都交代。
“得根據(jù)嫌犯聽到我們所問出的問題的不同反應，來推測他的心理活動，以此知道哪些問題他在回避，哪些問題他沒說實話！”
史強使勁抽了口煙，然后拍了拍姜宇的肩膀：“男人三十歲是一道坎兒，一般三十歲以后才算是徹底成熟，三十歲以前不管外在的表現(xiàn)怎么樣，總是會有點沉不住氣。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故意去買啤酒、故意不正面回答你的問題。
“你卻并沒有第二次開口詢問我的目的，足見你的沉穩(wěn)和閱歷，一般不知道誰先開口意味著什么的小伙子，是不懂這些的?！?p> 姜宇笑了笑：“好吧，我必須承認，你這雙眼睛的確挺毒的?！?p> 當時他一度以為自己穿越的事兒，被這家伙看破了呢。
史強又道：“你比一般的學者也更好相處，我之前去接觸其他的學者，在他面前抽根煙就大呼小叫，說話有那么一點兒不客氣，就說有權不配合我！
“有個屁的權，讀書讀到狗腦子里了，連公民有配合警方的義務都忘記了?！?p> 說著話，他把煙屁股丟進煙灰缸里：“你不一樣，我可以看的出來，你不是那種純粹的學者，但也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學者。
“你既有對學術的熱愛，又不那么死板。”
姜宇嘆了口氣：“你經(jīng)常當著別人的面進行這樣的剖析么？”
“不經(jīng)常?！?p> “那還好。”姜宇笑道：“不然你會沒什么朋友的?！?p> 談談說說間，姜宇根據(jù)導航來到一處郊區(qū)的大院。
大院的門口有士兵站崗，這讓姜宇意識到這個大院不一般，根本不像是警方的什么部門。
院子內(nèi)側(cè)有一座三層小樓，一進門是一個大廳，這里沒有什么前臺、綠植之類的布置，只有十幾個軍人在安裝電腦、投影儀這類的設備。
史強帶著姜宇，拐進了一側(cè)的一間辦公室：“老常，人給你帶來了?！?p> 辦公室里有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他穿了一身軍裝，不怒自威。
中年人很客氣地起身道：“姜先生你好，請坐。”
姜宇跟中年人禮貌性地握手后，坐在他的對面，史強則在靠窗的位置找了把椅子坐下，點上根煙，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我叫常偉思，你可以叫我老常?！敝心耆俗晕医榻B道：“很抱歉，我們基本上都是昨天剛剛過來，這里連一杯茶水也沒有?！?p> “沒關系?！苯钗⑿Φ溃骸袄铣Ｄ愫?，相信我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常偉思道：“嗯，我看過你的資料。”
他道：“希望大史沒有做出什么不禮貌的行為，也沒有說一些讓你不高興的話?！?p> 坐在窗邊的史強“哼哼”了一聲，長長地吐了口煙，似乎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姜宇微笑道：“沒有，我們聊得很愉快。”
常偉思看了一眼史強：“很少有人能跟他愉快的相處。”
在史強發(fā)作前，他接著又道：“不過我是相信大史這雙眼睛的，現(xiàn)在敵我的情況不明朗，我們不能讓敵人混進我們的隊伍里?！?p> 姜宇一愣：“敵我？”要打仗了么？
只聽常偉思繼續(xù)道：“相信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請你來的目的，我們有一些人文方面的問題需要請教你。
“但是在談到那些問題前，我必須先向你說明，這些問題都需要你保密，不能跟其他人談起，甚至不能隱晦的提起！
“如果你愿意成為我們的顧問，在離開這里前，要簽一份保密協(xié)議。”
姜宇道：“在這之前我能先請教一個問題么？”
常偉思做了個請的手勢。
“為什么找我？”姜宇問：“我連教授的職稱都還沒有評上，那么多專家你們不請，為什么請我？”
“因為我們的一些問題，可能會讓那些專家不適?！背ニ嫉溃骸拔覀冃枰氖怯姓娌艑崒W，又要有新想法、新思維的學者。
“你的許多學生把你上課的視頻發(fā)到了網(wǎng)絡媒體上，我在網(wǎng)上聽過你一節(jié)課，很精彩、不迂腐，這正是我們需要的?！?p> 姜宇點了點頭：“好吧，我愿意做你們的顧問?！?p> 他對常偉思要問什么問題越發(fā)得感興趣了。
常偉思微笑道：“好?！?p> 接著他對史強道：“大史，你先出去一下，我要跟姜先生單獨談談。”
史強嚷嚷道：“你不能光想著讓馬兒跑，還不讓馬兒吃草！應該信息對等，不然警方該怎么配合根本沒有頭緒！”
“會的，”常偉思道：“時機合適的時候，會信息對等的。”
史強一臉不高興地離開辦公室。
常偉思這才問道：“第一個問題，如果我們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地外文明，這會給人類帶來什么樣的影響？”
姜宇微微一愣，他愣得不是常偉思的問題，而是這個問題表明，政府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三體星人的存在。
甚至他們可能已經(jīng)知道，三體星人具體的入侵程度。
姜宇清了清嗓子答道：“短期內(nèi)人們一定會經(jīng)歷一個從驚訝到接受的過程。
“畢竟地外文明的話題并不新鮮，在宇宙中找到地外文明，說明人類并不孤單了，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長期來看，人類的思想會發(fā)生激烈的變化，可以想象，一個人從小到大沒有遇見過其他任何人，突然有一天遇到了另一個人。
“他的世界觀和宇宙觀會被重構：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止自己一個人！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會是一個有尖銳矛盾的過程，人類并沒有跟地外文明打過交道的經(jīng)驗，在如何應對地外文明方面一定會發(fā)生分歧。
“還有很大一部分人會變得焦慮，發(fā)現(xiàn)地外文明的確是一件可喜的事，可是這也意味著我們在這個宇宙中多了一個潛在的競爭對手?！?p> 常偉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地外文明會發(fā)展出跟我們類似的社會結(jié)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