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告狀精姓史
彭杭轉(zhuǎn)頭去看,發(fā)現(xiàn)是個老熟人了。
“是你,史嘉祥?!迸砗及欀碱^,心里說不出的抵觸。
史嘉祥雙手環(huán)臂:“小彭少爺,這位置是我要坐的,你能不能另找位置呢?!彼谛∨韮蓚€字咬得特別重,語氣很是諷刺。
彭杭馬上看向向松,他不知道這位置是不是本身是史嘉祥坐的,史嘉祥語氣的不好他也聽到了,現(xiàn)在他是不想換了。
向松嘆了一口氣,同志仍需努力啊。
彭和昌的為人向松很清楚,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他必會安排到最好。
向松讓平良和栓子去打聽過,他們?nèi)雽W的時候剛是學堂考完試的時候,如果考的差要降班,考得好要升班。屆時班級里肯定不止他和彭杭兩個新人,這時候入學的確是最佳時機。
既然是重新分班了,之前的座位當然就是不作數(shù)的。
“這位同窗,我們是新入學的無疑,但是我聽說前段時間剛好是咱們學堂的考試,現(xiàn)在應該沒有‘你要坐的’座位這一說吧。這學堂難道沒有先來后到的道理嗎?”
史嘉祥被噎了一下,他沒想到向松知道,更沒想到向松這樣的窮酸會真的與他講道理。
向松繼續(xù)溫言問道:“我看同窗比我們大個幾歲,莫非一直呆在丁一班?那可能同窗比我們更需要這前面的位置了,彭杭我們還是換一個位置吧?!?p> 彭杭撲哧一下笑出來,他的嘴沒向松的好使,這種擠兌話是萬萬說不出口的。
史嘉祥確實已經(jīng)八歲了,但他不是一直留在丁一班,他是考得不好被分下來的。他這段時間換了一個很會玩的小廝伺候他,一天天的都在外頭玩,心都玩野了成績也就下來了。向松說的話的的確確戳在他的痛處上。
史嘉祥上前一步揪住向松的衣領(lǐng),暴怒地朝他吼道:“你算什么東西,敢諷刺我,我可是史家的……”
彭杭也顧不著那么多了,他撥不開史嘉祥的手就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史嘉祥吃痛,就放過了向松的領(lǐng)子。他手臂的牙印差一點就滲出血來了。
彭和昌護在向松前面:“史家又怎么樣,我還是彭家的呢,不許欺負向松!”
向松剛剛被史嘉祥揪住倒不是沒有還手之力,他前世選修過女子防身術(shù),要脫身和躲避并不難,他只是想在史嘉祥動手之后,試探一下學堂先生的態(tài)度而已。
他看彭杭已經(jīng)克服了抵觸情緒很欣慰,哥倆好般拍拍彭杭的肩。
這時候?qū)W堂的其他學生也到了,自己在找位置坐。史嘉祥也不好繼續(xù)和他們對峙,自己在后面找個位置坐去了,向松和彭杭也重新回到第一排的位置。
丁一班有好幾個先生,每個先生負責講一本書,馮承弼負責的是《聲律啟蒙》。
巧的是第一堂課就是馮承弼上的詩。
在熟悉的先生的念書聲中,向松和彭杭很快就進入狀態(tài),認真地跟讀。
向松本人是很期待的,他要是點亮了寫詩技能,要是以后還有機會回到現(xiàn)代,多好一個裝逼技能。
史嘉祥則是抓耳撓腮,小動作不斷。他看見手臂上的牙印就恨得牙癢癢,看見第一排的倆人認真讀書更是要氣死了。
馮承弼看著這個多動的學生,眼皮一掀就放過去了。他在工作上只做最低限度的工作,當然要是有他想看熱鬧的時候,他會去攪攪混水。
很快就到中途休息的時候,馮承弼回休息的地方喝口水,史嘉祥就跟了上去。
史嘉祥還等這個氣質(zhì)很好的先生發(fā)現(xiàn)他,好聲好氣地問他“有什么事嗎?”
沒想到馮承弼就像沒見到他似的,直接進了休息間。
史嘉祥只好直接跟了進去。
馮承弼很不高興,休息時間不長,這臭小子來干嘛的。
史嘉祥主動開口了:“先生,我要和你說一件事?!?p> 他給馮承弼看彭杭咬得牙印,還描述向松惡毒地擠兌他的場景,就差沒把倆人說成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了。
馮承弼聽著意興闌珊,沒水平啊,這說得先生能信就怪了。彭杭的事情他知道一點,他不免懷疑彭杭就是被這一群像他一樣的蠢蛋欺負了?
他淡笑著敷衍道:“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p> 史嘉祥覺得自己告狀起了作用,很高興地出去了,對接下來的一堂課充滿了期待。
中途休息時間很快就過去,馮承弼又回丁一班上課。史嘉祥見馮承弼直接開始講課,有些失落,但是他想著先生肯定是留到課堂結(jié)束才開始批評,又帶著希望上課了。
馮承弼上完課,拿起書本,直接快步溜走了。他今天上完這堂課就能休息了,干嘛非得留下了聽一個蠢蛋扯皮,一聽就知道很麻煩。
他是喜歡看熱鬧,但他不喜歡攪進熱鬧里。而且這史嘉祥也太沒水平了,他一點都不感興趣。
史嘉祥看見馮承弼優(yōu)雅地溜了,十分驚訝。他以為是先生忘了,忙追上去,可這馮先生就在轉(zhuǎn)角處消失了。
史嘉祥氣得要死,也拿馮承弼沒有辦法。
下午上的是朱子家訓,正好就是以前對彭杭很嚴格的先生。
彭杭肉眼可見地蔫了,而史嘉祥很是興奮。
這位先生對彭杭偏見很重呢,這種偏見還是史嘉祥那群人造成的呢。
朱子家訓本身就不是很有趣,這位先生講得又一板一眼的,別說彭杭了,就連向松也聽得很沒滋味。
向松就自己翻書默記。
彭杭看著向松,躁動不安的心也漸漸靜了下來,也學著向松背書。
史嘉祥看著彭杭的背影輕哼一聲,你就舒服這么一會吧,看待會你怎么辦。
上完課,史嘉祥就到先生面前嘀嘀咕咕去了。
果不其然。
“彭杭。你剛來學堂怎么就開始惹事了呢。”
向松和彭杭連忙趕過去,剛好看見史嘉祥展示牙印裝作委屈的樣子。
先生一看見彭杭就沒好臉色。他覺得彭杭真是不安生,現(xiàn)在就那么會惹事,長大肯定是個不學無術(shù)的紈绔。
以前很多學生都在他面前告狀,對彭杭的刻板印象已經(jīng)深入他心。
彭杭看見先生的臉色就知道沒什么好說的,說了也不會聽,就干脆不說話了。
向松氣得拍了彭杭的頭一下,他對彭杭在學堂的表現(xiàn)的評價就是四個大字,怒其不爭。
“先生,你不問問彭杭發(fā)生了什么,就急著斥責,這是什么道理?”向松也不是個軟的,他心里也沒有像這時候的學生對先生那么敬畏,尊重是有的,但也得分人。
先生也被噎了一下,他一開始的確有問,但是后來彭杭惹的事越來越多,他也就不問了。向松的話讓他很沒面子,他就斥道:“書還沒讀幾本,字也沒認清幾個,就不懂得尊師了嗎?”
這個評價算得上很重了,做先生的說出來,要是以后傳出去,對向松作為讀書人的名聲可算得上有瑕疵了。
向松可沒有怕他。他拱了拱手,再道:“為學莫重于尊師的道理,弟子也懂得,可是看見先生做錯,不去指出,不是尊師之道。”
史嘉祥很驚訝,從來沒人敢這么與先生說話的。
彭杭也很驚訝,然后就狠狠地感動了一把,這都是為了幫他,他都清楚。
先生的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顯然是氣得不輕。但是他雖然人迂腐了一些,他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他是個好面子的人,也不管事了,拂袖而去。
史嘉祥愣在原地,他百試百靈的招數(shù),就被彭杭身邊那小子破了。
彭杭對著向松嘿嘿笑著,向松甚至覺得如果彭杭是條大狗,尾巴都要搖斷了。
下學了,彭杭一般都會去彭向記吃點點心,他很喜歡吃奶油,彭向記的伙計每次都會抹一大塊奶油給彭杭吃。
平良平常會接向松回家,但是這次向松讓平良去做另一件事。
“打聽一下史家?要聽哪方面的?!逼搅家幌蚝蜐娖兺娴牟诲e,在那一塊混得很開,這種消息潑皮們肯定知道。
“什么都聽一些,史家的生意,一些八卦,還有一兩年前史家的動態(tài)。還有一些你自己拿主意?!?p> 平良去吩咐了一聲,很快就回來了。消息不是一打聽就能馬上知道的,每個潑皮知道的都不全面,還要慢慢打聽。
過了幾天,向松收到了想要的消息。
史嘉祥有份參與彭杭被孤立的事情當中。史家當時在彭和昌一怒之下,生意受到很大影響。在即將經(jīng)營不下去的時候,以極大的代價換得一個京中的大人物扶了一下,從此兩家就搭上了。
彭家家業(yè)雖然算大,但也是在這個地界還不錯,在東京,也是真的排不上號。
聽說史家搭上的那家和皇子還有些關(guān)系呢,彭和昌也只好作罷。
不好對付啊,史家雖然變成別家的狗,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這主人家也不是好惹的。
向松讓平良負責對史家留心。
其實因為史嘉祥對彭杭的這點小爭執(zhí),就去留心史家算是小題大做的。不過向松有想過家里幾個大小伙子的出路。平才跟著三娘,阿南幫著向正,栓子還小,先念念書,以后跟在他身邊。平良讀書不太上心,身手也沒有特別厲害,向松想讓他幫忙處理處理情報看看。
現(xiàn)在讓平良多接觸這類的消息,學著自己處理和分析。向松和他生活了一段時間,平良對于形勢有種天生的直覺。向松之前就史家的這些情況考察了一下平良,平良在看到一些很細微的線索時,就算一時不知道哪里有問題,但就是有所感覺。在這方面似乎沒人能比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