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凱慶
關(guān)林上車后,方瑩急切的問:“你沒事吧?!?p> “沒事,司機,去立新醫(yī)院。”
“去醫(yī)院干嘛?你怎么了?”方瑩著急了。
“我沒事,到醫(yī)院有點別的事?!闭f著,關(guān)林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丁醫(yī)生嗎?我是關(guān)林,我有點急事找您,您在醫(yī)院嗎?”
電話里:“噢,關(guān)林,你好,我在醫(yī)院里,你來吧?!?p> “好,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后,關(guān)林的神色格外緊張,方瑩擔心的問:“到底怎么了?”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p> 出租車在立新醫(yī)院大門口停住,關(guān)林和方瑩下了車,急匆匆的向醫(yī)院二樓走去。在化驗室門口,關(guān)林敲了敲門,里面應道:“請進?!?p> 關(guān)林推門進了化驗室,急急地說:“丁醫(yī)生,有件事您現(xiàn)在務必幫我一下?!?p> 一個30多歲的醫(yī)生站起來說:“關(guān)林,什么事這么急?”
關(guān)林脫下西服上衣,指著幾塊紅酒浸濕過的斑痕說:“您幫我化驗一下,這斑痕里面是什么成分?”
丁醫(yī)生接過西服,疑惑地問:“怎么回事?為什么要化驗?”
“哎呀,您別問那么多了,您就幫我化驗一些就行了?!?p> 丁醫(yī)生拿著西服,帶著滿腹疑問進了化驗室。
一小時后,丁醫(yī)生從化驗室出來,對關(guān)林說:“這斑痕是紅酒造成的,里面含有高濃度的致幻藥物,人服用之后,大腦就會產(chǎn)生幻覺,在他人的引導下,會不知不覺中說出隱藏在心中的秘密?!?p> “原來是這樣?!标P(guān)林感到心跳劇烈,喘不過氣,驚愕的幾乎要昏倒。
在回家的路上,關(guān)林將自己的遭遇告訴方瑩,沉痛地說:“真沒想到,這個和藹可親的劉主任居然如此可怕?!?p> 方瑩說:“我接到一個署名為‘花未落’的人發(fā)來的短信,說你有危險,讓我立刻給你打電話??磥?,有人在掩護你?!?p> 關(guān)林腦海中閃出肖雅婷撞翻他的酒杯,使勁捏他的胳膊的動作和她那奇異的眼神。
“肖雅婷——”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著閃閃繁星,慘淡的月光下,一座幽深的大宅院里一片寧靜,這寧靜有如死神帶給受難者的一種漫無邊際的安寧。
這是一個三進院的富貴人家的深宅大院,中院堂屋邊上的書房里閃動著一絲微弱的燈光,像是一盞油燈發(fā)出的無精打采的光亮。一個人影在窗戶上晃動了幾下,那是一個人在屋里來回走動。一會兒,那個影子好像坐下了,從窗戶上映出的影像上看,他似乎是手持毛筆,低著頭寫著什么。
漆黑的后院里有亮光閃動,那一抹亮光在慢慢移動,漸漸的照亮了一個垂花門,一個提著燈籠的女孩子穿過垂花門走進中院,手里提著一個餐盒。燈籠里的燭光隨著女孩的腳步跳躍著,映照著女孩身上的淡綠色長裙,裙上點綴著素雅的圖案,腰間扎著一根粉白色的腰帶,突觸勻稱的身段,寬大的袖口仿佛是素色線繡成的淡雅花紋。這是一個清朝時期的丫鬟,她步履輕盈,輕飄飄的走進亮著燈的堂屋。
屋里傳來女孩甜甜的聲音:“十二爺,福晉讓奴婢給您送夜宵來了?!?p> 男人的聲音:“好,放到桌上吧,一會兒我餓了再吃。”
“夜深了,福晉叮囑奴婢,讓十二爺早點歇息。”
“我知道了,你去吧。”
一會兒,丫鬟從屋里出來,提著燈籠向后院走去。
院子里草叢中蛐蛐的叫聲此起彼伏,月光照不到的陰黑處,一點螢火忽明忽暗,猶如一只眨動著的微綠的小眼睛。
已經(jīng)是夜半三更了,堂屋書房的燭火還亮著,影子站起身來,似乎是摘下了燈罩,屋里的光忽然比原先亮了許多。影子就著燭光點亮了手里的一只長長的東西,那應該是只蠟燭。原來的那個光亮熄滅了,那支長長的蠟燭插在了原來的位置上。這人是換了一只蠟燭,看樣子還沒有要睡覺的意思。
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中院西廂房的屋頂上。月光下,那人黑布蒙面裹頭,一身黑衣,蹲在屋頂上觀察著院子里的動靜。三個院子里所有的屋子都黑著燈,人們都已進入了夢鄉(xiāng),唯有中院的書房還亮著燈。
黑影縱身一躍,輕輕地落在院子里,動作輕的像只貓。他手持鋼刀,腳尖點地,迅疾無聲,轉(zhuǎn)眼間就到了堂屋門口,側(cè)耳傾聽屋里的動靜,屋里傳來幾聲男人的咳嗽聲。黑影輕輕推了一下堂屋的房門,那扇門竟毫無聲息開了。黑影身子一閃,悠然的進了屋子。
十二爺披著一件深色的披風,正在燈下全神貫注的寫著什么,腦后垂著一根大辮子。他的神情太專注了,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有個黑影正慢慢向他靠攏。黑影手中的鋼刀已經(jīng)舉了起來。十二爺一抬頭,忽然看到對面墻上有一個巨大的影子向他壓了過來,他猛一回頭,萬分的驚恐扭曲了本來很英俊的臉,那張臉和馬天龍一模一樣。他剛要張嘴喊叫,卻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一把鋼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個陰森的聲音響起:“十二爺,奴才是奉命行事,您到了陰曹地府可別來找我算賬啊?!?p> “嗚——,嗚——,”馬天龍在床上拼命扭動著身子,嘴里發(fā)出低沉的、含混不清的叫聲。
“哈哈哈,十二爺,奴才給您拜壽來了?!币粋€響亮的聲音打破了漆黑的夜,屋子里一片金光,十二爺置身于一個明亮寬敞的堂屋里。一個穿長袍馬褂,戴瓜皮帽的男人向他一拱手,隨后雙膝跪地,向他叩頭拜壽,腦后的大辮子甩動著。
“起來吧,盧玉光。你盧大人的大禮,我可承受不起?!?p> “十二爺取笑奴才了,這可要折我的壽啊?!蹦莻€叫盧玉光的人站起身來,回身一招手:“把十二爺?shù)膲鄱Y呈上來。”
這個盧玉光是王景瑞。
幾個丫鬟手捧禮盒款款上前,微蹲身子:“給十二爺請安了?!?p> 十二爺盯著一個丫鬟呆住了:“思雨,你,你怎么在這里?”
那個身著丫鬟服裝的思雨正是肖雅婷。
盧玉光捧上一杯茶遞到馬天龍的面前:“十二爺請用茶?!?p> 十二爺接過茶杯,神情呆滯。他木然的端起茶杯,揭開杯蓋,送到嘴邊。
“十二爺,不要喝?!彼加晖蝗灰宦暭饨?,十二爺手一哆嗦,茶杯“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大堂里閃出一個武士,躍到思雨面前,“噗”的一下,一把鋼刀插進思雨的胸口。“啊——”思雨一聲慘叫,鮮血飛濺。
“思雨——”
“啊——”漆黑的屋里發(fā)出一聲恐怖的尖叫,馬天龍忽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大口的喘著粗氣,稍后,他拉開床前的臺燈,只見他滿頭大汗,睡衣已浸濕一片。
剛才的驚魂一幕是他的一個噩夢。
馬天龍有氣無力的靠在床頭上,目光呆滯,喃喃自語:“思雨,盧、盧玉光,命運就是這么安排的嗎?老天爺為什么又讓我遇到了他們?這、這什么時候是個頭???”
他捂住臉,低聲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