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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不知心底事

第十八章 燕雀樓

風月不知心底事 菀彼青桑 3172 2023-11-27 20:52:48

  離開了青州王府的宋氏,一路便往牧城而去,她必須盡快找到翠娘,見到慕離。

  可是宋氏在牧城并沒有找到翠娘,心下焦急萬分,原先離開牧城時,翠娘曾說會在牧城等宋氏,難道翠娘騙了她?宋氏心中忐忑不已。

  正當宋氏想先在牧城尋個客棧落腳時,一輛黑色的馬車擋在了宋氏面前,驅(qū)車之人沒有多言,只是將一塊令牌示于宋氏,宋氏見之立刻顏色大變,四顧一番,終是乖順的上了馬車。

  車內(nèi)端坐一個男子,面具覆面,宋氏恭敬的跪在男子面前,“見過主上?!?p>  男子的聲音冰冷的很,“春音,許多年不見了?!?p>  “不知主上有何吩咐?”宋氏藏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握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一直都讓她畏懼的很。

  男子前傾身子,抬手挑起宋氏的下巴,左右擺弄著,隨即又收回手,拿起一旁的帕子,仔細的擦了擦手,“這些年,模樣到還是沒什么變化,只是,這心,似乎變了。”

  宋氏聞言,大驚叩首,“主上,春音對主上一片忠心可昭日月。”

  男子慵懶的靠坐著,發(fā)出一絲冷笑聲來,“慕離當真死了?”

  “春音失職,還請主上降罪!”宋氏的手心緊張的沁出汗來,始終不敢抬頭看向男子。

  “慕離既死,你一路鬼鬼祟祟來牧城為何?”男子慵懶而冰冷的聲音傳來,宋氏只覺此刻如坐針氈。

  “慕離畢竟是屬下帶大的,那日被燒死在如意客棧,屬下只是想在返鄉(xiāng)前再來看一看?!?p>  “這么看來,倒真是主仆情深了。既然慕離死了,為何不回燕雀樓稟報?”

  “屬下怕主上責罰,這才起了私心。”宋氏說話間,垂首啜泣起來。

  “這些年,可有何發(fā)現(xiàn)?”男子并不理會宋氏這番啜泣的模樣,聲音依舊冰冷的很。

  “當年慕風將軍枉死,不曾交代只言片語,慕離失語,屬下跟隨多年,也未曾發(fā)現(xiàn)有任何蛛絲馬跡?!?p>  座上的男子沉默了許久,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跪在下方的宋氏,此刻的宋氏額上已是緊張的要滲出汗來,一雙手的指甲快要掐進肉里,竟也不覺疼痛。

  “罷了,既然事已至此,你便回燕雀樓。”

  “主上,我…”宋氏想要拒絕,卻又不敢拒絕,她本就沒想過自己能輕易擺脫燕雀樓,可是卻沒想到她這才剛到了牧城,他們就找上了她,或許自從慕離死后,他們一直都在盯著她。

  “怎么?”男子的語氣中明顯的聽出了不悅。

  宋氏慌忙掩飾,“一切聽從主上安排?!?p>  男子慵懶的靠坐著,沒有再說話,而宋氏則一直就這么跪在跟前,男子也沒有叫她起來的意思。

  許久之后,馬車在一處別院停了下來,“去吧。”

  宋氏聞聲慌張起身,忍著膝蓋的疼痛,下了馬車,馬車外等候的人一見宋氏,面露驚詫,“春音,你怎么回來了?”

  宋氏立刻搖搖頭,面露難色,那人也識趣的沒有再多問。

  “夏沅,帶春音去把這身衣服換了,這么多年沒回來,燕雀樓的規(guī)矩,想必也忘得差不多了,你好好教習一番?!蹦凶颖涞穆曇糇择R車內(nèi)傳來,說完驅(qū)車離開了。

  只余下聞言癱軟在地的宋氏,還有一旁眼神滿是憐憫的夏沅。

  “當年你離開了燕雀樓,我以為自此你便能得了自由,卻不想,咱們終究是誰也逃脫不得?!毕你淇粗阂舯成峡v橫交錯的鞭痕,不禁紅了眼。她不知道為什么春音甫一回來,主上便要這般責罰她。

  “我們的命,何時能由得了我們自己?!贝阂羧讨?,話語中滿是哀戚無奈,可她此刻心中卻始終牽掛著慕離的去處,一日不見到慕離,她始終不得心安。

  “聽說慕離死在了牧城?”夏沅一邊給春音的后背上著傷藥,一邊小聲問道。

  春音聞言嘆息,“是啊?!闭f話間更是落下淚來,在燕雀樓里,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即便眼前這個同她一起長大的夏沅,夏沅見春音這副動情傷痛的模樣,一時也辨不清真假,慌忙拿了帕子遞給春音。

  “那孩子同你相伴十幾載,你痛心也是難免的,只是生死有命,她這般早早的走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夏沅自然是知曉當初春音是如何被安排進了慕風府中,只是如今慕氏再無一人存活于世,興許當真能讓那個秘密從此消失,也便不會有那么多紛爭了,可是思及此,夏沅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過于天真了些,不禁苦笑起來,“主上如今因這慕離之死,很是惱怒,你這一回來,總歸是免不了受這一番罪的?!毕你渲讣鉁厝岬慕o春音上著藥,話語里也是難掩無奈。

  在這燕雀樓里,她同春音,其實都是一樣,她們的命從來都是主上的,半點都由不得她們自己。

  夏沅輕柔的替春音換好衣服,“你我雖分別這么多年,但我們自小一起在這燕雀樓里長大,有句話我還是要提醒你別忘了,主上素來多疑,最忌欺瞞,我希望我們都能好好活著。”

  夏沅說完便輕輕關(guān)上房門離開了,春音望著夏沅離去的身影,再望著這燕雀樓里熟悉的景致,她知道自己早晚是要回來的,可是現(xiàn)下這般境地她該如何是好。

  夏沅方才說的話,她又如何會不知曉,若是主上知道了慕離未死,知道她有意欺瞞,那她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可是若不讓主上知道,她又如何再能有機會去尋找慕離的下落,想想當日也是自己一時糊涂,竟就這么相信了翠娘,白白耽誤了許多日子。

  青州王府

  “主上,宋氏在牧城被人帶走了。”辛玨恭敬的跪在明炎跟前。

  “去牧城了?”明炎眉頭微蹙,宋氏這返鄉(xiāng)之路倒是特別的很,竟又專程往牧城而去?!氨缓稳藥ё叩??”

  “來人并未露臉,宋氏似乎并非情愿,卻也是自行上了馬車離去?!毙莲k也很是好奇馬車里的人到底是什么來歷,“我們的人后來跟了一路,那路人似乎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蹤跡,故意在林間迂回,最后也不知使了什么障眼法,我們跟丟了?!毙莲k小心的觀察著明炎的神色,“請主上責罰!”

  明炎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說話,宋氏為什么會突然又去牧城,會不會慕離當真未死,會不會她去牧城是為了尋慕離,那些人將宋氏帶走,顯然是宋氏也沒有預料到的,但又不得不跟他們走,看來這宋氏的身份也不簡單啊。

  “派人繼續(xù)守在牧城,有任何消息立刻來報。再去好好查一查這個宋氏的來歷?!毙莲k領(lǐng)命退下后,明炎摩挲著腰間的月眠花腰帶,心想著,縱是有一絲絲的希望,我也要試一試。

  燕雀樓內(nèi),春音一睜開眼,便見房內(nèi)坐了個人,夏沅恭敬的站在一旁,眉頭緊皺。

  春音見狀,立刻忍痛從床上爬了起來,跪在那人面前,恭敬的喚著“主上”。春音看向一旁的夏沅,她不知道為何主上會突然深夜來了這里,見夏沅面色難看,心中也一時沒底,只能強自鎮(zhèn)定的說到:“不知主上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仍然是一張冰冷的面具,透出寒涼的聲音,“看來究竟是離開這燕雀樓久了些,竟也忘了自己的命是誰的了!”

  “屬下不知主上何意?!贝阂粜闹芯o張萬分,難道是主上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

  男人見春音這副模樣,慢慢起身走近春音身旁,抬腳便踹向了春音的身子,春音這剛受了鞭刑的身子,哪里經(jīng)得起這一腳,立時便癱倒在地,嘴角也滲出血來,“青州那邊似乎對你的行蹤很感興趣,你說是為何呢?”

  男人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癱倒在地的春音,話語里滿是狠厲的氣息。

  春音聞言也是一驚,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的很小心了,竟不想還是被明炎懷疑上了,眼下倒好,主上更加篤定慕離之死有疑了。燕雀樓樓主凌霄君的狠厲多疑是江湖中人人皆知的,今日怕是要難逃一死了,春音想著不免有些恐懼。

  “本君最后問你一次,慕離究竟是生是死?!”這凌霄君的話語間是極力壓制的怒氣。

  春音想了想,索性把心一橫,“慕離是生是死,屬下著實無從知曉,屬下只知那日從客棧中抬出的尸身并非慕離?!?p>  凌霄君聞言又是一腳踹在了春音的身上,春音當下口吐鮮血,這一腳比方才的力道更大,“本君最忌欺瞞,你好大的膽子!”凌霄君說話間便自腰間抽出一柄長劍直抵春音喉間。

  夏沅在一旁見此情景,縱想阻攔,也不敢上前多言語半句,“慕離失蹤,屬下不敢同主上實報,本想著順著線索,先找到慕離,再稟報主上。”春音顫抖著聲音看著凌霄君,這抵在喉間的劍,只需一個用力,便能立刻要了她的命,她還不能死,起碼眼下慕離下落不明,她還不能就這么死去。

  凌霄君的劍就這么抵著春音的喉間,半晌,才見凌霄君緩緩收回劍,厲聲道:“本君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一個月內(nèi)找到慕離的下落,否則,你也不必再活著了?!绷柘鼍f完便摔門而出。

  夏沅立刻沖向春音,紅著眼嗔怪道:“你怎的這般糊涂!我早就同你說過,你又不是不知!怎的還做出這般不要命的事來!”

  春音只是苦笑著看著夏沅,一下便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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