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盛夏,浮燥的陽光悄然躲閃在厚重的云層里去了,微風帶著些許溫熱穿過窗棱,拂在臉上。周圍卻有些似水寧靜。我坐在窗前,讀一本散文。一邊聽韻律優(yōu)美的曲,這樣的時刻是最寧靜的。
有時我會凝望小區(qū)深處那開得極為熱烈的紫色的花朵。有時我會聽著歌,一邊記下譜,是從容的筆調(diào),就像是在練字。有時我會摘抄一段比較優(yōu)美的散文段落。我喜歡文字在比較流淌的感覺。這個時候,只覺得所有的惱都消失了,心里是愜意的寧靜。
有的時候,我不寫,也不看,只讓音樂在我的耳邊縈繞,托著腮,摯著筆,只靜靜的發(fā)呆,好象想了很多,又好象什么也沒想。發(fā)呆的日子也是快樂的。
二
整整一個月了。遠遠望去,那座別致小樓和往年并不二樣。依然是綠枝蒼翠,若大的棚架下,枝蔓疊疊巒巒,黃色的花在綠葉間閃耀,濃綠的果亮晶晶的逗人眼光。
五十米之遙。
難以跨越的五十米。去年看到那精巧可愛的小胡蘆,小小的心里也想過,等春天了也在屋前種那么一棵。地方是有的。日子匆匆而過,在五十米的距離里,我上班,下班,散步,休閑,想過去還不簡單嗎,舉步之勞,一切還會來不及?只要我愿意。
居然又是一年七月了。
摘一棵最成熟的小胡蘆,留一顆最飽滿的種子,希望明年是來得及種在我院子里的。這么想著的時候,終于在某個傍晚,踩著悠悠的腳步,來到這個棚架下。意外,詫然,那些亮亮的果子,那些離我期望很近的果子竟然不是小葫蘆,是絲瓜。原來眼見也不能為實。漫漫望去和記憶里一模一樣的景致,原來早已物是人非。
小胡蘆終于不曾來我的屋檐下。
五十米之遙。卻,終究錯過。
原來,錯過一季,也是錯過一年,錯過一刻,又會是錯過一生嗎?
三
自從回到小城,門牌號,街道名,文化廣場,船型的大劇院,小城的變化挺大的,越來越有都市的味道了。
那日下班,撐著一把雨傘,穿行在濃郁的香樟樹下,踩著藍的,紅的,深綠的地磚,看雨水順著磚凹陷的地方流到街面上去,地面清潔干凈得如雨后的空氣清新怡人,只是,一絲憂慮卻從心底升起,因為我忽然忘記了鋪磚以前的街道究竟是什么樣子了。
兀自感到一陣害怕,為什么這么容易的就忘了過去,果真如此嗎?
四
周末坐了車回家,一縷縷的向陽花香從田間緩緩飄來,若斷若續(xù)的音符在心頭搖曳成春天的回憶,點點、點點描畫成娥眉的顏色,那融不化的綠啊,什么時候變了顏色,變成心底眩目的黃。是的,我愛這陽光的色彩,似媽媽眼中掠過的那一縷無限的溫柔,似鳥兒啁啾傾情的呢喃,縈回在陽光已經(jīng)漸暗的天幕中。
我想安靜一段日子。那些執(zhí)筆的熱情已慢慢的消逝,網(wǎng)絡已不再是生活的一個重點了,更多的時候,我更喜歡呆在電視前,看電視散文,看文物古跡介紹,聽那一首首悠揚的鋼琴曲,或者肥皂劇,象從前一樣,有著簡單的快樂。
還或者陪著媽媽,搬一張小凳,在夜色里,在月光下,和一幫小區(qū)里的人,在槐花樹邊,閑散的說著話,磕著天,用最古老的方式,乘涼,消暑,然后,目送著這些遠離網(wǎng)絡的人群次第的回屋,直到只剩下自己。
愜意總是愛在不經(jīng)意間縈繞,因為心境總會讓人的心思細膩的似水的波紋,心情便慵懶的似這黃昏的暖陽。于是,心底也有了夕陽殘留的那抹溫情和余香。
五
連續(xù)幾天的陰雨綿綿,連續(xù)窩在小屋,頭暈腦昏,走出單位的大門,居然是艷陽高照,身體有點冷,沒有撐傘,陽光照在臉頰上,也只有暖洋洋的感覺。幾天不出來,恍如隔世,竟然覺得到了盛夏。
穿過一片綠蔭,再次來到陽光下,七月的陽光顯出了它的本性,曬在裸露的手臂上辣辣的痛,原來,感覺也是需要過程的,它要我們逐漸去適應。
一直希望,這樣的愜意能延續(xù)著這一季的研茂,披著如水的月光,傾灑我一地的溫情。在如我甜美的笑里將所有不諧的音調(diào)湮沒,湮沒。
寫于2008年7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