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打白條
比起生存率不足四分之一的血禁試煉來。
爭龍會要相對安全些。
血色禁地當(dāng)中,人盡皆敵。
而爭龍會除去六派瓜分利益來,畢竟還算是場正魔道間的戰(zhàn)爭。
是以不怎么用擔(dān)心同為正道門派的天星、萬妙兩派,彼此攜手對抗魔道的例子并不鮮見。
當(dāng)然,這也與六派自身特色有關(guān)。
神兵、天星、萬妙三宗,分別精于煉器、陣法、制符之道,身家雖比一般門派弟子富足,卻并不怎么精于斗法。
即便法器等外物品質(zhì)高過他人一籌,也終究欠缺了那份狠勁。
唯有彼此協(xié)同合作,相互掩護,才能夠?qū)㈥嚪?、靈符的威力盡情施展出來。
至于百蠻山三家,因為出身魔道,可謂將弱肉強食、優(yōu)勝劣汰的理念貫徹到了極致。
不要說其它宗門弟子,就算是同一師父門下的師兄弟,也是彼此提防,絕不會輕信。
想讓他們拋棄成見,將后背放心交于他人,精誠合作,那是難如登天。
是以這些魔道弟子大多選擇單打獨斗。
雖然看似吃虧,但在魔道那種氛圍下成長出來的,無一不是心狠手辣,擅長斗法之輩。
何況,集惡道三家道法不事生產(chǎn),專精殺伐,威力本就奇大。
百蠻山擅長煉蠱用毒,集惡道專精各類邪祟厲害的法術(shù)。
無間獄門人以刺殺入道,看似沒那么怖恐,出手也沒那么多花樣。
但是往往能夠短暫爆發(fā)出超越當(dāng)前境界的戰(zhàn)力。
而且人人神出鬼沒,一擊不中,立時遠遁千里,最是難防。
如此情況下,倒也使得雙方實力基本持平,也因此爭斗得越發(fā)慘烈。
每回下來,都要有小半數(shù)弟子喪生性命,受傷得更是不計其數(shù)。
血禁試煉一家門派最多進入二十五人,七家合起來也才不到二百人。
而蟠龍江爭龍會,則是會足足投入合計六百人。
算下來,死傷的數(shù)目遠不是血禁試煉可比。
蟠龍江橫貫元武南北,縱然以六派之力,也不能全部占據(jù)覆蓋。
當(dāng)然這也是考慮到靠得太近,彼此難免在邊界上生出摩擦,平白造成死傷。
是以六派不約而同地都會選擇開放一部分出產(chǎn)不那么豐富的區(qū)域,給本國修仙家族,或者他國交好的修士,碰撞機緣。
當(dāng)然,每個名額都是得花費靈石的。
如韓立的便宜師父李化元,為了給自己的靈寵銀甲角蟒增進修為,由蟒化蛟。
在蟠龍江的險灘上足足待了三十多年,也未能得到血線蛟的內(nèi)丹,只能黯然離去。
高漸、扈寧兩個,有心在兩年后搏上一搏,奈何囊中羞澀,實在不夠添置大威力的法器符箓。
就這樣上場的話,活下來的概率超不過一半。
扈寧出身修行家族,經(jīng)歷的事情較少。
而散修出身的高漸,則是在江湖上闖蕩過十多年,很是有些鬼主意,想出了打白條欠賬的主意。
他情知自己一個人份量不夠,所以才唆使說動扈寧一道過來。
見謝端陽沒有第一時間拒絕,高漸心中一喜。
有門!
可憐他剛才看到對方飲茶,還以為是端茶送客的意思呢。
謝端陽目光移轉(zhuǎn)過來,高漸騰地一聲站起,以手捶胸,豎起三根手指對天發(fā)誓。
“師兄若是愿意出手幫上一幫,無論能否筑基功成,高漸都定然銘感五內(nèi)。
今后在神兵門中,必將唯師兄馬首是瞻。
如違此言,定當(dāng)天擊而死,道途斷絕!”
看高漸表態(tài)了,扈寧亦是后知后覺地急忙跟上。
對于這些沒實質(zhì)意義與約束力的賭咒,謝端陽打從心里不怎么在意。
但是……
放出靈識,感受著兩人身上靈力,謝端陽心中忽然一動,問出個看似無關(guān)的問題。
“如果我看得沒錯。
高師弟練的金行功法,扈師弟則是本門中十分罕見的水行一脈?”
雖然不太清楚謝端陽為何會問這個問題,但高漸還是急忙回答,同時不忘小拍下馬屁。
“師兄果然慧眼如炬。
扈兄弟已經(jīng)快將《驚濤訣》練到十一層,等到爭龍開始時,十二層也當(dāng)不在話下。
以《驚濤訣》的御水之能,扈兄弟的法術(shù)與戰(zhàn)力平白能增三層,就算對上十三層,也有一戰(zhàn)之力……”
謝端陽不置可否,作勢沉思開來。
足足小半個時辰過去,當(dāng)高、扈二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坐立不安時,謝端陽才終于開口。
“此事不難,我也不收你們的靈石。
只要你們答應(yīng)下一件事就是。”
謝端陽好整以暇說出自己要求。
“你們服用筑基丹時,我必須全程在場。
并且得允許我放出法術(shù)檢查記錄!”
這話一出,扈寧騰地一聲本能站起,就連高漸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修士差不多算是對自己私隱看得最重的人,沒有人愿意任由他人探測自己的身體。
就連尋常修行,都不愿與人在一起。
何況是筑基這等天大的事情,哪個不是尋個無人打擾的靜室隔絕內(nèi)外,方才安心。
若是在行功的緊要關(guān)頭,有人貿(mào)然放出道法術(shù)驚擾到自己,走火入魔可怎么辦。
“謝師兄,這個……”
高漸訕訕笑著,任他自認(rèn)機杼百出,也不是該說什么。
“師兄為何如此要求,可是有什么緣由?”
“無它,只是筑基一關(guān)在宗門典籍記錄中眾說紛紜,沒個確切說法。
謝某想要親眼旁觀幾位筑基過程,也好長些經(jīng)驗,為將來筑基做準(zhǔn)備?!?p> 聽到他這么說,高扈兩個同時沉默下去。
既然同樣關(guān)系到筑基,謝端陽顯然不會在這個條件上退讓松口了。
“兩位大可放心,我也知悉輕重。
只是放出道最微弱不過的法力,感受筑基過程中的法力變化,決計不會造成什么影響。”
見著兩人猶豫不絕的模樣,謝端陽再次補充上一句。
“這些都可以白紙黑字寫進契約當(dāng)中,請宗門前輩公證。
如果兩位還擔(dān)心,大可分開服用筑基丹,為彼此護法。
若是我做出超過契約規(guī)定的事情,兩位立刻便可要求停止謝某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