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的電機聲中,睡眠艙緩緩關(guān)閉,系統(tǒng)自動注射助眠劑,徐晴體溫降低,陷入沉眠。
歐展鵬飄進駕駛艙,開始例行的觀測。
火星依舊被風(fēng)暴覆蓋,軌道上平安無事,火衛(wèi)一毫無異常。
又是一個無所事事的開始。
輕輕吐出一口氣,摸摸干癟的肚皮,歐展鵬穿好全套裝備,按下開關(guān),氣密門在他面前緩緩打開——外掛艙右側(cè),一個個包裹排列整齊,猶如即將接受檢閱的士兵;左側(cè),一個個包裹大小不一,厚薄不均,不過是勉強堆在一起。
他先飄向右側(cè),取了三天份的給養(yǎng),把它們仔細裝起來帶到左側(cè),隨意選了個包裹掏出一包損壞的食物。
“肉段茄條?”歐展鵬自言自語,“就它了!”
他取出一把激光刀,小心地切掉損壞的部分,大塊的收起來,一會兒帶回去吃掉,可能沾染輻射塵那一小塊本該扔掉,可想了想又專門騰出一個包裹收了起來。
如今還有挑撿的條件,可等將來沒這個條件了,這些邊邊角角也能應(yīng)個急,總不沒得吃餓肚子好吧?
就這樣,沒多一會兒,歐展鵬就為自己選好了三天的給養(yǎng),有粥有飯,有米有面,有湯有蛋,不管種類還是數(shù)量,都沒虧待自己。
帶著自選的給養(yǎng)返回戰(zhàn)機,外掛艙里恢復(fù)寧靜,只是右邊的給養(yǎng)少了一些,左邊貌似沒有變化。
三天后,二人互換。
觀察了一下火星的情況,徐晴準(zhǔn)備選取給養(yǎng),飄過歐展鵬的睡眠艙時,下意識地停了一下,看著歐展鵬熟睡的臉龐,幽幽地嘆了口氣。
她的速度比歐展鵬快得多,但數(shù)量還不到歐展鵬的一半。
就這樣日復(fù)一日,沒過多久,再度醒來的歐展鵬忽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一把抓住即將進入睡眠艙的徐晴:“你怎么瘦了這么多?”
徐晴一臉驚詫:“不會吧?可能是壓力太大了吧?!?p> “演,繼續(xù)演!”歐展鵬一眼就看出她有問題,“就你這演技,倒找錢都沒人敢找你拍戲!”
說完把艙蓋一關(guān),壓根兒不讓她進睡眠艙:“擱這兒等著!”
徐晴急了:“歐展鵬,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歐展鵬迅速穿好裝備,沒多一會兒,就取了幾份兒給養(yǎng)回來,“今天晚點睡,把這些都給我吃掉!”
“歐展鵬……”
“歐什么歐,我命令你,必須把這些都吃光,一點渣子都不準(zhǔn)剩,吃!”此刻的歐展鵬言語之中霸道非常,滿臉的不容質(zhì)疑。
徐晴氣鼓鼓地盯著他,可不管怎么頂牛都沒用,歐展鵬就是不肯退讓。
知道硬頂不會有結(jié)果,她馬上轉(zhuǎn)換手段,放緩了語氣:“歐肥,我本來就用不著吃那么多,就當(dāng)減肥了,行不行?”
“不行,今天你說什么都沒用,老老實實給我吃下去,從今往后我檢查,必須定時定量給我吃完!”
“歐展鵬……”
“你自己吃還是我?guī)湍愠裕阕约哼x!”歐展鵬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說罷,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看那意思,只要徐晴敢拒絕,他就敢把吃的塞她嘴里。
不管徐晴撒潑抵賴還是好言相求,歐展鵬就是不答應(yīng),最終,徐晴敗下陣來,不得不把歐展鵬指定的食物吃掉。
每一口都是瞪著歐展鵬吃完的,就像嘴里嚼的是他的肉一樣。
直到最后一口吃完,歐展鵬才重心長地勸解:“咱們的定量已經(jīng)很少了,你再減量,身體非餓出問題不可!”
“要你管!”徐晴氣不打一處來。
愛氣就氣去吧,只要把東西吃掉,歐展鵬才不管那么多。
從此以后,徐晴每一次醒來,都會看到歐展鵬幫她準(zhǔn)備好的給養(yǎng),一日三餐都很標(biāo)準(zhǔn)。
更讓她無奈的是歐大少每一次都標(biāo)記號碼,等互換時再檢查包裝袋,絕不允許她明知故犯。
轉(zhuǎn)眼又是一個月,右邊的給養(yǎng)只剩下一半兒,輪到徐晴值守的時候,她忽然冒出個想法:是不是趁著還有時間,趕緊想想辦法,把被輻射污染的食品分個輕、中、重出來?
就算最后不得不飲鴆止渴,那也得分個前后,從危險性最低的開始吧?
說干就干,她馬上行動起來,可打開包裹才發(fā)現(xiàn),輕度損壞的根本找不到,中度損壞的也沒多少,反倒是完好無損的還有一大堆。
徐晴登時愣住,腦海中像放電影一樣,把事情的真相還原了個七七八八。
終于什么都明白了,她一掌拍開睡眠艙,對著睡眼朦朧的歐某人怒目而視:“歐展鵬,你混蛋!”
她一巴掌拍在歐大少的胸前,卻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語氣不大對勁兒。
歐大少一臉茫然:“我怎么了我?你有毛病??!”
“你還敢說!”徐晴立刻把一包吃的摔在歐展鵬身上,后者這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禁露出愕然神色,“就為這個?”
“你怎么能這樣!”徐晴眼眶里已經(jīng)泛起淚光,嚴(yán)厲地控訴歐展鵬的罪行。
“我怎么不能這樣?”歐展鵬一臉你很搞笑的模樣,“我是個男人,男人你懂吧?這種時候,保護雌性是雄性的天性你懂吧?不止是你,換成其他人,我也一樣會這么做你懂吧!”
“歐展鵬!”徐晴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就是個混蛋!”
“哎哎,你怎么能罵人呢?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計較,趕緊值你的班去,別妨礙我……睡……呃……!”
話說一半兒,徐晴已經(jīng)一頭扎進他的懷里,眼淚再也止不住。
歐展鵬哪經(jīng)歷過這么兇險的遭遇?頓時手腳都不知道放哪兒好了:“哎哎,干嘛干嘛,你這是干什么,哎哎,我衣服都讓你哭濕了!”
徐晴頭都不抬,抓住歐展鵬的胳膊向下一拉,放在自己的腰上。
你可真是塊木頭!
她在心里吐槽。
歐展鵬怎么可能是不解風(fēng)情的木頭?他只是有自己的底線而已,不想,也不愿意乘人之危。
感覺到掌心傳來的溫暖,他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子里,默默享受此刻的溫存。
此時無聲勝有聲。
金屬裂紋
抱歉,依舊只有一更,家叔今早出殯,明日恢復(fù)正常。 這幾天日夜顛倒睡眠不足,生物鐘徹底亂套。 人這一輩子,只有生死兩件大事,其他的,勸各位敞開胸懷,笑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