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的背峰??!它在向我們突進……來了!!”
眼神尖銳的了勒斯頂在最前方,看到災張開了血盆大口向著我們沖來。
怪力的了勒斯沒有也沒有畏懼,讓同艇的獵人們架牢漿索,他對著向他們直沖來的大災,看準機會,沒有一絲猶豫,老練的架好他那赤紅的長槍,然后惡狠狠的低沉嘶吼著自己長槍的名字——
“蓋博爾格??!”
似乎是一種巫術,他的長槍周圍縈繞起來了細密的紅色煙塵,并不斷旋轉聚集在了槍尖。時間似乎在那刻停止,了勒斯全身的肌肉都全部動了起來,并緊緊繃住,臨近了一個爆發(fā)的峰值,如同一個人形的、蓄滿的巨型軍用弩炮,在投槍的一瞬間猛吸一口氣,讓后將全身繃緊的力量如烈性炸藥般點燃爆發(fā),將那血紅的長槍擲了出去。
我敢保證我當時沒有眨眼,也沒有分神,我完全被他那神奇的長槍吸引了注意力,可是當我神經反應過來的時候,末端系著細繩的赤紅長槍已經疾馳了出去,一道紅色的閃電劃破了灰白色的濃霧,直逼那頭災的心臟。
而了勒斯維持在投完槍的姿勢,呲開了自己的牙齒,張開了自己的鼻孔,像個蒸汽機一樣噴吐出炙熱的氣體,那氣體消散在霧中。
可災終究是個皮糙肉厚的大怪物,那道赤紅的閃電深深的刺進了災的皮膚內,卻沒有將災完全穿透,那頭災由捕災索拽著,痛苦的竄來竄去。
“備好漿索!還有捕災索!”
菲特通過那惡魔般的眼力觀察著戰(zhàn)況,在位置偏后的浮艇上,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叫喊,對我們發(fā)號施令。
“捕災索!該死的??!”
阿布斯高聲呼喊著前面的了勒斯,這時,有什么熱烘烘的東西、滋滋作聲地掠過每個人的手腕。是那根有魔力的捕災索。在那一刻之前,與了勒斯同艇的阿布斯不失時機地飛速將捕災索往艇尾圓柱上又額外繞了兩圈。
由于捕災索轉得越來越快,圓柱上這時冒起了一股直煙,和灰白色的濃霧交織在了一起。
“架好漿索!收緊捕災索!”
阿布斯朝負責索桶的我喊道,我急忙將捕災索死死地架住,繞著艇尾的圓柱狠狠地拉緊,并打上了一個牢固的結。其他同艇的獵人也用漿索牢牢地抓住地面,使浮艇不能移動分毫。
那頭可憐的災瘋狂的翻滾,宛如一頭被栓在一根深樁上的、不能離開繩子長度活動的困獸。
其他浮艇的獵人也沒有閑著,包抄到災的兩側,固定好漿索,作為另外兩“根”用于拴住“困獸”的“深樁”,用弩炮發(fā)射了帶有捕災索的大號弩箭,在了勒斯的長槍被它折騰出體外的節(jié)骨眼上,再一次拴住這頭災,不過這次更難掙脫。
隨著了勒斯的赤紅的長槍被災從體內掙脫出,紅色的血液也從像是被炸藥炸開的傷口處,向生它養(yǎng)它的濃霧中噴灑自己將要死亡的證明。
那些和人血還要黑的血液在收到災本身臟器強大的壓強,向外涌去好一段距離,但隨后在半空中神奇的緩緩停下,幾乎在半空靜止住,但那卻又詭異的流動著,仿佛那血液單獨擁有生命一樣,怪誕而又美麗。
幾位獵人中的精英看到了它的致命傷也沒有懈怠,紛紛二次投槍射弩。漸漸的,災不再動彈,不再噴吐氣息。前端的幾名獵人都身沾血液,面帶扭曲的高傲與瘋狂,慶祝著這次輕而易舉的勝利。
我們把災的尸體拖到艦邊,開始分割災尸。大地和霧海又回到了自己作為屠宰場的身份,獵人一個個都成了屠夫。就好像我們在給這片大地的神靈供奉萬頭鮮血淋淋的祭祀角獸。
載著一群點火焚尸的野蠻鬼,“岡佛艾沃”號慢慢駛入黑暗中,它就是它的艦長那執(zhí)迷不悟的瘋狂,所形成的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