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魂殿
仕蘭中學(xué)初中部教學(xué)樓后面有一片小樹林，原本是沒有路的，但是走的人多了，學(xué)校就貼心地為學(xué)生鋪了一條鵝卵石路。兩旁種著龍爪槐，兩排伸出的枝干相連似龍爪互扣一般，形成了一條隱蔽的隧道。
傳說中單獨(dú)的有緣人在合適的時機(jī)進(jìn)入會有意外驚喜，如果是一男一女兩個有緣人，則驚喜可能會變成驚嚇。
小徑深處，兩個少年面對面站著。
一個把一條“Burberry”圍巾在“Diesel”的套衫外打了個松松垮垮的結(jié)子，冷著臉?biāo)浪赖囟⒅媲暗纳碛?，仿佛獅子即將撲殺自己的獵物一般。
另一個穿著沒有任何logo的白T恤和洗的有些褪色的牛仔褲，看上去溫文爾雅，如同古代的書生。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楚子航說話時嘴唇顫動，仿佛下一個壓抑的情感就會如火山一樣爆發(fā)出來。
“我知道的很多，但是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
楚子航全身肌肉繃緊，從小學(xué)就開始在少年宮學(xué)劍道的他爆發(fā)力遠(yuǎn)超同齡人，憑借著這份爆發(fā)力他成為了仕蘭中學(xué)當(dāng)之無愧的籃球隊主力，當(dāng)他想帶球過人之時，沒有人能反應(yīng)過來阻攔他。
楚子航想要抓住王吉的衣領(lǐng)，將他摁在龍爪槐上，完成一次“壁咚”。如果學(xué)校里的女生聽聞這件事，一定會為這個被壁咚的名額爭破了頭。
但王吉并不是那群瘋狂的女生，他不想要這個名額。
所以他想躲開，然后他就躲開了。
嗯，龍血對身體的強(qiáng)化作用挺不錯。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你那天是故意上那輛車的是嗎？你早就知道會發(fā)生這一切對嗎？”楚子航劇烈地喘息著。
“是的，這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p> 楚子航握緊了雙拳，一根一根青筋從拳頭上浮現(xiàn)，隨后開始蔓延。
“你為什么不提前說出來？”
“我為什么要提前說出來？”
楚子航發(fā)出了一道被壓抑許久的低吼，變?nèi)瓰樽?，狠狠地朝王吉的衣領(lǐng)抓去。
王吉輕松地一一躲過。
“為什么！”
楚子航因為憤怒而變得赤紅的雙瞳漸漸露出一絲金光，隨后他的動作越來越快，雙手劃破空氣的聲音如同鷹唳。
王吉原本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也變得認(rèn)真了起來，更加璀璨的金光在他的眼瞳中，再次躲過楚子航的追擊。
出乎意料的是，楚子航直視著王吉的黃金瞳，停下了動作，他能感覺到那黃金瞳背后洶涌的威壓。這一瞬間，那些擁有金色瞳孔的黑影和那道如神一般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楚子航的腦海之中，那個沒有出口的高速路，那個充滿了絕望的雨夜仿佛又回來了。
楚子航閉上雙眼，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緊繃的肌肉不停的顫栗。
過了許久，他才那個雨夜走了出來。
也許只是暫時走了出來。
楚子航胸膛漸漸平息了下來，睜開的雙眼恢復(fù)了清明，卻又掩飾不住那份濃濃的悲傷。
“我的父親不見了。這個周末我一直在找他，除了我，沒有人記得他，沒有人?！?p> 他的聲音是那么悲傷。
如果這一幕被拍成視頻放在校園網(wǎng)上，王吉敢肯定仕蘭中學(xué)一半女生會成為他的媽媽粉，義憤填膺地將楚子航的頭抱在她們地懷里，用她們充滿母性的柔情撫慰楚子航將要破碎的心靈。
王吉不是女生，也不會成為楚子航的媽媽粉，更早早沒了父母，無法共情楚子航失去父親的悲傷。
但是他依然覺得悲傷，這股悲傷來的那么莫名其妙，就仿佛刻在血脈里一般。
“等等，你說除了你沒人記得你父親了？”王吉突然抓住了要點(diǎn)。
楚子航疑惑地看著王吉，“你不知道？你那天明明和我說過的?！?p> 王吉一聲“臥槽”堵在嗓子眼里沒出來，那時候他剛接受龍族血脈，受血之哀影響難免為孤獨(dú)而感到悲傷，說的話肯定抒情了一些。
但那是修辭手法你懂嗎，是修辭，不是真的。
王吉很想這樣告訴楚子航。
“奇怪，原著里面楚天驕消失之后很多人都記得他啊，比如楚子航的媽媽。但是聽楚子航所說，他的媽媽并不記得這個人了。難道是因為多了一個我的原因嗎？”王吉心想。
沉思了一會兒，觀察到楚子航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看，王吉只好回答道：“這是奧丁的能力，人是一切社會關(guān)系的總和，奧丁將你父親的社會關(guān)系全都切斷了，當(dāng)有一天你父親和你我的關(guān)系也被切斷時，你的父親就真的消失了?！?p> “你的意思是我的父親還活著？”楚子航激動地問道，就連那聲許久未說的“父親”都順滑的說了出來。
望著楚子航滿含期待的眼神，王吉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該怎么做？”
王吉搖了搖頭，卻又開口，“不知道，但如果你的實力足以匹敵奧丁，再次進(jìn)入那里，應(yīng)該是有機(jī)會的?！?p> 楚子航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考慮如何讓自己的實力匹敵奧丁。
“奧丁——，”楚子航咬著牙齒，“是神嗎？”
這次王吉沒有任何猶豫，堅定地說道：“不，他不是神，只不過是一個藏在裹尸布里面，卻又不愿意腐爛的小人罷了?！?p> 王吉饒有興致地問道，“假如我的回答是奧丁是神，你會怎么想？”
“我會練習(xí)一千萬次揮刀，如果還不夠，那就一億次、萬億次，直到他能被我砍死為止?！?p> 真是個死小孩。
那么中二又幼稚，奧丁那種存在是揮多少次刀就能解決的嗎？
但有的時候，能做到的也就只有握住手中刀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我們這樣的存在應(yīng)該有很多吧，我能加入嗎？”
“你說的是卡塞爾吧，那確實是個好去處，在那里你會得到最好的訓(xùn)練，并且成為最好的戰(zhàn)士?！蓖跫只謴?fù)了那種對一切都無所謂的表情。
楚子航眉頭微微一皺，他敏銳地聽出了王吉話語后掩藏著的信息。
“卡塞爾？那是我父親告訴我的地方。你不是那個地方的人嗎？”
“我暫時不是?！?p> 楚子航大腦如同內(nèi)存拉滿的計算機(jī)，飛速的運(yùn)轉(zhuǎn)著，仔細(xì)地回想著關(guān)于王吉的一切。
“你是——魂殿的人？”
“沒錯。”
“我能加入嗎？”楚子航潛意識覺得魂殿比卡塞爾強(qiáng)，比較卡塞爾是什么樣子他不清楚，但是魂殿有一個人站在他的面前。而且這個人能噴火，能把那些難纏的黑影瞬間消滅。
“不能！”
王吉的回答讓楚子航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