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程止瞇著眼睛,笑著將手機拿的遠(yuǎn)一些,好能讓耳朵適應(yīng)高音貝的聲音。
被這個結(jié)果驚到的人可不止裴翟一個人。
“什么時候?他怎么表示的?快如實道來!”電話那頭的張夢聽在咆哮,即使不打電話,隔著墻也能聽清張夢聽的聲音。
程止嘴角帶著笑意,軟糯的回復(fù),“在前天,他們和NCAA的球隊打友誼賽,晚上我去球館,他一個人在加練。”
張夢聽沉默了一會,緩緩彎下腿坐在床上,側(cè)頭好似在思考什么。
如果是前天的話,和那天她和沈望對話的時間相差不多。
原來沈望的感情是真的,他真的把自己的話聽進(jìn)去了。
“他怎么向你表明心意的?”
程止向張夢聽如實匯報那天的情況,聽到她說的話如此真實,張夢聽這才放心下來,知曉沈望沒有騙人。
“夢聽,我好像,不那么討厭自己了?!背讨馆p聲呢喃著,語氣是輕快放松的。
張夢聽壓下眉頭,斂下眼瞼,只覺得心疼程止。
“他說我不必再活在枷鎖里,他說要親自進(jìn)入那五年,在無法避免到來的痛苦前站在我身前。他說,我們一起贖罪?!?p> 程止眼角彎了起來,低頭望向手心里的護(hù)腕。
那只在全明星周末沈望借給她扎頭發(fā)的護(hù)腕,她一直忘記還,或者說是她故意忘了還,想給自己留個念想。
“到現(xiàn)在我才想要去反抗,反抗所有對我的不公,強暴施加在我身上的罪名。我想,我也要開始新的生活了。不再活在過去,就現(xiàn)在。”
程止的指尖在摩挲著護(hù)腕,想著以前她抗下的種種,她想要擺脫了。
張夢聽沉默了一會,而后嘆了一口氣,輕聲道,“錯的一直都是他們,可是承受痛苦的一直是你。小止,他們一定會受到懲罰的,一定會的?!?p> 裴翟安靜的聽著沈望說話,他只是沒想到原來程止承受著這些。
一個姑娘到底怎樣堅持到現(xiàn)在,整整五年,經(jīng)歷那么多病痛的折磨還有不公,卻依舊堅持走到現(xiàn)在,站在沈望面前。
她努力治愈所有人,可治愈她的人卻來的這樣晚。
“沈望,一定不要辜負(fù)程止,辜負(fù)這樣真心的人?!迸岬陨踔翛]有再提起溫廖的事,他只希望沈望能夠重振旗鼓,然后和程止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我不會的,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程止,不能再失去了?!鄙蛲恼Z氣帶著認(rèn)真,是最真摯的承諾。
裴翟突然笑了起來,現(xiàn)在的沈望簡直是判若兩人。
相比之前沉悶,不愛說話,表達(dá)情緒的程止,他希望更看到現(xiàn)在這樣的沈望。
他真的開始打開心扉了,之前的沈望終于要回來了。
“這件事......你打算什么時候和溫廖說?”裴翟小心翼翼的詢問著,怕讓沈望感到不舒服。
沈望深吐一口氣,“等回國,我親自和他說?!?p> 裴翟明白一些,知道沈望的顧慮,因為兄弟倆喜歡上一個女孩是他們從未想過的。
但是,這個結(jié)局應(yīng)該體面的呈現(xiàn)給每個人。
其實他是看得出來了沈望是有些異樣的,可他不像溫廖那般很明了自己的心意,完全不排斥,大膽的將自己的喜歡呈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
會主動關(guān)心喜歡的人,即使那么多人圍在一起,但是溫廖總會注視著程止。
那天在三亞吃飯,他費力的將喝醉的人塞進(jìn)車?yán)?,轉(zhuǎn)身想要上車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落了點東西。
他有些無奈的摸索著口袋,最終搖著頭走進(jìn)酒店。
剛走到門口時,門沒有關(guān)嚴(yán),所以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依稀是可以聽見的。
裴翟停下腳步,放在門把手上的手緩緩放了下來。
他聽得出來那時的沈望是有意在避諱的,甚至期盼著程止不是真的喜歡。
所以,他再也沒有想過沈望是喜歡程止了。
程止永遠(yuǎn)在堅定的選擇沈望,而沈望也終于邁出那一步,不再欺騙自己,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要努力靠近心愛的人了。
“那你們現(xiàn)在這樣是在一起了嗎?”張夢聽總覺得事情進(jìn)展的如此順利,感覺有點不太真實。
程止沉默了一會,隨后輕聲應(yīng)答,“沒有?!?p> 張夢聽這下覺得相當(dāng)奇怪了,兩個人互相表明心意了但是還沒有在一起,這是什么操作?
“我從沒想過這一天會到來的那么快,但是我見過沈望太多模樣,現(xiàn)在的他反而讓我覺得有些不真實。我可以感覺到他對我是有感情的,可有幾分我是不敢確定的,所以我想再等等,等等我們彼此真的確定了要一直走下去?!?p> 程止是會有這樣的顧慮的,在澳大利亞的那一天那般決絕,而在球館里又那樣深情,她是覺得不真實的。
他們都需要給彼此一段時間堅定這份喜歡,堅定要一直走下去的心。
“所以在澳大利亞溫廖說好像看到了程止,那是真的?而且,你那幾天氣壓很低,是和程止有關(guān)?”
裴翟迅速回想著之前的種種,原來早就有跡可循。
這會到沈望沉默了,甚至想要回到過去狠狠揍自己一頓。
他如實匯報程止為了鼓勵他帶傷飛到澳大利亞看他,而自己卻狠狠傷害了程止。
裴翟聽完只覺得高血壓犯了,倘若他是陌生人,他一定要罵沈望的,可誰讓他是自己兄弟呢。
“沈望,我之前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么尖酸刻薄。別說是程止了,就算是我,我都沒法原諒你。程止愿意去接受你,但不代表她真的能忘記你之前的所作所為。我甚至都有點慶幸人家沒直接答應(yīng)你,你這不追個十年都對不起程止那孩子,我算是知道你為什么這兩年找不到女朋友了。”
裴翟相當(dāng)氣憤了,完全不像場上沉默,不愛說話的小伙。此時的他恨不得將沈望噴個遍,因為沈望做的這些糊涂事。
“所以程止怎么對我,遠(yuǎn)離我我都是能接受的。我也很后悔之前說了那么嚴(yán)重的話,做了那么混的事?,F(xiàn)在我只想好好彌補,用心、認(rèn)真反饋給程止,證明我現(xiàn)在的真心,同樣也給程止一個完整的戀愛?!?p> 沈望聽到裴翟的吐槽,憂郁的弄亂頭發(fā),只剩下唉聲嘆氣和無盡的后悔。
可現(xiàn)在的他再也不會那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