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山海行舟？新提出的交易！
此言一出，好像又讓兩人的關(guān)系發(fā)生了變化，不得不承認，在短短數(shù)秒鐘內(nèi)，尹承一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是搖曳燈火中，那個坐在吧臺上，和小烈酒天南海北侃大山，會笑著給自己紅包的呂叔？還是沐浴雷光，拖拽雙刀，牙尖齒利，隨手拋出雷霆，恨不能將自己撕成碎片的青龍使？
但，很快，一個仿佛能永遠保持冷靜的眼神，在記憶中投來驚鴻一瞥。
火拳那對溢滿暮色的瞳孔，仿佛黑暗中的兩盞明燈，指引著他做出選擇。
從他選擇將雙刀投向自己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呂叔。
只有敵人。
……
想到這里，他便一把抓住呂蒼龍的衣領(lǐng)，將他整個人從深坑中提起來，撣落一地細碎的石塊，瞪起那雙爍金重瞳，厲聲喝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哈……哈哈哈哈……怎么，承一？你要玩‘好警察，壞警察’那套嗎？呂蒼龍仿佛在陪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笑著說道，“放棄吧，你不是這塊料，讓那個大少爺來，或許會輕松一點——對我們兩都是?！?p> “咚————！！”
反手一甩，尹承一單手便將他壓制在街邊的一堵墻壁上，瞬間又在墻壁正面壓出千百道裂痕。
“誰派你來的？！”
“冷靜點，承一……審訊別人，是有一套完整技巧的，應(yīng)對不同的人，你得出不同的手段，并不是靠著聲音大就能成?！?p> 到底是神仙系，而且還是【四圣】這種具有圖騰象征的高階神明，恢復(fù)速度極其之快。不過短短幾分鐘，呂蒼龍那腫得和豬頭似的半張臉，已經(jīng)在悄然恢復(fù)，只留下一些淤傷、血痕，說起話來連貫很多，不再是方才那種一臉懵逼的狀態(tài)了。
“這件事兒，我必須得說明白……在接下這趟任務(wù)之前，我并不知道是你，他們沒和我說你的名字?！?p> “是別人就可以了嗎？”尹承一并不覺得這種辯解有任何可取之處，反而愈發(fā)憤怒，“是別人的話，你就可以不分青紅皂白，把他拖回去換賞錢嗎？！”
“是別人的話……”呂蒼龍斂去笑容，露出認真到可怖的表情，死死盯著尹承一的金色重瞳，“我大概會嘗試一下，和他同歸于盡?！?p> “哈。”大蟲投來一聲不屑的笑容。
“……”回想起戰(zhàn)斗中發(fā)生的種種細節(jié)，尹承一多少也察覺到了些什么?？雌饋?，這個所謂“善神惡神”的陣營劃分，所能產(chǎn)生的影響，遠比之前想象的要大。
呂蒼龍自稱自己是四圣之首，又被喊做青龍使，那么按照常理推斷一下，【四圣】指的就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位在玄幻小說里的登場率可以說是達到了傲人的百分之九十九，即便是尹承一這種對神話歷史沒什么研究的門外漢，也聽說過他們的大名。
但，相較之下，他一直掛在嘴邊的所謂【四兇】，名氣可就沒那么大了。
“哈哈，承一，這種時候，你應(yīng)該稍微松一下口才對?！眳紊n龍笑著指點道，“審訊并不是一味施壓，最終目的，還是要從我口中撬出更有價值的情報。所以，你可以先許諾給我一些條件，作為情報博弈的支點。等我真的給出情報之后，還要不要履行這些條件，主動權(quán)就在你自己手上了?！?p> “我不需要和你做這種交易。”尹承一冷聲道，“學(xué)長和你一樣是神仙系，你知道的，他肯定也知道?！?p> “正是如此！”徐少陽快步踱來，從天知道哪個口袋里摸出一副手銬，反手銬在呂蒼龍壯碩的手腕上，“你還知道些什么，等我們回超警征調(diào)中心，再慢慢說吧?！?p> “哈……‘紅太陽發(fā)生器’嗎？”呂蒼龍卻像是得到了某個新玩具一樣，雙手抬起，反復(fù)觀賞著戴在手腕上的鐐銬，笑道，“你知道這種東西對神仙系沒用的吧？”
“有用沒用，也不在一時了?！毙焐訇柡苷J真地說道，“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超警征調(diào)中心，再過一會兒，就會有一名在役超警趕往此地，由我們?nèi)素撠?zé)押送。我向上面遞交了緊急戰(zhàn)況報告，并獲得許可——在情況生變時，可以優(yōu)先將你擊斃，以保證剩下人的安全?！?p> “認清現(xiàn)實吧，青龍使，你已經(jīng)沒戲可唱了?！?p> ……
呂蒼龍依舊笑著，表情完全不像沒戲唱的樣子。
“咱們做個交易，怎么樣？”
“現(xiàn)在嗎？”尹承一略帶些諷意，“剛才學(xué)長不是開出‘兩倍’這個條件嘛，你自己沒答應(yīng)而已?！?p> “呂叔年紀(jì)大了，反應(yīng)慢，見諒?！眳紊n龍笑著說道，“承一啊，很不幸地通知你，你在明玉堂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被視作對基金會這個龐然大物的挑釁。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已經(jīng)開始流傳一些和你有關(guān)的傳聞，對你感興趣的人和組織，只會越來越多。”
“至于你，徐大少爺，就更不用說了?；饡暷闳缪壑嗅?、肉中刺。因為你的存在，很可能會產(chǎn)生‘名人效應(yīng)’，鼓舞更多能力者加入超警這一行當(dāng)，從而大大打擊他們在這個國家的影響力……呵……鶴連山確實走了步好棋啊。”
“你說了這么多，無非是想表達，我和承一現(xiàn)在急需要庇護吧？”徐少陽挑了挑眉毛，“然后呢？”
“我可以把你們兩位，引薦給【山海行舟】的會長。”
徐少陽的表情驟然變化，劍眉隨之緊緊蹙起，眼珠轉(zhuǎn)動，像是在飛快權(quán)衡著某種利弊。
“山海行舟？”對超能力者的世界一無所知，尹承一只好大膽猜測，這應(yīng)該是某個組織的名字。
“老板完全沒和你說過這方面的事情……這么看來，他把你保護的優(yōu)點太好了?！眳紊n龍搖了搖頭，主動解釋道，“聽好承一，所謂【山海行舟】，是完全由‘神仙系能力者’組成的團隊。算上我在內(nèi)，目前一共有四個人。在國內(nèi)能叫上名字的神仙系能力者，都已經(jīng)在那里了?！?p> “在那個地方，我們會暫時拋開一切立場——不管是‘社會’賦予的，還是由‘神力’本身賦予的?！?p> “我們這些延續(xù)了亙古力量的家伙，既不是人，也不是神。唯有同樣的神選者，才能真正理解彼此的處境。出于這種考慮，我們在那里會摒棄掉一切敵意，互相交換有價值的情報。舉個例子，承一，即便你在那里，遇到其他【四圣】的神選者，他們也不會主動進攻；同理，如果有另外的【四兇】在場，他也不能進攻我。”
“離開集會后，在‘外面的世界’碰上，就會像我們今天這樣，該見高下見高下，該分生死分生死?！?p> 這番話語，仿佛一枚從天而降的石子，將平靜的湖面擊碎，泛起一圈圈狂妄的漣漪。
看著徐少陽和尹承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呂蒼龍嘴角浮現(xiàn)出微笑。
“怎么樣，二位……”
“有興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