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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之證

陰陽之證

霧沈云暝 著

  • 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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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8-23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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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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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象國淪陷

陰陽之證 霧沈云暝 4990 2022-08-23 15:10:58

  四月,烈日帶走不少清涼。

  南嶺州一角,白象國建國在此,時間超過三百年。

  潮濕的空氣中,滾滾烏云壓在不遠處的荒野山脈間,如一道遮天蓋地的巨大投影,準備實況轉(zhuǎn)播一場血腥歷史。

  風吹過黑云,就像一對是來自天外的巨大屏障,遮住了兩界的隔閡,頗有一番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和雄魄。

  滾滾襲來,徹底蓋住了白象國的角角落落,即便正午的烈日再毒辣,也不能穿透黑云一絲一毫,壓抑的氣息從天而降,沉重的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陰影的幕布已經(jīng)拉開,馬上就要開始最精彩的表演。

  對于即將到來的暴雨天,白象國的三萬萬居民早已習以為常,誰叫這里地處洼地呢。

  白象國,國都。

  早早遮起避雨布,躲在家里靜靜的等待暴雨的降臨,偌大的國都大街上空無一人。

  偶然有幾聲驚恐不安的馬嘶聲,短暫的響起。

  國都大街平靜的有些可怕,三十萬國都人都躲在家里,等待大雨的襲來。

  靠近外城的一個狹小街巷間,靜靜站著一個瘦小身影。

  近看,是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孩,估摸著也就十四五歲,全身衣物遍布破洞,腳上的鞋子也是爛的不忍直視,頭發(fā)長過臉頰,唯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充滿了對生活的希望。

  只是這份微弱希望,在來勢洶洶的黑云前,變得有些暗淡無光。

  微風緩緩吹來,天地一直是仁慈的,每次大雨前,都會有潮濕的微風呼過每個人的臉頰,仿佛是告訴居民趕快回家。

  家?這個字對小男孩沒什么吸引力,甚至對家的記憶都有些模糊。

  狹窄的過道,地震撕開一道猙獰的裂口,里面估摸著也有四五米深,裂口藏在大樹樁的下面,很是隱蔽,這是他最熟悉的地方,從記事起就在里面居住,也是他的家。

  一個游蕩乞食的孩子,從來都是沒人疼,沒人愛,沒人在乎的活著。

  下雨天是小男孩最不喜歡的天氣,家家戶戶都緊閉著房門,連乞食的唯一去路都被截斷了,很大概率是餓肚子的下場。

  說道挨餓,男孩忍不住撇撇嘴,摸摸空扁扁的肚子,強忍住腹中傳來的陣陣饑餓感,他希望趕在下雨前乞討到飯,也好在陰冷的天氣里過的好一點。

  大雨天前,潮濕的微風一過,刺骨的冷風總是緊緊跟在身后。

  即便在狹窄的小巷間,也能感受到陣陣寒意。

  冷風襲來,男孩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加快腳下的步伐。

  一家又一家,他不厭其煩的尋找著好心人的施舍,哪怕是半個冷冰冰的饅頭,或者是一勺清如水的米湯。

  這樣他就知足了,也好過空肚子過夜。

  饅頭米湯雖然少,至少可以讓今天夜里不再那么寒冷。

  抬頭望天,天邊的黑云越來越濃,小男孩皺皺眉頭,不由得小跑起來。

  時間不多了,下雨天是他的大敵,必須爭分奪秒的敲門乞討,拿到期待的殘羹冷炙。

  敲門許久,一個時辰后。

  快速拐過一個街角,熟悉的破爛小巷再一次出現(xiàn)在小男孩的面前。

  低頭口氣,今日又是一個食不果腹的不眠之夜。

  對此,他以是熟悉無比,安靜鉆進縫隙里,等待大雨的襲來。

  天地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展現(xiàn)仁慈的一面,他的嚴酷往往是不經(jīng)意間展現(xiàn)的。

  深邃的幽暗,寒冷的孤寂,這是裂縫中獨有的感覺,若是普通人在此,怕是待不了三個時辰,就會奔潰大哭。

  男孩早就熟悉無比,反倒早早適應(yīng)下來。

  頭靠在泥土與磚石擠壓而成的“墻面”上,仔細聽著縫隙外大風吹過的呼呼聲,這樣有助于他自己的睡眠,夢里有時是感覺不到餓的。

  這是呆在這里的一個好辦法,但這還遠遠不夠。

  一個人生活孤獨久了,會習慣性的找一些物件來代替傾訴的對象,小男孩脖子上掛著的月牙形牙齒就是他的傾訴對象,一個無法替代心靈寄托。

  每當自己在裂縫里快要熬不下去的時候,牙齒項鏈都不離不棄的跟在自己的身邊,時間久了,他給這個造型別樣的牙齒掛件稱為小牙。

  這樣顯得很親切,就像是相濡以沫的親人一般。

  男孩叫江燼,從小被父母遺棄,自幼生活在白象國,今天是他的生日,這是記憶中第一頓飽飯開始記起的。

  至于牙齒項鏈的的來歷,江燼不知道,只記得是一個陌生大叔送給自己的。

  江燼閉上眼睛,手里撫摸著小牙,細細感受著它的每一根紋理,每一個凹槽,他就像了解自己一樣了解小牙的構(gòu)造。

  淡淡的濕冷空氣吹進縫隙,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江燼討厭寒冷,他期待陽光。

  早在這個陰暗的小縫隙里呆久了,對偌大的國都看膩了,總會有一絲想要離開的念頭。

  離開需要錢財,他最近三年都在攢錢,撿垃圾,拾破爛,掃馬路。

  幸苦好幾年,一場大病,瞬間花光了他的所有錢財。

  他奔潰的打掃了三天街道的垃圾,掌管國都衛(wèi)生的小官見它可憐,賞了一頓肉菜加兩塊銅幣。

  想到了肉菜,江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有見到過葷腥了,最近一次還是去偷竊劉員外家的雞。

  也是看他可憐,守門的侍衛(wèi)和廚子沒有找他麻煩,只是警告了幾句便放他出來了。

  風呼呼的吹過,像是再嘲笑他的無能,有了教訓,他再沒有去干偷竊的事,他知道這是沒出息的表現(xiàn),但他卻無法擺脫,也不知這狀態(tài)是好是壞。

  嘀嗒!下雨了。

  江燼伸手接住了一滴雨,冰涼的雨水浸濕了手指,猶豫一會,放在嘴里,嘗了嘗。

  一股淡淡的苦澀和腥氣傳到味蕾,吐吐舌頭,面容緊皺,這個世界是殘酷的,對窮人來說,哪怕是雨水都像是有致命的毒藥。

  從前他是非常喜歡下雨天的,總感覺雨天是個極好的天氣,伴著嘀嗒的雨點聲,最容易進入類似忘我的境界。

  這種感覺再往上,就是屬于修者的境界。

  想到無所不能的修者,男孩的一雙大眼睛就忽閃忽閃的,在略顯黑暗的縫隙里顯得格外的明亮。

  慢慢撫摸一遍胸前的項鏈,暗自打氣一番,坐正身體,閉上雙眼,胸膛微微起伏,一呼一吸都在精準的運算。

  這個世界,靈氣充斥著各地,普通人靠著吸收靈氣,增強自身實力,可以說,吃飯睡覺呼吸,剩下當屬靈氣最為重要。

  吸收靈氣成為修者,是很多普通人的畢生所求。

  一百個人里,能突破的,往往只有寥寥幾人。

  江燼無時無刻不在感受空氣中的靈氣,靈氣是世界的根本,不遠處的仙人,宗門,國度內(nèi)的高手都是介于此修煉。

  在蕓蕓眾生眼中,山水洞是凡人的天堂,那里的修仙大能高效,理性的生活,充滿著智慧和力量。

  他們以天下大事為己任,常常作為神一般的存在。

  每一次出現(xiàn),萬千世人無不抬頭仰慕。

  這樣的地方,這樣的人,自然是深深吸引著江燼,以及南嶺州百萬修行者的理想之地。

  常聽路人講,天寶福地的山水洞是多么的好,里面的仙丹供果堆積成山,潭水里是如甘露一般純凈,山水洞終年云霧繚繞,金色仙光照耀百里土地,讓世人紛紛膜拜。

  但這與現(xiàn)在的江燼沒有關(guān)系。

  靜靜打坐許久,重新睜眼,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之意,他除了感受到刺骨的冷風和潮濕的氣息,沒有一絲玄妙的仙氣被他感應(yīng)到。

  這是正?,F(xiàn)象,他才十四歲,體內(nèi)的丹田沒有開啟,只有過了今天,十五歲生日一過,丹田開啟,靈脈注入靈氣,才能修煉吸收靈氣。

  他急需成為修者,起碼成為修者不會擔心下一頓飯的是否吃飽。

  只要突破修者,就能進入白象國的軍隊或是皇城,進一步提升自己的修為。

  現(xiàn)在的江燼,只需要這個世界能給他一個機會,給他一個成為修者的機會。

  呼呼呼!雨大了,風也大了。

  雨,淅淅瀝瀝····

  風,洶涌襲來····

  綿延千里橫穿白象國的黑河邊,遙遙望去,仿佛連接天地。

  大河像是從天而降的天河一般,晝夜不息的肆意流淌著,無人阻擋也無人能扭轉(zhuǎn)。

  國都外,離此百里外的深黑色河水中,有一股波濤逆著洶涌水流而上,電閃雷鳴間,偶然能看到一根長長的圓柱體伸出水面,如深水蛟龍般扭動,移動所向正是白象國都。

  周圍河岸邊叢林也像是被一股狂風吹過,樹冠頂部劇烈搖擺,仿佛在看不見的樹下,有什么東西在快速穿過。

  河面上,天上的滾滾黑云下,綿延十幾里的白色濃霧襲來,充滿詭異之感,偶爾有兩道明黃色巨大光點在閃爍。

  轟!一聲驚雷響起,短暫照亮了天空,隨即轟隆隆的遠遠離去,像是在躲避些什么。

  雷聲剛停,雨就大了起來,天公好像要把所有的雨水一個勁的倒下人間,瓢潑大雨瞬間襲來。

  給白象國帶來了久違的清爽和自在。

  暴雨不算很大,漸漸再地上匯聚成一個個小水洼。

  大約一炷香后,大街上偶然會傳來家禽焦躁不安的喘息聲,給大雨天平添了一絲絲的詭異和神秘。

  大地微微顫抖起來,不只是風吹還是雨打的緣故,結(jié)構(gòu)差一點的竹樓不斷搖擺,像是在世人面前展現(xiàn)某種不安的預示。

  又是一道驚雷響起,透過厚厚的云層,勉強可以看出一道龐大到無邊的黑影閃過。

  天上的黑云都被帶走了一些,轟隆隆的雷聲漸行漸遠。

  國都里很多人都沒注意到這一點,只有國都內(nèi)皇城里的一些修為高深的宮里人發(fā)現(xiàn)了異常。

  指著天空,對照古書,仰著頭不斷的推測結(jié)果。

  片刻后,街道上一聲怒罵傳來。

  罵聲來源是一位大漢赤腳,他跳到外面,頭上扣著炒菜用的大鐵鍋避雨,嘶聲大叫道。

  “怪哉!怪哉!雨!天上下的是血雨!”

  聞聲探出頭來的居民這才把目光從天上轉(zhuǎn)移到地面,才發(fā)現(xiàn)原本黑褐色的街道已近變得通紅,街道上馬車壓出的坑,里面積攢的雨水竟如同鮮血一般!

  聽到異常,江燼也從藏身的縫隙中爬出,望著漫天潑下的血雨,微微發(fā)愣。

  生活即將發(fā)生劇變,他已經(jīng)預感到來這一點。

  江燼也絲毫不慌,還有比快要餓死還要恐怖的事嗎?

  從小他就對環(huán)境十分敏感,完全得益于他的五官異于常人。

  饑餓和謹慎也讓他的心智迅速成熟,相比同齡的孩子,他唯一優(yōu)勢,就是在極端惡劣的地方一個人艱難活下去。

  世界本就如此殘酷,有些人卻因此而美麗。

  淡淡的血色雨水滴落在他的臉上,順著臉頰爬過脖頸,浸濕全身,唯獨在浸濕胸前的時候,小牙項鏈發(fā)出淡淡的紅光,紅光只是短短存在一瞬間,頃刻后便消失不見。

  這一幕,抬頭望天的江燼沒有看到。

  再過頭,仔細觀察起地上被血雨積存的小雨坑。

  天空中淡淡的紅色雨水,一滴是不容易看出來的,只有積少成多,那駭人的血紅色才會顯現(xiàn)在眾人眼中。

  “怪不得,這雨水嘗著不對···略帶著一絲腥氣和····”

  想到街上的叫喊,江燼在心底推測到,眉宇間微微一皺。

  慌亂和不安迅速在全國大小城市蔓延,血雨降臨,身處在國度中心,應(yīng)該還是安全的,至少國都的三十萬居民是這樣著想的。

  說是暴雨,其實也就下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白象國就已經(jīng)被如血般的雨水所浸染。

  雨停了,就像巨大的花灑被重新抬起,世界恢復平靜。

  全城居民還是不敢隨意踏出一步,誰知道這血紅色的雨水有沒有問題,沾染之后會不會對自己身體有異常。

  淡淡的吶喊聲遠遠傳來,空氣中除了雨的濕潤,還有些許猩風緩緩吹過。

  不明所以的赤腳大漢踮起腳,伸直脖子望著城墻。

  都怪黑云太過濃稠,看不清遠處的黑柱是煙還是云,只有一絲細微的喊叫聲從城外襲來。

  “城外什么東西在喊?”

  江燼側(cè)著頭,思索著走出破爛小巷,來到與赤腳大漢一起的大街上。

  突降血雨,這不是好兆頭,他從小聽到的故事不多,但這樣的異常天氣實在反常,不得不讓他心生警惕。

  古人云,血雨現(xiàn)世,乃大兇之兆。

  謹慎的江燼只露一個頭在大街上,大眼睛朝城門外望去。

  他是在好奇,這里是白象國的國都,比鄰八百里外的山水洞,有什么事會發(fā)生在這里呢?

  視線從下而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城門上方的士兵。

  自幼他的五官極佳,平常人聽不見,看不清,聞不到的東西,他都能捕捉的一清二楚。

  遠眺八百米外的城墻,發(fā)現(xiàn)藍綠色的白象國國旗已經(jīng)降下,大小的士兵正在急急忙忙的從城墻后的懸梯走下,更有慌張者甚至直接從城墻上跳下,摔的半死不活,忍不住不住呻吟著。

  場面極其詭異!

  幸運沒有摔死的士兵,掙扎著拔出腰間的鐵劍,霎時間,一抹猩紅瞬間灑在地上。

  自裁!到底是什么讓盡職盡責的守城士兵絕望到拔劍自裁?

  江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揉了揉,血腥真實的一幕出現(xiàn)在雙眼中。

  站在大街上的赤腳大漢看不清遠處的情況,只能聽見模糊的喊叫聲。

  見此意外情況,江燼豎起耳朵,閉上雙眼,靜靜的聆聽遠處的信息。

  沒有接連不斷的喊殺聲,有的是驚呼和絕望的哭聲。

  江燼下一刻就排除了鄰國進攻的可能性。

  大風襲來,帶來了更多的血腥氣息和聲音。

  偶然間,在一片的怒吼聲里,細微的捕捉到了嘶吼聲,這是不屬于人類的吼叫聲,那聲音,只屬于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獸!

  妖獸潮來了!

  下一刻,江燼脊背發(fā)涼,幾乎是瞬間印證了他的猜想。

  咚!高大十丈的鋼鐵城門被生生撞開。

  城門重達百噸連同城門下的數(shù)十位來不及躲避士兵一同砸在地上,將周圍水坑里的血水都震出大片。

  吼!巨大獸吼從城門外傳來,在眾多居民驚恐的眼中,鋪天蓋地的妖獸或從城門竄出,或從城墻爬下,天上也是眾多的飛行妖獸,嘶叫著飛躍城門。

  一眼看去,從寬大的城門外,密密麻麻的妖獸爭先恐后的沖來!

  國都一片混亂。

  啊啊啊!全城的百姓不要命的跑出家里,拼命往皇城里跑,那里有修為高強的修行高手,他們是白象國實力最強大的人。

  下一刻,寂靜的街道上瞬間人山人海,不少人被擁擠的人踩在腳下,生生被踩死。

  老人苦,大人喊,小孩哭,大街上一片狼藉。

  出現(xiàn)妖獸群的一剎那,江燼嚇得跌坐在地上,直愣愣的傻了兩秒,才利索的站起來,跟著人群一起往皇城里跑。

  也許是生死關(guān)頭爆發(fā)出的強大力量,他一個箭步就沖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順著前面的大道,直直向前,就是皇城!

  只要進城,就有很大概率能活著!

  身后是越來越多的人群,從最開始的幾百人,迅速發(fā)展成近三萬人的規(guī)模。

  可要是比較起后面的妖獸潮,一人喂一獸,都遠不夠它們添牙縫。

  洶涌的妖獸潮可不是吃素的,鋒利的獸爪,尖利的獠牙,魁梧的身軀,隨隨便便的碾壓而來,死在混亂中的人就不知就有多少。

  落入妖獸口中的人,幾乎都不會留下全尸,悲慘一點的會被妖獸撕扯著七零八落,好一點的則是生生吞下。

  短短數(shù)分鐘,就有千人慘死在妖獸潮中。

  周圍的房屋也不能在妖獸潮下幸免,一棟接著一棟的被妖獸摧毀,如摧枯拉朽般不堪一擊。

  躲在房子里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了妖獸嘴里的美味點心。

  人群的前列,江燼和其余幾人在領(lǐng)跑,逃亡中轉(zhuǎn)頭望了望,東西兩邊,綿延數(shù)百里的灰白色城墻,此時已經(jīng)是妖獸的地盤,到處都是叫喊聲。

  守衛(wèi)國都城墻的軍隊,早就潰不成軍,紛紛丟盔卸甲,亡命奔逃在人群中。

  “妖獸潮中食肉和食草妖獸都有,大小級別不一,數(shù)量如此龐大,看來指揮獸潮的妖王實力超群!全城淪陷,妖獸從四面八方襲來,除了皇城,沒有任何一處逃生的可能···”

  江燼即便是在如此驚慌的時候,還在冷靜的分析,這是他的習慣。

  智慧有時遠比實力修為還要重要,自己的智慧,別人是永遠偷不走學不來的。

  妖獸潮的面前,孩子被遺棄,老人被無視,只有身強力壯的大人不顧一切的逃向皇城。

  災難面前,人人都成了只顧自己的小人,人性就是如此,誰也不能指責其他人。

  奔逃不久,威嚴的皇城就近在眼前!

  皇城整體布局四方四正,四面是護城河環(huán)繞,呈現(xiàn)一副對稱的樣子,期內(nèi)規(guī)模足以容納數(shù)十萬人。

  黑河的一條支流,流經(jīng)國都內(nèi)的皇城,形成一條天然的護城河。

  圍著皇城看,東西南北兩方面,護城河都有三座大橋。

  恐怖妖獸潮的陰影下,這里成了國都三十萬居民的唯一避難地。

  人群爭先恐后的往上跑。

  江燼還算幸運,最先一批靠近大橋。

  跑在他前面的就是那個赤腳大漢,頭上的大鐵鍋早就扔了,露出光禿禿的大腦袋。

  一靠近大橋,江燼想著搶先一步登上,腳下生風,就猛沖兩步順利越過赤腳大漢。

  誰知那赤腳大漢跑不過人,卻伸手抓住了江燼的衣領(lǐng),惡狠狠的拉到身后。

  江燼的身材瘦小,自然不能和人高馬大的赤腳大漢比,頭腦感到一陣的眩暈,重重的倒在地上,艱難的爬起來望著赤腳大漢,臉上沾滿了雨水和泥。

  索性不是干燥的地面,不然一準破相。

  “小子!你敢跑到老子的面前,不想活了嗎!”赤腳大漢怒聲道。

  突如其來的阻撓,江燼倒也不惱,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他想進皇城,懶得和這個五大三粗的莽夫計較,等妖獸潮過去,安全下來后,再和這個混蛋講講道理。

  獸潮近在眼前,赤腳大漢好像也明白這個道理,怒罵一聲紅,轉(zhuǎn)身登上大橋,江燼則跟在他身后三丈遠處。

  二人快跑到橋中間的一剎那,天空中的一道黑影從天上快速襲來。

  黑影劃過,狂風襲來,江燼眼前一黑,等抬頭看清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前面的赤腳大漢連叫都沒叫一聲,肩膀上的頭顱就已不翼而飛,身軀和雙腿還隨著慣性向前跑了數(shù)步,接著就不受控制的倒在一旁。

  是飛行妖獸,快如閃電的一擊致命!

  冷汗瞬間席間全身,若光頭大漢沒有阻撓他,恐怕被妖獸叼走頭顱的就是自己了。

  后怕過后,人群蜂擁襲來,江燼被裹挾的人群一同帶向皇城門。

  “開門!把門打開!”

  眾人拍打著皇城門,咚咚咚的不斷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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