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術(shù)師,前面有具骷髏架子,你的活兒來了。”媚娘壓低了聲音,生怕驚擾了骷髏。
“別急,先觀察一下?!苯倪t說道。
“茂陵的內(nèi)部怎么會有港口,難道還能坐那艘漁船不成?”智多星說完,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實在是有些異想天開了,“這怎么可能……不好意思,就當(dāng)我沒說過這話?!?p> “不,也許你的想法是對的?!苯倪t說道,“看到他手上拿著的東西了嗎?那是船槳。”
“而且腳印也的確是一直走到木板橋那里的?!泵哪镎f道。
周圍都是泥沙,如果來到這里又離開了,不可能不留下腳印。
如果是特意要迷惑后來的人,江心遲想不到他們要怎么避免留下腳印。
況且,之前的推測如果沒有錯的話,這隊人也是要爭分奪秒的,不可能花費(fèi)很長的時間來隱藏自己的行蹤。
也就是說……
“這隊人應(yīng)該是真的坐上了骷髏架子的船?!苯倪t推測道,“雖然很難接受,但這確實是最有可能的答案?!?p> “怎么說?要把這骷髏架子打碎,然后把他的船搶過來嗎?”阿修羅也壓低了聲音,他就像是一個專業(yè)的劫匪一般,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如何下手了。
“不不不,等我先上去問問情況,你們等我的信號?!苯倪t說道。
“行嗎?”阿修羅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他,“那可是具骷髏架子,看著就邪門!”
“這具骷髏架子有點特殊,我能看見他顱骨里頭燃燒的靈魂,就像……活人一樣?!苯倪t說完,從灌木叢中走了出去。
“等……”智多星還想要說什么,但是江心遲人已經(jīng)走到了骷髏架子的面前。
他只能縮了回去,示意阿修羅和媚娘做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
江心遲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骷髏架子,說實話,無論他怎么看,面前站著的也只是一具很普通的骷髏架子而已,身高和他差不多,手里面抓住一根船槳。
“又一個想要長生的蠢貨?!摈俭t架子猛地轉(zhuǎn)過身來,開口說道,“想要坐船前往司馬村嗎?”
前一句話還在嘲諷來這里追尋永生的人,下一句話就開始樂呵呵地問這些人要不要坐自己的船……
你是川劇變臉大師嗎?江心遲在心底瘋狂吐槽。
“你怎么知道我要前往司馬村?”他決定用問題來回答問題。
“哦,因為我這里只能往返司馬村和死神灘涂,所以我才這么問。要是你想前往別處,那請你另想辦法?!摈俭t架子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
江心遲則沒有在意,他更在意骷髏架子口中說出來的這個地方的名字。
原來這里叫死神灘涂?
“你的意思是……司馬村就在這湖泊對面?”江心遲問道。
“當(dāng)然,只不過要想過去,除了坐我的船,恐怕也沒有別的辦法?!摈俭t架子發(fā)出一陣詭異的笑聲。
這家伙做的還是壟斷生意,江心遲想著。
“你是怎么變成……這副樣子的?”他問道。
“哦,你說我這樣子嗎?是不是嚇著你了?”骷髏架子又發(fā)出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聲音,又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哎呀,為了生存嘛,總是要付出一點犧牲的。你瞧,你們活人不也是這樣?農(nóng)村人為了吃那一口飯,都是喂飽地主的同時勉強(qiáng)不餓死;城里人也差不多,喂飽了一幫文人騷客,自己才能茍活。要想活下去,就得付出代價。”
江心遲無視了這人的抱怨,問道:“所以你付出的代價就是成為一具活著的骷髏?”
“怎么會?你這腦袋真是笨??!我付出的代價是沒女孩愿意和我成親,是不能傳宗接代!”骷髏發(fā)出一陣哀嚎,仿佛是在為自己的命運(yùn)感到痛苦,又像是在為自己和一個愚蠢的人說話而嘆息,“你看我這樣子,能夠討到媳婦嗎?這才是我付出的代價!”
不是,你認(rèn)真的嗎?
江心遲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沒笑出聲。
你都變成什么樣子了,還想著討媳婦這件事呢?
“這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江心遲只能這么回答。
“算了算了,跟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說這個干什么,就一句話,坐不坐船?不坐就一邊去?!摈俭t架子忽然變得很不耐煩。
“坐船需要花錢嗎?”江心遲瞇起了眼睛。
這個問題想必才是關(guān)鍵。
“錢?”骷髏架子眼眶中的火焰跳了一下,“你覺得在這種鬼地方,錢,它值錢嗎?”
“那你的意思是?”江心遲順著骷髏架子的意思接話。
“我也不廢話,兩種方式?!摈俭t換了個更加放松的姿勢,“一種,就是直接交出你的皮,這樣我們就兩清了;另一種,你可以先不付錢,等我把你送到司馬村之后,你去村里找到一個被困在樹上的巫婆,找她要回我的東西,然后再把那東西給我,我們也可以兩清?!?p> “我的……什么?”江心遲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的皮,懂嗎?”骷髏架子靠近了江心遲,用力地拉了一下他的皮膚,眼眶中的磷火森然跳動,“就是這個,新鮮的皮膚。如果你不愿意出這錢,就讓你的同伴出吧,他們就在那邊,我能看得到。當(dāng)然,那個女的不行,還有那個壯漢的皮我也不要,你和那個書生的皮,我只要一張。”
這個骷髏架子的感知能力這么強(qiáng)?
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也就沒必要再躲藏了。
江心遲打了個手勢,示意藏在灌木叢里的三個人出來。
“然后,你就會把我們都送到司馬村去?”他緊接著問道。
這可得問清楚,不然這骷髏架子說一張皮只能送一位乘客,那他就抓瞎了。
江心遲對這種商業(yè)陷阱算是門清。
“那是自然,你不用懷疑這個,我這艘船雖然小,但是也裝得下你們這幾個活人。”
“另一個條件呢?”江心遲深吸了一口氣,“那又是怎么回事?”
“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骷髏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到底有沒有這玩意?去找那個被人綁在樹上的巫婆,找他要回我的東西,把那個東西還給我,我們就算兩清了。”
“別聽他的,術(shù)師,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可以過去。”智多星眉頭緊皺,手里握著一把符咒,“我總覺得這家伙不靠譜?!?p> “哼,有什么別的方法?看到湖泊上面漂浮的霧氣了嗎?”骷髏架子再度發(fā)出一陣詭異的笑聲,“那是咒死之霧,只有骷髏架子才能完好無損地通過,只有我手里的這艘船能夠把你們活著送過去。你想走別的路?可以,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