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浩然與眾人,聽完景陽的這套理論,感覺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陷入了新的迷茫。
不管景陽是不是說的過于玄乎,但結論是不必討論的。
景陽這種以小見大的比喻,任誰聽了都難免產(chǎn)生我不如他的心情。
太震撼,只因這是頭一次知道,中醫(yī)這種傳統(tǒng)醫(yī)學,居然有如此先進的理念。
咱們的老祖宗,果然聰明,華夏傳承至今,唯一沒有文明絕代的民族,果然是有大智慧的。
一時間,治療室中全都在深思景陽的話,而沒有出聲。
張邦炎與詩曉曉把張文忠與李文峰等人送走后,回到了治療室。
見眾人盡皆沉默,還以為又發(fā)生了不好的事情。
他們二人忙走到診床前,看躺在上面的老人,張邦炎道:“又怎么了?”
景陽正灸的認真,聽到張邦炎的話,也愣了一下,問道:“什么又怎么了?”
診床上的老人,也抬起頭,瞟了一眼張邦炎。
這才讓張邦炎松了口氣。
張邦炎就對景陽道:“小景,這位是院長辦公室的詩助理,你忙完自己的工作后,協(xié)助她完成一下她的任務?!?p> 景陽看了眼詩曉曉,目光又重回艾條上,問道:“什么任務?”
“不是張主任說的任務,就是一篇院內(nèi)專訪?!痹姇詴耘戮瓣柧芙^,又補充道:“當然,不采訪也可以,但我要在你工作時間,呆在邊上,聽你跟病人聊天?!?p> 景陽‘哦’了一聲,讓詩曉曉自己找椅子坐。
張邦炎看著景陽仍不為剛才的事情惋惜,再加上詩曉曉在,也不好多說什么,叮囑了景陽幾句后,就轉(zhuǎn)身走出了治療室。
申浩然等張邦炎一走,看著認真艾灸的景陽,站起來走到景陽身邊,認認真真地鞠了一躬。
景陽眼角的余光察覺到異樣,扭頭一看,驚道:“你這是做什么?”
“我為我剛才的行為,向你道歉?!鄙旰迫徽局鄙眢w后,表情認真且敬佩。
他之前的話,可以說毫不客氣。
甚至連他自己都知道,有拆臺的意思。
但人家景陽從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敵意,這是人家大度。
當人家咔咔幾下,把蘇建國救回來后,不僅不對自己說的中醫(yī)不會治病進行反向嘲諷,還繼續(xù)講解中西醫(yī)的終極分歧。
甚至,景陽為了病人的快速恢復,連這種治療了高難度的摔傷者的治療后續(xù),都甘愿拱手讓出。
這種德行,絕對是位醫(yī)者應有的表現(xiàn)。
反而自己抓著中醫(yī)里的騙子不放,從而詆毀中醫(yī),看起來像是有些不盡人情。
一想到這些,申浩然就情不自禁地握起雙手,把手指弄的咔咔作響。
方敬海見申浩然服軟,也松了口氣,說道:“景醫(yī)生,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小申一般見識。”
景陽趕緊道:“本來也沒有矛盾,何出此言啊?”
他一邊認真艾灸,一邊笑道:“按道理來說,我是不應該跟外行,掰扯這些的,但國人對中醫(yī)誤解太深了,我想的是,能跟一個人解釋,就跟一個人解釋,只要我活的時間夠長,總能扭轉(zhuǎn)些人的印象的?!?p> 說著,景陽自己笑了笑,又道:“我的公號上,就已經(jīng)有兩千位粉絲呢?!?p> 申浩然道:“我是第兩千零一位?!?p> 景陽哈哈一笑,繼續(xù)艾灸。
申浩然突然又問道:“對了,剛才看你一直在忙,我都忘記問了,你之前說蘇建國脖子上傳來咔咔聲表明還有救,這話是什么意思?”
詩曉曉在一旁沒有作聲,景陽把蘇建國推進治療室后的情形,她完全沒有參與。
聽到申浩然這么問,詩曉曉下意識地掏出了手機準備拍攝。
景陽則道:“我要說的話,在你們聽來,可能又會覺得玄乎,但不說不行?!?p> 申浩然道:“我們想聽?!?p> 景陽笑了笑,把燃盡的艾條拿下,又重新點燃一根,繼續(xù)隔姜灸。
一邊忙手中的工作,他一邊道:“蘇建國來之前,西醫(yī)初步診斷,懷疑傷到了脊髓,這句話,你們不是學醫(yī)的人,可能聽不懂?!?p> 眾人點頭。
景陽繼續(xù)道:“因為一旦傷到了脊髓,神仙難救。
正如你之前說的血管與心臟,是一個封閉的循環(huán)。
其實人體骨骼,又何嘗不是?
在我們的關節(jié)腔里,充滿了關節(jié)滑液,是它在幫助我們關節(jié)的移動?!?p> 說到這,景陽暫時把艾條放下,自己把自己的手指掰的咔咔響。
完了,他才重新拿起艾條,繼續(xù)艾灸。
“當我們這樣的時候,我們的關節(jié)因為強大的負壓,在關節(jié)腔里會因為拉伸,而出現(xiàn)空腔現(xiàn)象。
李姐,拿一個針筒來?!?p> 李如雪站在邊上,聽到這兒,在推車下找到一支針筒遞給了景陽。
眾人好奇不已。
景陽取下針頭后,抽了一點凡士林,對申浩然與離得近的老人展示針筒,他用一根手指,頂住了注射口,另一側向外拉。
“你們看到了嗎?原本的凡士林中產(chǎn)生了氣泡?!?p> 景陽等申浩然等人點頭后,手唰地一松。
針筒瞬間回去,砰地一聲響。
景陽解釋道:“我們的關節(jié)腔就像這樣,人體的關節(jié)滑液在負壓下,由氮氣與二氧化碳組成的氣泡,就會瞬間破裂?!?p> 申浩然等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景陽微微一笑,重新拿起艾條,繼續(xù)艾灸,說道:“這些氣泡破裂的聲音,就是咱們聽到的咔咔聲,它不是骨頭碰撞的聲音。”
眾人難以置信。
大家都掰了幾十年了,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景陽又道:“蘇建國頸椎是傷的嚴重,但好在關鍵部位的關節(jié)滑液都沒有出現(xiàn)大問題,骨頭還能被我正回來,如果這些關節(jié)滑液沒有了,全靠骨骼支撐,我是不敢掰他的頸椎的。
因為骨裂后的任何關節(jié)移動,都可能傷到脊髓。
脊髓是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低級部位,在脊椎管內(nèi),它上接延髓,下端終止于一根細長的終絲,總長也不過四十多厘米。
蘇建國的問題,巧就巧在移位的頸椎壓迫到了它,沒有弄斷它,這也是他命大。
否則,終身癱瘓免不了的,再加上他家的條件,死……哎,不說他了?!?p> 申浩然聽完,驚嘆道:“從蘇建國進來開始,我并沒有看到你看他拍的墨片,你這全是摸骨摸出來的?”
景陽笑笑不語。
他可不會告訴申浩然,自己利用系統(tǒng)作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