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黃泉路上無老少
景陽再次確認(rèn)了時間,只有七點幾分。
距離上班,還有兩個小時。
張文忠這通電話,應(yīng)該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但自己除了工作,跟別的又搭不上關(guān)系。
正疑惑時,張文忠道:“年輕人不要總是熬夜,出來跟我一起吃早餐?!?p> 景陽覺得對方可能不方便在電話里說,只得應(yīng)了一聲,問清地址,起床洗漱。
七點半的時候,景陽來到了醫(yī)院對面的那家早餐店。
張文忠與一位看起來很儒雅的中年人站在一起,看到景陽后,張文忠招手道:“這里?!?p> 景陽上前后,張文忠給中年人介紹道:“他就是我說的景陽,一位中醫(yī),”轉(zhuǎn)頭又對景陽道:“這位是龔主任,找你了解一些中醫(yī)正骨方面的問題?!?p> “龔主任你好。”景陽伸手握住中年人遞來的手。
龔慶賓道:“小景你好,我們先吃飯,油條還是油餅?豆?jié){?餛飩?豆腐腦?”
景陽趕緊道:“都可以,我不挑的?!?p> 龔慶賓一邊把張文忠往里請,一邊對景陽道:“那我就自己做主了?!?p> 說著,把景陽也讓進去之后,龔慶賓就去點起了早餐。
景陽與張文忠找到一張剛被收拾好的餐桌前坐下,他就道:“張院長,什么事啊?”
張文忠道:“蘇建國的情況,你給我交個底,你是運氣好,還是真有這個實力正骨?”
“有實力,也有運氣?!本瓣栃睦锖?,話更不敢說的太滿。
張文忠微怔了一下,說道:“昨天咱們東江市的楊副市長,視察新農(nóng)業(yè)示范基地時,在水渠上摔了一跤,情況跟蘇建國很相似。”
景陽‘哦’了一聲,明白過來。
張文忠又道:“聽李文峰說,昨天你在路上指揮交通?”
景陽又長長地‘哦’了一聲,原來當(dāng)時車上的病人,居然是楊副。
張文忠道:“昨天請來了省醫(yī)院的專家,但不巧的是,楊副身體可能對甘露醇過敏,身體出現(xiàn)了大片的紅疹,無法開刀?!?p> “哦!”景陽猜著也不是因為錢的事才拖的。
“搶救了一夜?!?p> “哦!”
張文忠就斜睨了景陽一眼,“別哦哦哦的,你是潘森要跳大了嗎?”
景陽疑惑:“潘森是誰?”
兩人正聊著,龔慶賓走了回來,手里托著一盤雞蛋餅,一個湯碗,身后一個服務(wù)員端著兩碗豆腐腦。
龔慶賓坐下后,說道:“小景,老張都對你說了吧?”
景陽道:“嗯,大致知道了。”
龔慶賓就道:“一定要實事求是,呆會兒見到楊副,能就說能,不能就說不能,不要因為楊副的身份,就冒著風(fēng)險嘗試,知道嗎?”
景陽重重地點了點頭。
三人吃了早餐,沒有片刻停留,就前往了醫(yī)院的重病監(jiān)護病房。
病房外坐著十幾個人,全都雙眼布滿了血絲,眼圈都已經(jīng)黑的不成樣子。
李文峰就是其中之一。
他看到景陽后,直接跑到景陽跟前,對景陽道:“病人的資料,都在這里,你要不要先看一看?!?p> 景陽接過李文峰遞上來的各種檢查單與CT片,開始查看,邊看邊問:“過敏是怎么回事?”
李文峰道:“昨天病人送來后,省醫(yī)院的專家,嘗試細微正骨,但不知哪里出了問題,病人的脖子后面,出現(xiàn)了水腫,也不知道是不是后面甘露醇滴注,還是別的原因,病人開始全身出現(xiàn)紅疹?!?p> 景陽皺眉,李文峰的回答,給不了有價值的提示。
他便又道:“病人有過敏史嗎?”
李文峰搖頭,“沒有?!?p> 景陽查看完了所有儀器檢查單后,深吸了一口氣,只能把希望寄于上手摸骨。
看有沒有李文峰等人忽略的地方。
這時。
走廊另一側(cè)的方向上,走過來了一群人,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白大褂中年人,正跟在幾位白襯衣黑褲子中年人說著話。
路過的人,無不避讓。
龔慶賓就對景陽道:“小景,跟我去見見簡書記吧?!?p> 景陽這才想起來,走在最中間的那位中年人,就是東江市的第一把手。
龔慶賓在前,張文忠在右,景陽緊隨其后,三人一起走向了那位中年人。
簡正華看到龔慶賓后,目光掠過他,直接投在了景陽身上,等看清景陽的樣貌時,他的皺眉就皺得深了。
龔慶賓道:“簡書……”
“慶賓,你這不是胡鬧嗎?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你告訴我是正骨專家?”簡正華有些氣憤。
張文忠道:“簡書記,景陽在正骨方面,確實有很高的水準(zhǔn),昨天同樣危重的蘇建國,就是被他一次給正好的,蘇建國同樣不能說話,正骨后吐出一口血,就能說話,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簡正華就看向景陽,“你真會正骨?”
景陽道:“你們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
簡正華一怔。
這時跟在簡正華身邊的白大褂中年人說道:“蘇建國的病例,應(yīng)該是巧合吧,楊副可不是普通的農(nóng)民,不能靠運氣。”
“黃泉路上無老少,更無身份貴賤。”景陽直接回懟。
景陽最煩的就是這種人,人當(dāng)事人還沒說什么呢,你們這些人,就像天塌了一樣。
要是貪官,景陽理都不理,直接走人。
看你這種人的眼色?!
“你這叫什么話!”
白大褂中年人氣得面色通紅,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被一個年輕娃娃教訓(xùn),多少有些拉不下臉。
簡正華一抬手,制止了對方,他看著景陽道:“現(xiàn)在開刀很不樂觀,的確沒有別的辦法,你愿意試一試嗎?”
景陽道:“可以試一試,但不保證能治?!?p> 簡正華看著景陽的表情,有些意外,深知一定是龔慶賓提醒過他了。
他便正色道:“那就請抓緊時間吧。”
簡正華身邊的白大褂就道:“簡書記啊,這人太年輕了,還是等BJ的專家來吧?!?p> 龔慶賓就道:“等等等,等到楊副氣絕了都,你負(fù)責(zé)嗎?”
白大褂不敢吭聲了。
景陽見無人阻止,便邁步走進了重癥監(jiān)控病房。
李文峰等一眾骨科醫(yī)生,趕緊跟上。
與蘇建國的情況不一樣,楊副的病房奢華多了,各種監(jiān)護儀器,不要命地用上。
景陽來到病床前,看各項數(shù)據(jù),比正常人都低一些,躺在病床上的楊副此時是昏睡狀態(tài),尤其心率剛四十,特別低。
“搶救一宿,應(yīng)該是睡著了?!崩钗姆逄嵝训馈?p> 景陽上前,先是號脈。
已經(jīng)快要摸不到脈搏。
他便道:“這是睡著了?這是快死了好嗎!”
一句話說完,就像‘小男孩’掉在了小日子,轟地一下,把整個病房里的人,全都嚇懵了。
這時。
在門外靜候的人群,也隱約聽到這句話,頓時以簡正華為首的人,全都沖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