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那就先欠著
盛沅沅突然停下腳步，還沒詢問，白芷慌忙跪下。
“小姐放心，關(guān)于您的事，白芷不會告訴任何人。奴婢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奴婢的嘴最緊了。”
盛沅沅眼睛一亮，有點小驚訝。
沒想到?。∵@個白芷挺有眼力勁的，也確實適合做她的貼身侍婢。
見她這么急切的表忠心，盛沅沅心里有點酸澀。
原主雖然是個廢物，但也是個窩里橫。
她不敢對柳云煙和盛楚楚做什么，就把火氣發(fā)泄在下人身上。
而原來那個破敗院子只有小翠和白芷，小翠會反抗，盛沅沅自然不敢。
那就只剩下白芷逆來順受了，這丫頭這些年也著實吃了不少好苦。
“快起來。”盛沅沅趕緊扶她，“你這么緊張做什么？我是想說肚子餓了，你去幫我弄點宵夜來。”
她是知道的，白芷手藝可好了，那一手糕點絲毫不比外面的大廚差。
先前盛沅沅奪得冠軍，明日剛好是進宮面上的日子，眼看都到后半夜了，盛沅沅卻毫無困意。
原因無他，她很糾結(jié)。
先前參加斗文大會為的是解除婚約，可現(xiàn)在薛湛珩結(jié)結(jié)實實地拿捏住了她的把柄，退婚是不可能的了。
那皇帝問到她的愿望，該怎么說呢？
整整思考了一個多時辰，盛沅沅也沒編出個像樣的理由來，只能先睡去。
次日天色大亮?xí)r，盛沅沅進宮了。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她一掀簾子，就見不遠處也停著一輛馬車，不知比她的豪華多少倍。
“沅沅好巧?！笔茄φ跨瘛?p> 他倒挺懂禮儀，盛沅沅還沒下來呢，便先走過去主動伸出手。
“多謝太子?！笔溷浞路饹]看見，走馬車另一邊跳下來，“太子今天怎會進宮？”
盛沅沅好奇的打量他，奪得冠軍的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薛湛珩跟著過來是看熱鬧的嗎？
早上天雖涼，薛湛珩卻折扇不離手，瀟灑的揮了兩下，“本宮只是好奇，沅沅會向父皇提出怎樣的要求?！?p> 這話直接戳到盛沅沅肺管子上，小臉一紅，嘴巴倒挺硬，“這就不用太子操心了?！?p> 大臣之女是不宜入朝堂的，所以盛沅沅是在皇后的鳳鸞宮面見的圣上。
但行過禮之后，皇帝才問了愿望，盛沅沅就迫不及待的開口，“皇上，皇后娘娘，臣女并無心愿?！?p> “真的嗎？”皇后秀眉微微一蹙，隨即又松了下來。
“沅沅，你有什么心愿盡管說，皇上若不答應(yīng)你，本宮也會答應(yīng)的?！?p> 帝后的感情一向很好，盛沅沅心知肚明，可她確實沒什么想要的。
“比如你和珩兒的婚約?！被屎笱壑械男σ馍盍艘粚?。
“本宮想讓你二人早點完婚，但具體日子還得你和珩兒一起挑選，你倆可有主意了？”
盛沅沅正要開口，卻被薛湛珩搶先一步，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似乎故意跟盛沅沅作對似的停頓了好幾秒后，才道，“婚事就不勞母后操心了。”
“沅沅年紀尚小，又才剛?cè)牖始視?，要學(xué)的東西還很多。”
“母后不如給沅沅多一點時間，好好讓她適應(yīng)適應(yīng)。如此，兒臣也能放心?！?p> 皇后震驚，盛沅沅也震驚了。
她沒聽錯吧？剛才那番話居然是從薛湛珩嘴里說出來的。
她還以為薛湛珩是要盡快成婚呢！都準備好話反駁了，這下所有的話都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也不下。
“珩兒，你此話當(dāng)真？”皇后眼中的狐疑越發(fā)濃重，“在母后面前，你可不能撒謊?！?p> “兒臣所說，句句發(fā)自肺腑?！毖φ跨竦痛怪佳?，也不與皇后對視，言辭倒挺懇切。
“若父皇母后不信，大可問問沅沅的意思。”
“是，太子說的沒錯。”盛沅沅趕緊接話，神色木訥了一瞬間，又很快恢復(fù)正常。
跪下行了個大禮，“臣女雖是嫡出千金，但過去的十多年里一直未曾學(xué)習(xí)過什么，更不懂人情世故?！?p> “臣女自認配不上太子，想在皇家書院多學(xué)習(xí)一些時日，還請皇上皇后成全?！?p> 盛沅沅一禿嚕嘴，差點就說成退婚，還好收住了。
心中暗道遺憾，這么好的機會，一錯過也不知道下次得什么時候。
她更怕的是退不了婚，這一輩子才剛開始，可不能綁在深宮之中。
“難得沅沅有這樣的覺悟?！被屎笮牢恳恍Α?p> “本宮先前還擔(dān)心你在皇家書院跟不上進度，卻不曾想你在斗文大會上盡出風(fēng)采?！?p> “本宮雖居后宮，但也略知一二，著實高興?！?p> “皇后娘娘謬贊了。”盛沅沅悄悄松了口氣。
“既然暫時無所求，那就先欠著吧！”皇帝撫摸著山羊胡，笑的很慈祥。
“沅沅果然與旁人不同，若旁人得此機會，只怕提出了要求會愈發(fā)過分。”
“沅沅卻什么都不想要，太子，瞧朕給你挑的媳婦如何？”
堂堂帝王說話卻如話家常一樣，沒有半點距離感，盛沅沅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心中升起幾分熟悉。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皇帝的面容似乎在哪見過，不只是他，還有皇后。
可一眼望去，二人穿金戴銀，金光閃閃，實在回憶不起來。
父子倆寒暄片刻，盛沅沅思緒早已飛遠，直到宮人捧了一個錦盒來，盛沅沅的思緒才再次回歸。
“這是溫元珠，沅沅，你可要收好了。”皇帝笑容微微收起，語氣嚴肅。
“溫元珠異常珍貴，世上僅得兩顆，一顆在朕這里，今日賜予你，另一顆早已不知所蹤?！?p> 盛沅沅知道溫元珠很貴重，卻沒想到那么貴重，當(dāng)下行了鄭重的大禮，叩謝隆恩。
皇帝還有事，也沒停留太久，盛沅沅與皇后嘮了會家常，這才出宮。
“太子殿下?！笔溷渫蝗唤凶⊙φ跨?，緊走兩步過去，神色別扭。
“沅沅有話盡管直說。”薛湛珩聲音隨意清冷，眼底卻滿是笑意。
盛沅沅猶豫了一會，微微彎腰，“多謝太子殿下方才為我解圍。”
天知道薛湛珩開口的那一刻，她有多緊張。
帝后本就有意要他們完婚，薛湛珩再跟著火上澆油，若真到那時候，才不會有人詢問盛沅沅的意見呢！打發(fā)了就直接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