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踏入西部荒野
在19世界的美國西部，如果你在一個不大的鎮(zhèn)子犯了事情，可以選擇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野外，鉆進(jìn)森林或者荒原，然后你有極大的概率被美洲獅咬死、響尾蛇毒死、匪幫弄死、餓死，當(dāng)然，你還有可能死于肺結(jié)核、破傷風(fēng)、傷口感染。
如果你有幸存活下來，并且沒有被賞金獵人抓到，那可以選擇跨到另外一個州，這樣大概率不會有州警再追捕你了。
不過現(xiàn)在陳劍秋暫時不太擔(dān)心這個問題，飛鳥可能比十個他和肖恩綁在一塊兒都了解洛基山脈，更何況按照飛鳥的說法，他還是個部落英雄的兒子，他們至少不用擔(dān)心被印第安人剝了頭皮。
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如何找到馬。
“我有一匹馬，在驛站?！帮w鳥說。
“可我們有三個人”在黑夜中看不清肖恩的表情，但聽起來有點憂傷。
“先去看看?！瓣悇η锝y(tǒng)一了意見。
三人繞開了大路，摸著黑向驛站走去。
來到驛站，果然看見一匹棕色的阿帕盧薩馬安安靜靜地待在馬廄里，正在享用著食槽里的草料。
驛站的馬廄不大，但除了這匹馬以外，其他的欄位竟然都空著。
“休伊！”飛鳥有點興奮地跳進(jìn)了馬廄，他撫摸著自己的愛馬，貼在馬耳朵邊上用印第安語在訴說著什么，像對待自己的愛人一樣。
“真膩歪?！毙ざ鬣洁炝讼?，“陳，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三個人不得把那匹馬壓死？”
飛鳥向這邊打招呼，示意兩個人過來。但陳劍秋沒有回應(yīng)他，他的注意力落在了驛站邊上的一輛馬車上。
這是驛站的馬車，應(yīng)該是剛到不久。一匹高大的夏爾馬正低著頭，刨著蹄子。
“咱們用這匹。”陳劍秋指著那匹夏爾馬，對肖恩說，“我去解套桿，你去馬廄找找，看有沒有馬鞍?！?p> 肖恩瞬間來了精神。
飛鳥把馬牽出來后，也走過來幫忙，陳劍秋把套桿解下來后，飛鳥接過韁繩，輕拍了下馬的脖子，捋了捋他的鬃毛，印第安人對于動物有種天生的親近感，高大的夏爾馬竟然變得異常溫順。
“我們一路向著西南的方向走，不久能看到一條河，然后沿著綠河（Green River）一路南下，進(jìn)入尤因塔山脈（Uinta Mountains），我的族人們就在那里。“飛鳥抬頭看了看天空的星星，確定了下方向。
陳劍秋點了點頭，接過韁繩
“肖恩人呢？怎么去馬廄拿個馬鞍都那么慢？”他有點奇怪。
“我剛才出來的時候沒看見他啊?！憋w鳥也愣住了。
忽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兩人扭頭一看，肖恩正扛著一個馬鞍向著他們的方向跑來，后面追著一個馬夫打扮的人，手里揮著一把草叉，嘴里咒罵著：
“婊子養(yǎng)的，你給我站??！”
“走，走，咱們趕緊走?！毙ざ饕徽Ｑ蹧_到了陳劍秋的面前，把馬鞍塞到了他的手里。
“你他么……”陳劍秋一邊把馬鞍摁到了馬背上，自己翻身上馬，順手把黑人撈到了馬上，坐在他后面。
馬夫提著叉子殺到跟前，看見眼前全副武裝的三個人和兩匹馬，傻了，反應(yīng)過來后扔掉草叉扭頭就跑。
飛鳥抬起了手中的槍，陳劍秋揮了揮手，示意他把槍放下。
“槍一響，追兵來的更快，咱們還是趕緊上馬走吧?！眲η镎{(diào)轉(zhuǎn)馬頭，向著鎮(zhèn)外的方向揚蹄而去，飛鳥緊隨其后。
“我不是讓你去馬廄里找個馬鞍么？怎么還帶出來一個人？”陳劍秋騎在馬上，問道。
“馬廄里那些馬鞍都很爛的呀，我路過驛站那間屋子的時候，正好透過窗子看見那個馬夫枕著一個蠻不錯的，就進(jìn)去順手取了下，按照平時嘛，應(yīng)該是問題不大，不知道今天替換的那塊木柴是不是太過硌人，馬夫居然醒了?！?p> 陳劍秋拉起韁繩，夏爾馬揚蹄越過一截橫在路上的枯樹干，坐在馬后面的肖恩被猛的一顛，潔白的牙齒差點把他粉紅的舌頭咬了一截下來。
“用我們中國人的一句諺語來說，你這種行為就叫‘狗改不了吃屎’?！标悇η锿蝗挥蟹N把身后這個家伙丟下馬的沖動，但他還是忍住了。
“飛鳥，帶路！”他向著身后喊道。
飛鳥一聲口哨，縱馬向前。
月夜之下的高原荒漠上，兩馬一前一后疾馳，石泉鎮(zhèn)的輪廓在黑夜中逐漸變小，消失在身后。
“陳，你看后面那是什么？”肖恩拍了拍陳劍秋的腰。
劍秋扭頭一看，后面遠(yuǎn)方茫茫的黑夜之中出現(xiàn)了點點亮光。
“這幫人來的還真是快?！憋w鳥說道，“出了鎮(zhèn)子往西就這一條路，咱們要不要避一避?！?p> 三人變換了路線，離開大路，拐進(jìn)了荒漠，他們在灌木中穿過，向著不遠(yuǎn)處的一座荒丘而去。
但不管他們怎么變換路線，后面的亮光依然跟隨著。
“該死，他們好像知道我們要去哪?！毙ざ髟诤竺婺钸吨?。
“可能是跟著蹤跡追過來的，強尼以前是個牛仔?！憋w鳥說道。
三人騎馬來到的荒丘的后面。
美西內(nèi)陸的風(fēng)把這片地貌侵蝕的面目全非，兩座光禿禿的石丘豎立在荒原里，月光透過兩個石丘中間照在布滿各種奇形怪狀石頭的空地上，陰影和灌木交織著，顯得格外光怪陸離。
陳劍秋下了馬，從馬背上抽出霰彈槍。
“我和飛鳥去看下地形，你在這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們很快就回來?！彼麖娘w鳥手上接過斧子，轉(zhuǎn)身和飛鳥快速躲入了陰影之中。
肖恩還沒回過神來，就發(fā)現(xiàn)原地只剩下了自己和兩匹馬。
“額，老大，你們……，額，早去早回啊。”
他左右環(huán)視了下，躲到了一塊不遠(yuǎn)的大石頭處。
過了好一會兒，仍沒見陳劍秋和飛鳥的蹤影。
“我艸，他們不會是把我一個人扔下跑了吧？”肖恩額頭上涼汗冒了出來，“不對啊，兩匹馬還在這兒，他們應(yīng)該走不遠(yuǎn)的啊。”
忽的一陣夜風(fēng)吹過來，吹得肖恩一陣哆嗦，剛才在馬上顛得太久，一絲尿意從小腹傳導(dǎo)而來。
他哆哆嗦嗦站了起來，對著石頭塊，開始釋放自己的壓力。
忽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嚇得他一個寒顫，差點把尿尿在褲子上。
“頭兒，那里有兩匹馬！”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肖恩趕緊提起褲子，蹲在了石頭后面，大氣都不敢喘。
“馬在這，他們走不遠(yuǎn)?！边@回是強尼的聲音，“你們到附近搜索下，他們可能在附近。注意拿好自己的武器。”
又是一陣風(fēng)吹來，突然間，那邊忽然沒了響動，幾個人之間的對話聲也漸漸小了，只能偶爾聽見馬的幾聲響鼻聲。
肖恩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他猜測是不是追蹤的人向著相反的方向遠(yuǎn)去了，打算悄悄看看。
可當(dāng)他轉(zhuǎn)過頭時，一把槍抵在了他的腦袋上。
“我說怎么有一股尿騷味呢，原來你在這?！痹隈R燈的照射下，強尼的表情顯得有些猙獰，“殺了人，偷了東西，還想跑？”
豆大的汗珠，順著肖恩的額頭上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