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王不二機靈
他直接蹲下了身子讓朱慈炤拍他,給足了朱慈炤面子。
朱慈炤尷尬一笑,沒有再多說什么。
倒是那個小羅子,比朱慈炤還要矮上一截的他,先前還是低著頭略有沮喪,此刻卻是壯著膽子向朱慈炤說道:“殿下!王公公給的錢足夠我爺爺吃喝了,家里還有一個小姨能夠照顧我爺爺,幸是少了我也少了些許麻煩!”
“您就讓我跟著您吧!”
朱慈炤本就沒怎么再在意那個小屁孩兒了,但此刻見他又強行增加自己的戲份兒,便又不禁轉(zhuǎn)頭望向他。
“你為什么要跟著我?”
“小羅子,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的話,你小羅子從今以后就跟著我了!”
朱慈炤言辭清晰,不拐彎抹角,繼續(xù)道:“如果不能讓我滿意,那就別怪我把你丟在山溝了!”
小羅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一雙小手都開始互相搓著躍躍欲試。
“回殿下!”
小羅子沉默片刻,突然挺起胸膛道:“當(dāng)狗的話,可能活命,但是當(dāng)狗的話,我就不想再活下去了!”
“與其這樣,不如讓我跟隨殿下混吃混喝好!”
...
“呸!記錯了”
小羅子尷尬的抬起右手,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眼角似乎有余光在朝旁邊的一個人望去。
“搞忘了,咋整?”
小羅子在心中小聲嘀咕著。
“咳!”
突然他靈光一閃,繼續(xù)道:“與其這樣,不如讓我為國而戰(zhàn),死得其所!”
......
“我焯..?!”
朱慈炤驚現(xiàn)國粹,驚聲叫道。
想想他這個時候,這個不懂世事的年紀在干什么,刷抖音還是打游戲?而面前這個小子,竟然年紀輕輕,就能說出如此驚人之言。
不僅朱慈炤驚訝,就連剛剛還在苦笑的王不二都被這個小羅子給嚇了一跳。
很難想象,一個普通老百姓,一個小年輕,就能說出此般言論,很難不讓人佩服啊。
那毛大寶更是扭頭望向那小羅子,頗有贊嘆的意味兒。
倒是那小羅子旁邊的幾人,似乎一點都不驚訝一般。
特別是那個大愚,都已經(jīng)招呼著幾人蹲在地上聊天了...
“這...”
朱慈炤干瞪著眼兒,心想自己的威望有這么低嘛?
不過待他冷靜下來后,便又陷入平靜的思考了。
他現(xiàn)在雖說是懂得很多東西,但畢竟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年輕...再加上沒有皇權(quán)的約束,這幾人似乎都有些肆無忌憚了。
朱慈炤雖然心生無奈,但卻也無可奈何,即便他發(fā)火又有什么用?威嚴從來都不是靠嘴的拼出來的...
“咳咳,安靜一些!”
毛大寶朝院外走去,“狠狠地敲打了”那個帶頭聊天的大愚。
而這邊的朱慈炤此刻已經(jīng)是下定決心了,他望著小羅子稚嫩的臉說道:“小羅子,你以后就幫我洗腳吧!”
......
“洗腳?!”
幾個時辰過去,幾人在茅草房內(nèi)召開了第二次會議。
時值晌午,幾人將干糧下了肚子里,這才來茅草屋里乘涼。
幾小缸水,是毛大寶那夜從外面帶回來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幾人徹底吃完了。
“我說!”
朱慈炤率先打破了這平靜。
“王公公,干糧都已經(jīng)完備好了吧?”
站在墻角的王不二聞聲立馬道:“回殿下!所帶干糧足夠我們幾人趕到山海關(guān)!”
“那便好!”
朱慈炤心頭一松,他先前的計劃便是從山海關(guān)改道,第一目的地便自然是山海關(guān)了,此地距山海關(guān)相距十六、七公里,路上的干糧必須得籌備齊全。
想到這,他不禁看向那廖氏二兄弟,微微鞠了一躬...
這一躬身不要緊,倒是把王不二給嚇了一跳,皇子的一躬啊,真是難得一見!
毛大寶一直站在窗口邊,此刻見到“自家”殿下如此“有禮”,也不禁有些心生詫異。
毛大寶想到了自己曾經(jīng)在長城各衛(wèi)所奔波的時候,只要稍微有點職位的官員都趾高氣揚的不得了,整天見下屬,跟見寵物一樣,病態(tài)十足。
倒是眼前這個未曾見過幾面的皇子,深諳人心,懂得分寸,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朱慈炤剛一彎腰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看來有些“老毛病”還沒適應(yīng)過來...
但是朱慈炤覺得,多大的禮數(shù)對于那二人都是值得的。
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能夠換到糧食就已經(jīng)不錯了。
“討到馬車了嗎?”
朱慈炤對王不二輕聲問道,這個任務(wù)是那中午朱慈炤特意給王不二交待的,算是比較重要的一項任務(wù)。
但是考慮到附近的具體狀況,朱慈炤便也沒有多在意,非得要找到那馬車來。
“馬車沒有!但是上好的馬匹,有的是!”
說話的人不是王不二,而是那個剛剛還在嚼舌根的大愚。
這話不出就算了,一出便如同大蒜瓣一樣堵住了朱慈炤呼之欲出的小嘴。
“什么情況這是?。俊?p> 朱慈炤揮了揮手,示意大愚繼續(xù)說。
“我知道一個養(yǎng)馬的地方,興許那里便是我們起點。”
“一片石附近有一處小山澗,那里面是原明朝守軍放馬的地方,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被韃子們接管了!”
“那里的守備并沒有多少,興許我們幾個可以解決!”
朱慈炤心中思索著,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所言屬實嗎?”
大愚會聲一笑,“回殿下!句句屬實!”
“好家伙!這下交通工具也不用發(fā)愁了!”
朱慈炤心里嘀咕了一聲,又抬頭望向了毛將軍。
“毛大寶,我命你收集七柄的短腰刀夠了嗎?”
毛大寶聞言不禁渾身一顫,“回殿下,末將只收集了五把短刀...”
...
“罷了!罷了!”
朱慈炤覺得有這五把短刀也足夠守衛(wèi)自身安全了,只要是沒碰著大部隊,他們就沒什么太大的危險。
“那就這樣吧!”
朱慈炤望向身前的七個人,頗有幾分威嚴起來。
“由大愚帶路,去山澗尋到馬匹!隨即我們就直接南下,去往山海關(guān)!”
“是!是!是!..”
...
“終于要離開這鬼地方了!”
朱慈炤干咳了一聲,披上一件粗布衣,又從墻的一角拿起一個包裹,徑直走出了茅草房。
幾人緊隨其后,不敢走在皇子殿下的前方...
“喂!那個大愚!”
“你到前面帶路!”
朱慈炤往后招呼起那個濃眉眼兒,打著哈欠道:“快到那地方了,提前說一聲!”
“好嘞!”
大愚應(yīng)聲帶路,右手拿著一個細細的木棍扛在肩上,左手挎起一大包裹干糧,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山路蜿蜒曲折,一行人如螞蟻般在炎炎夏日里“佝僂”前行。
忽然,附近的一片叢林中傳出一聲虎嘯...
那聲如利刃出擊,震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