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相見不相識
周洋看向阿白,見到對方就像是剛從水里打撈出來一般,渾身上下竟然都濕漉漉的后,感激道:
“多謝?!?p> 阿白聞言一愣,旋即便受寵若驚地連連擺手:
“別,周先生,這本就是我們答應(yīng)的,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情罷了?!?p> 話說得客氣,可阿白臉上的笑容卻十分燦爛,只覺得周洋能看到自己的賣力,那自己這次就值了!
周洋卻沒有和對方客氣的心思,只是激動地看著此刻已經(jīng)睜開雙眼的嚴(yán)文芳,語氣激動道:
“媽!”
病床上,嚴(yán)文芳明顯愣住,旋即嫌棄地看著周洋,眼神警惕:
“小伙子,你誰???怎么亂認(rèn)媽?”
“我告訴你,我可沒有錢給你騙!”
周洋愣了足足三秒,才從嚴(yán)文芳警惕的神情中,判斷出,自己老媽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他疑惑地看向阿白,見到對方同樣是一頭霧水后,才再次問道:
“媽,你不認(rèn)識我了?”
見到周洋不依不饒,嚴(yán)文芳更加警惕了,縮著身子,緊張道:
“小伙子,你不要亂和阿姨開玩笑,不然阿姨就報警了!”
沉默了片刻,周洋黑著臉,默不作聲地走出了病房。
阿白也忐忑地跟著出來,心里再也沒了絲毫得意,反倒有些緊張。
這算啥?
解了降?但又沒有完全解開?
萬一周洋遷怒自己,把事情都推到自己頭上,那自己會不會直接被打死?
就在阿白忐忑的時候,一旁,早就等候許久的秦婉秋也迎了上來,緊張道:
“小洋,阿……阿姨怎么樣?”
沉默了頃刻,周洋頗為心累地指著病房道:
“醒是醒了……”
秦婉秋神情一喜,正向開口的時候,就聽到周洋捂著臉道:
“就是……不認(rèn)識我了?!?p> 秦婉秋愣了好幾秒后,才蹙著秀眉沉吟起來。
看到周洋神情難看的模樣,她這才關(guān)切道:
“你別緊張,阿姨有可能是短暫性失憶,這種癥狀在昏迷已久又醒過來的病人身上,十分常見?!?p> “只要讓她回到熟悉的地方,生活一段時間,癥狀自然就能痊愈?!?p> 聽了這個解釋,周洋的臉色果然好看了不少,感激地看著秦婉秋。
還不等他開口感謝,秦婉秋就輕聲道:
“你等等,我先看看阿姨的情況?!?p> 說罷,便走進(jìn)了病房,也就在房門關(guān)閉的一剎那,周洋竟然聽到屋子里,嚴(yán)文芳極為熱情的聲音:
“閨女!”
“……”
周洋黑著臉看向阿白,阿白連忙搖著頭道:
“周先生,剛剛醫(yī)生的話你聽到了,和我可沒有關(guān)系啊!”
周洋不是不分事理的人,沒好氣地摸出一枚藥材精華拋給對方,道:
“算是你的出手費(fèi)。”
阿白不以為意地打量著手上的藥材精華,放在鼻前嗅了嗅后,才神情古怪地看著周洋:
“這……這是丹藥?”
周洋這會心情不好,也懶得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皺著眉頭一個勁地思考,到底是他娘哪里出了錯誤。
雖然秦婉秋說只是短暫性失憶,但……萬一呢?
萬一老媽真就一輩子認(rèn)不出來自己,這可咋辦?
阿白自然不敢打擾明顯不高興的周洋,索性把藥材精華捧在手心,仔細(xì)地打量起來。
越看,他就越是心驚!
還真是……無雜質(zhì)的丹藥,而且哪怕不用入口,他就能感受到這其中濃郁的藥力!
眼角余光悄悄地瞥了一眼周洋,阿白卻在心中不住地琢磨起周洋的身份來。
據(jù)他所知,就算是周子強(qiáng)這種大家族子弟,也很難弄到這種品級的丹藥。
時間就在一個人心煩,另一個不敢打擾對方心煩的情況下,滴溜溜地流逝。
病房外,周洋能聽到病房內(nèi)老媽和秦婉秋的談笑聲,心中有好幾次都想推門進(jìn)去,指著自己這張臉,再好好問問母親到底認(rèn)不認(rèn)識。
過了一個多小時,病房的門才被人從內(nèi)拉開,秦婉秋的笑容在踏出病房后,就瞬間消失,俏臉滿是沉默地看著周洋。
見狀,周洋的心不由得再次提了起來,緊張道:“婉秋姐,我媽到底咋了?”
秦婉秋蹙著秀眉,斟酌了好半天后,才道:
“小洋,別急著辦理出院,再讓阿姨留在這里,我觀察一陣子再說。”
周洋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秦婉秋又是沉默一會后,才道:
“剛剛測試了一下阿姨,發(fā)現(xiàn)阿姨不僅僅是短暫性記憶缺失?!?p> “反倒更像是……記憶出現(xiàn)了某種偏差?!?p> “啥偏差?”周洋滿臉疑惑。
秦婉秋望著周洋,小嘴微微抿了好半晌,才小聲地道:
“阿姨還記得她的姓名,家庭,甚至是……她和叔叔這些年的經(jīng)歷。”
聽到這里,周洋就更加不解了,茫然道:
“所以偏差在哪?”
“你?!鼻赝袂锸制D難地吐出了一個字。
見到周洋仍舊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后,秦婉秋狠心道:
“阿姨記得所有事,但卻不記得你?!?p> “簡單來說,她記得自己有個兒子,但那個兒子卻在七歲的時候,因為一場高燒,死在了村子里。”
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周洋身子一震,瞳孔更是猛地擴(kuò)張了一圈!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滿臉震驚:
“不記得我?”
秦婉秋點了點頭,有些不忍心看到此刻周洋的神情,連忙道:
“不過昏迷許久才醒過來的病人,的確有幾率出現(xiàn)記憶偏差的情況,所以我覺得……”
盡管她在解釋,但周洋卻好似聾了一般,只能看著秦婉秋的嘴巴一張一合,至于對方說的什么,竟然一個字都飄不進(jìn)耳朵。
他七歲那年,的確是發(fā)過一場高燒,周洋也忘記了當(dāng)時的自己燒到了什么程度,只是隱約記得,有人說燒成這樣,治好了也是傻子。
再后來記憶就像是蒙了一層布般變得朦朧起來,等記憶再次清晰的時候,他的病卻已經(jīng)好了。
“所以,只要帶我媽回家住幾天,她是有幾率找回記憶,對吧?”
周洋問道,話一出口,他才驚覺自己的聲音,竟然變得如此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