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結盟
身后有人撐腰,林玉蓮自然有底氣,今日見到沈弦,自然是分外眼紅,多少要拿她替林仕洪出出氣。
沈弦正喝著茶,突然聽見樓梯上‘蹬蹬瞪’的腳步聲,她只看了一眼,便和林玉蓮對上了眼。
原身見過林玉蓮,沈弦自然是認出來了,眼神碰撞,便知道林玉蓮來者不善。
林玉蓮趾高氣昂的來到沈弦桌邊,冷聲道:“趕緊滾開,見到本夫人來還不讓坐?!?p> 沈弦嗤笑一聲道:“這里這么多位置,你是瞎了嗎?”
見沈弦絲毫不畏懼自己,林玉蓮怒斥道:“還敢頂嘴?你可知道我夫君是誰!”
“怎么,你夫君是誰你自己不知道?那你也太缺心眼了?!鄙蛳夜首飨∑娴恼f道。
“賤人,找打?!?p> 林玉蓮心里窩火,揚起手就要扇她。
沈弦可不怕她,她手里攥著熱茶,蓄勢待發(fā)。
“我道是誰這般耀武揚威,原來是我家小妾吶?!?p> 鄰座夫人悠然開口,帶著幾分諷刺打斷了林玉蓮動作。
林玉蓮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心情更差,皮笑肉不笑的轉過身來。
“原來是生不出孩子的大夫人,恕我眼拙,沒看見你。”
沈弦目光轉向鄰座,原來她是里正的大夫人,怪不得方才覺得有些眼熟。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這林玉蓮一開口就往里正大夫人的痛處說,大夫人臉色當即繃不住了。
“你打著江泉的名號在外面欺負人,也不怕給他招惹風言風語?有些人不會表面是個賢內助,背地里是個禍根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沈弦便明白今天沒自己什么事了,林玉蓮要是再動手,都不用她反擊,自己內斗都要炸開鍋了。
愜意的將茶添滿,沈弦悠閑地看起了熱鬧。
只是林玉蓮和大夫人許晚晴的爭吵,引來茶館里許多人的注意,連說書人都被干擾,茶館的小廝過來打圓場,兩人才善罷甘休。
“小賤人,你給我等著,遲早要你好看!”
撂下狠話,林玉蓮狠狠等了一眼沈弦,怒氣沖沖的離開。
沈弦懶得搭理她,反而起身像許晚晴福了一禮,“多謝夫人仗義執(zhí)言。”
許晚晴淡淡搖了搖頭道:“沒什么,我就是看她不順眼,也不是為了幫你?!?p> 說著許晚晴抿了口茶,好奇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怎么和那個騷狐貍杠上了,有仇?”
沈弦想起林仕洪那件破事苦笑一聲,挪了位置到許晚晴一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出來。
聽過之后,許晚晴冷笑一聲,“活該,這林家沒一個好東西,兩個女兒出了名的騷狐貍,兒子又變成殘廢,老天還真是開了眼了?!?p> 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許晚晴越看沈弦越順眼。
“沈姑娘,這林玉蓮可是個小心眼的主,以后免不了要給你們夫妻二人使袢子,若是有什么難處,可以來找我,我?guī)湍銓Ω哆@騷狐貍?!?p> 此話一出,沈弦頓時覺得今天這茶館來對了,居然獲得了一位盟友,看來這以后茶樓,戲園子要多逛一逛。
當然,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正事!嗯!正事!
收起胡思亂想的思緒,沈弦淺淺一笑,“那真是多謝夫人了?!?p> 許晚晴笑著擺擺手道:“別客氣,都是自己人,以后我便托大,喚你一聲沈妹妹好了。”
“那我便叫你許姐姐好了。”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達成共識。
茶喝完,天空飄來一片片的烏云,冷風吹得人抬不起頭來,眼看著就要下雨來。
天色變得匆匆,沈弦立即告別了許晚晴,一路小跑往家趕。
一聲驚雷炸響,嚇得沈弦驚叫一聲,捂住耳朵。
漆黑如墨的天空肆意揮灑雨水,夯實的土路頃刻間便濕滑起來。
“??!”
一聲驚叫,沈弦的腳在泥地上劃出一條弧形的溝壑,整個人失去平衡,朝著后方傾倒。
泥土路里夾著這尖銳的石塊,成了致命的威脅。
“娘子小心!”
危急關頭,趙鐵樹一個飛撲過來,將手墊在沈弦頭底下,只聽他悶哼一聲,臉色露出痛苦的神色。
“娘子沒事吧。”
趙鐵樹連忙將沈弦托起,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二人身上,方才危急時刻被趙鐵樹丟棄的油紙傘也被吹了老遠。
“剛剛嚇死我了?!鄙蛳液笈碌呐牧伺男乜冢缓髮㈩^埋在趙鐵樹懷里。
“娘子等著我,我去把傘撿回來?!?p> 雨水順著趙鐵樹的臉頰流淌至下巴,小媳婦沒事他便放松許多,恢復了憨厚的笑容。
“嗯,小心地滑?!鄙蛳沂附徊鎿踉陬^頂,柔聲提醒他。
趙鐵樹一路小跑,追上了油紙傘,他一手撐著傘,然后看了看手背,狠狠的甩了甩,別在身后。
撐傘回到沈弦身邊,替她擋住雨水,趙鐵樹溫和道:“我們快回去吧。”
沈弦將濕潤的頭發(fā)撥到一邊,發(fā)現趙鐵樹的右手總是背在身后,她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血水順著他的拳頭滑落。
“你受傷了!”
沈弦顧不上許多,一把抓住趙鐵樹的手腕,將他的手拉到眼前,只見他寬厚的手背上已經被碎石咯的血肉模糊,其間還夾雜著泥沙。
“你怎么也不跟我說啊,多疼??!”
沈弦心疼的吹了吹,想替他清理傷口又無從下手,又急又怕,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
“都怪我,都怪我走路不小心?!鄙蛳页槠煅手?,在風雨里哭成淚人。
趙鐵樹見到這一幕,不知怎么的,反而心里像是升起一團火,又有誰不喜歡被人關心的滋味呢。
“沒有事,只是皮肉傷?!?p> 他抬起完好的那只手,輕輕的摸了摸沈弦的頭。
若不是擔心趙鐵樹的傷勢,沈弦真的想抱住趙鐵樹,自責的大哭一場。
“我們快些回去包扎一下,免得感染了。”
沈弦抹了一把眼淚,將傘接了過來,摟著趙鐵樹的胳膊,腳步匆匆的往家走。
天色擦黑,風雨飄搖的傍晚,兩個人互相依靠,彼此的溫度成為這一方世界里,僅有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