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
淮揚就靜靜的躺在床上,額上蓋著一塊帕子。聽見湯湯的聲音睜開了眼睛,他坐起捂住口鼻
「公主怎么來了?」
「你怎么這么嚴(yán)重呀?我看我哥都沒你這么難受,是不是昨晚掉湖里的原因」
「我只是著涼不嚴(yán)重別傳到你了」
「我?guī)Я司四附o熬的傷寒藥,舅母以前就是隨軍醫(yī)女她的方子向來是很管用的,你把它喝了吧,喝了會舒服一點」
淮揚看著眼前的藥一口悶了,后來嘴里還是苦得不行,下一秒一顆糖就送到了他嘴里
「這糖可是我剛剛來的路上排了很久才買到的,甜嗎?」
「甜」
湯湯也抓了一顆放進(jìn)嘴里「嗯!真的很好吃呀」
兩個人就這么面對面坐著,好像還是淮揚剛來的時候那樣分糖吃
湯湯待了一會就把剩下的都留給淮揚,他對著那罐糖看了很久后來一副不值錢的樣子把罐子放在枕頭邊還給它蓋了一半的被子睡覺
「女官考試的卷子考官已經(jīng)都做出批改,最后還請陛下過目」曹大監(jiān)將三份卷子依次在皇帝面前打開
皇帝面無表情隨便看了前兩份,在最后一份停下想了想「這個趙錦書再這樣追究下去,朕該拿她怎么辦才好呢?」
曹大監(jiān)自是不敢說話的,將頭埋得更低了些
「今年女官考試便讓鐘千迢拔頭籌吧,朕待會下兩道旨意,你去宣便是」
此時的鐘府,恰好三人正聚在一起玩耍,曹大監(jiān)手舉圣旨,鐘府上下全跪在地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鐘府鐘千迢,文章慧心巧思乃是詠絮之才,女官考核得榜首之名,因此前并無女官職位便特開正七品官位穆知,往戶部掌管地方稅務(wù)民生之事,欽此」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趙文滄之女趙錦書,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又在上次江城一事有功,特許進(jìn)宮伴駕位列四妃其一,封淑妃欽此」
跪在下方的眾人皆不敢出聲,鐘千迢一臉擔(dān)憂的看向趙錦書,湯湯還沒來得及為鐘千迢開心便聽到這樣的旨意一時間愣住回神后悄聲跟趙錦書說
「你若不想,我去跟陛下說,我可以」
不等話說完,趙錦書就出聲「臣女接旨,謝陛下恩典」
曹大監(jiān)走后,所有人都識相散去,只剩三人還在原地
「多謝殿下。我知道殿下視我為友想幫我,可是,我已經(jīng)沒有辦法了,為父親沉冤昭雪的路太少了,我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一點證據(jù),女官沒考上,但陛下給了我淑妃之位,妃子的家族必須清白,父親的罪名便可不攻自破,我必須進(jìn)宮」
湯湯眉頭微蹙望向她「我從小也在宮里住過一陣。陛下到現(xiàn)在都未立后,一直都是許貴妃在管理后宮,她看著一臉祥和實則心思莫測,后宮里數(shù)不清多少被她料理了的后妃,你該怎么辦?」
「是啊趙姐姐,此去不知后路如何,你真的想好了嗎?」
趙錦書深吸一口氣「我想好了,我必須進(jìn)宮」
第二天,鐘千迢穿著女官服制,湯湯穿著公主儀制最正式的衣著送趙錦書入宮
「此后我們無法經(jīng)常出入宮中便不能經(jīng)常見面了,但如果有機會我們會來看你的」鐘千迢拉著趙錦書的手依依不舍
湯湯看著她卻沒有話說出口
趙錦書看到行了一禮便轉(zhuǎn)身走了
后來二人站在高處看著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是我害了她,要不是我一開始捧她給她希望,她或許可以在家鄉(xiāng)找一良人」
「湯湯,我們今日這樣來送她便是告訴所有人,她身后不是沒有人,她在宮里的日子起碼不會太難過。她的父親得以正名、給她撐腰,我們已經(jīng)做完了力所能及的事」
「或許,這不是唯一的路。我讀過的詩書典籍,學(xué)過的大道至理,都告訴我,女子嫁人不是唯一能改變現(xiàn)狀的途徑,只是作為公主若不嫁人聯(lián)姻便是不忠于君不孝父母對百姓不義,你們不一樣,你們有無限可能,我的路早就鋪好了只等我走過,所以我希望可以幫你們主導(dǎo)自己的人生。若是,她愿意再等一等我再給我些時間呢?」
「湯湯,或許她累了,祭酒的事如巨石一般壓著她,今天雖然她進(jìn)宮要把自己關(guān)在里面一輩子,可是她輕松了。她不再是罪臣之女,祭酒得以正名安息,這些在她看來甚至比自己還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