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熟的小孩子。
周宣白一點都不知道,在大洋的彼岸,那遙遠的角落,在兩個卡塞爾學(xué)院的高層聊天中,他被冠上了一個這樣的稱呼。
他現(xiàn)在正坐在清雅咖啡廳當中,品嘗著林娜的新款甜品。
“甜了不少,對其他人來說可能不是很適合,但對我來說正正好。”
周宣白挖了一勺蛋糕放入嘴中,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特意給你準備的?!?p> 林娜坐在他對面,看著手里的食譜,頭也不抬地說道。
“你的口感偏甜,這個糖量應(yīng)該是比較適合你的?!?p> “哇,你可別這樣說,真的感動到我了?!?p> 周宣白雙手合十,滿臉“感動”地說道。
“如果我們年齡合適的話,我絕對會死心塌地地愛上你的?!?p> 林娜看著滿臉都是戲的周宣白,那雙冷淡的眸子當中什么也沒說,只是這么平靜地盯著他,那種無形的氣勢足以讓許多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虛。
可周宣白是什么人,那可是和楚子航那種面癱臉相處了三年還沒有離開的好友,這樣的視線,簡直就是小問題了。
面對這人那一臉“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林娜最終還是敗下了陣來,她收回目光,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嘴唇抿起了一道淺淺的笑容:“那我還真的要擔(dān)心一下了,畢竟某人的取向好像就是沖著年上去的?!?p> “……”
聽到她這句話,周宣白張了張嘴,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哈,你在詐我?”
“大概大個三四五歲左右?”
“……”
“從十三四歲左右開始喜歡的?”
“……”
“她是……”
“停!”
周宣白連忙伸出手,阻止了這人接下來的爆料。
“說,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宣白“惡狠狠”地說道,一副如果林娜不說,就要咬死她的小狗樣。
至少在林娜的眼中,現(xiàn)在的周宣白就是一只炸毛的小貓咪,齜牙咧嘴的樣子尤其可愛。
“我大學(xué)主攻心理學(xué)。”林娜端起面前的咖啡,一臉淡定地說道。
“我還以為你會是主學(xué)甜品的……”
畢竟這人的蛋糕做的這么好吃,在過往的十八年里,周宣白很少遇到能夠和林娜相媲美的甜點師。
倒不是手藝上的差距,而是林娜的蛋糕當中仿佛蘊含著一種其他的味道,這種味道讓她的作品直接升華,變得尤為特別。
就是那種特別好吃的特別。
周宣白這幾天和林娜混的也算是熟了,所以他曾經(jīng)也朝著林娜問到過這個問題,林娜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最后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也許,特別的不是蛋糕呢?”
之后,周宣白也就再也沒有問過了。
說話說一半,這種人周宣白實在是太了解了,就像是了解自己一樣的了解。
哈?
你問為什么?
開玩笑,他不是都說了嗎?了解自己一樣了解。
他,周宣白,好像也是這種人……
果然是同類相吸嗎?
性格惡劣的人總能夠吸引到一群性格更惡劣的家伙,周宣白表示在這種方面,他向來不會輸給任何人。
“因為總學(xué)一種東西是很無聊的?!?p> 林娜放下食譜,將杯子當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一種東西學(xué)的多了總是會產(chǎn)生疲倦,這種時候就需要用另一種方式來緩解這種疲倦,只不過我選擇的是做甜點?!?p> 好大佬的發(fā)言。
看著林娜這一副淡定的樣子,周宣白心里的仰慕之心是滔滔不絕的涌出,真的,這種無形當中能夠裝到的才是真正的大佬。
他周宣白的等級還是不夠啊。
“至于給你做蛋糕,別想多了?!绷帜葟淖簧险玖似饋?,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周宣白?!澳銈€小毛孩子全身上下能夠吸引到我的地方就只有那條舌頭?!?p> “是,明白了。”
周宣白肅然起敬,下意識地朝著大佬敬了個禮。
看著他這副耍寶的樣子,林娜狠狠地剮了他一眼,最后端起了自己的杯子看了一眼咖啡廳的入口:“你等的人來了,我就先進去了?!?p> 周宣白聞言轉(zhuǎn)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是一個陌生的身影。
她推開咖啡廳的大門,穿越過道,一眼就看到了周宣白所在的位置,看到周宣白,她毫不猶豫地邁步走來。
一雙高跟涼鞋“梆梆”地踩在地上,極其富有節(jié)奏。
她快速地靠近,等到接近周宣白的時候,總算是看到了她的全貌,精致的下巴高高揚起,雖然臉上有著墨鏡遮掩,但還是能夠看到她那張漂亮的臉蛋。
她很狂野地穿著一件露臍裝,身上披著一件短衫,下身穿著緊身牛仔褲,突顯著自己的好身材。
她徑直來到了周宣白的身邊,身上傳來一股淡淡的洗發(fā)水味道,很清香。
來到這里,她毫不猶豫地坐在了林娜剛才坐過的位置上。
剛剛坐下,二話不說,她坐的第一件事就是摘下了臉上的眼鏡。
“周宣白是吧?我就是和你對接的人?!?p> 好直接。
周宣白看著她:“你怎么就能確定是我?”
“混血種嘛,最讓人喜歡的就是這張臉了,我放眼這么一看,長的最好看的那個就是我對接的目標嘍。”
女生的聲音很清脆,她招招手,一直盯著這邊的服務(wù)生就走了過來。
“一杯咖啡,種類隨便,一份甜點,要你們店的招牌,賬單記在他的身上?!?p> “?”
自來熟?
看到周宣白臉上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女生輕輕一笑:“和女性約會,就要好好的表現(xiàn)一下自己的男子氣概?!?p> 好吧,這并不是個自來熟,這種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格,一直是周宣白覺得最難應(yīng)付的種類,還是楚子航這樣的家伙好相處啊。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齊佩玥,算是卡塞爾學(xué)院執(zhí)行部的成員,這一次就是由我來和你對接劉宇文的問題。”
瞧著甜點和咖啡上桌,周宣白朝著送餐的周青青點了點頭,周青青識趣地離開了這里,讓出了兩人的空間。
“我需要說什么?”
周宣白身體后仰,雙手交叉,盯著面前的齊佩玥,開口說道。
“當然是全部的始末。”
齊佩玥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語氣隨意地說道。
“全部?”
“沒錯,就是全部?!饼R佩玥語氣篤定了起來?!皬念^到尾,無論是你做過的事情,還是你有過的猜測,我都要知道?!?p> 她的表情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徹底嚴肅了起來,緊緊地盯著面前的周宣白。
周宣白看著她,嘴角邊的笑容一直沒有下去。
然后,就只是短短的幾秒,齊佩玥的表情一下子松垮了下來:“學(xué)弟你也要體諒一下學(xué)姐啊,施耐德那老頭子非要我總結(jié)一份詳細的任務(wù)經(jīng)歷,我這邊也很難的啊。”
周宣白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同樣抿了一口。
然后看向了窗外的街道,越過街道,又看向了清雅咖啡廳對面的那家飯店。
思緒飛出,視線仿佛越過了幾十公里,看到的,是一家叫做“祁言”的小區(qū),是那間三十九號別墅,是那具靜靜地躺在床上的尸體。
最后,他看到的,是那天晚上的郊區(qū)。
“楚子航那邊,你們安排人了嗎?”
“我的搭檔就在那邊,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開始同樣的問話了吧?!?p> 這樣嗎?
特地選擇了分開審問的方式。
周宣白放下了揣在手里熱乎乎的杯子,最終又一次回過了頭。
他朝著齊佩玥輕輕點頭,緩緩開口。
“好?!?p> 他的腦海當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屬于劉宇文,最為壯闊的一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