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當(dāng)年的真相
錢矜笙被許澤林一路扛回府,本就被顛簸得胃里難受想吐,又被忽的放下。
腦子還在暈頭轉(zhuǎn)向之時(shí),一雙手抬起她的腳。
她一驚,立要蹬開,卻被一聲陰翳的聲音給制止,“敢踹個(gè)試試?”
許澤林的聲音里是又氣又怒,本想抓了這小女人回來收拾一番的,可一看見她這狼狽不堪的模樣,心里又軟了。
她跑得發(fā)絲凌亂,臉花了,鞋也掉了一只,似只為了逃脫自己,根本感受不到身體的疼痛一般。
想到此處,他拽著那纖細(xì)腳腕的手,不由加重幾分,隨之而來的是一聲痛呼。
“疼了?”
許澤林呼出一口怒氣,抬頭看向她,“這么拼了命想離開?到頭來折騰的還是你自己。何必呢?府上可從未苛待過你?!?p> 錢矜笙一聽,就炸了,怒吼道:“就是你苛待的我!”
“我何曾虧待過你?你的吃穿用度,那一樣沒隨你意?”
許澤林自認(rèn)為待她是極好的了。
同為姨娘,她能與自己同吃同住,吃食用度也是盡可能的去滿足她。
就是自己,也是待她有無盡的忍耐力,每每氣急,都是高拿輕放。
今日不過是不許她與別的男人交往,她便生出了逃跑的心思,試問天底下哪個(gè)男人能忍?
而他,卻還只能忍著怒火,輕言細(xì)語的與她講話,給她上藥,她卻絲毫不領(lǐng)情。
錢矜笙扭了頭不理他,自顧生著悶氣。
許澤林以為給自己吃,給自己住,就能每日對(duì)自己發(fā)脾氣,還要自己無時(shí)無刻去安撫他?
就這樣還覺得沒苛待自己?
他打心里就從沒平等看待過自己,不過是當(dāng)只寵物一般的圈養(yǎng)而已。
兩個(gè)不平等的人,又怎么可能交心呢?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看向許澤林頭頂?shù)膼垡鈹?shù)值,并沒有降低,反而升到了80。
看來自己一味的討好,伏小做低,是無法完成最后的任務(wù)。
她低頭,看著許澤林正在給她腳上的擦傷上藥,忽然開口道:
“許澤林,你為什么這么怕我跑了?”
這問,讓許澤林手上動(dòng)作一滯,他抬頭冷道:“我最討厭被人騙,你說過的話還沒兌現(xiàn),這輩子都別想跑!”
“我說過的話可多了,你指的是哪一句?”
她也懶得與她裝了,掰開了來說,以前那些,不過是為了穩(wěn)住他,而欺騙他的話。
許澤林面上一涼,真是有種想要掐死她的念頭。
“錢矜笙,你別給我裝傻!你不知道是為什么嗎?”
他這顆心,早就捧到她面前了,任誰都能察覺,只有她在裝糊涂。
如今攤開來,許澤林黑了臉,卻也還是堅(jiān)持給她上完了藥,用布條纏住她的傷處,兀自坐在床邊。
氛圍有些沉,幾息后,許澤林冷硬開口,“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須只能在我身邊。”
“好?。 ?p> 她回答得極快,顯然有詐,隨之而來的,便是談判的條件,“許澤林,你要我待在你身邊可以,但你不能約束我!”
“不行!”
這條件一出,許澤林當(dāng)場(chǎng)否決,莫非他還要眼睜睜看著她與別人牽扯不清?
“錢矜笙,你沒有資格談條件,這是你欠我的?!?p> “許澤林!我不欠你什么!”錢矜笙心中也漲了怒意,“你從來不聽我解釋,也不相信我,你覺得我們能這么走下去?”
當(dāng)年許母的死,便是這場(chǎng)恩怨的開始。
許澤林以為是錢勝業(yè)為了阻止他糾纏自己,所以趕盡殺絕,一路派人追殺他。
可惜不是,劇本里記錄得清清楚楚,錢矜笙知道真相,奈何許澤林根本不聽她的解釋。
而今,她卻要揭開這場(chǎng)天大的誤會(huì)。
“許澤林,你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吧?”
此話一出,許澤林就變了臉色,但如今他卻也能壓下那股恨意,不讓自己失態(tài)。
錢矜笙笑了,“看來你早就知道了。”
笑過后,她的話里帶有無盡的諷刺,語氣也變得凌厲:“既然你早就知道不是我爹殺了你母親,為何還如此待我?”
事情被揭露,許澤林緊握拳頭。
當(dāng)年的事情,他一開始確實(shí)以為是錢家所為,也恨了這么多年,近期才真正發(fā)現(xiàn)真相。
可當(dāng)他知曉真相時(shí),已經(jīng)將錢矜笙擄到身邊了,就是將錯(cuò)就錯(cuò),也斷不能再讓她離去。
他要囚她在自己身邊,從不只是因?yàn)樵购蕖?p> 手中的勁散去,他整個(gè)人透露出一股執(zhí)拗,眼里通紅道,“那又如何,就算不是錢勝業(yè)做的,他也間接造成了這一切,你欠我的永遠(yuǎn)也還不清!”
錢矜笙冷呵一聲,“我爹從未想過對(duì)你們斬盡殺絕,就算是他做的,也是他欠你的,干我何事?何故遷怒于我?”
她忽的起身,這一動(dòng)作猛驚許澤林,以為她要走,立刻拽住她的手腕。
而錢矜笙卻不是要走,她居高臨下看著許澤林,冷聲道:“許澤林,你承認(rèn)吧,你囚我在身邊根本不是因?yàn)槌鸷?,是因?yàn)槟愕恼加杏 ?p> 她將他看得清清楚楚,而此刻,許澤林卻看不清她了。
“這世上不是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許澤林,我不欠你什么!我也沒必要彌補(bǔ)你什么!”
知道真相的她,此刻心中或是連一點(diǎn)愧疚也沒有了。
她待自己,怕是只余下了恨意,恨自己壞了她的好家庭,恨自己囚了她。
心就似落入萬丈冰窟,一陣涼意襲來。
他想要張口解釋,卻根本無從解釋。
“好,我答應(yīng)你?!?p> 重新回到她的那個(gè)條件,真相揭開,此刻她是最有資格的談判的人。
可他還是無法忍耐她與別的男人交往。
“我可以不干涉你,但也也該知道分寸,你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與那些男人,還是少交往?!?p> 錢矜笙冷著臉,也不應(yīng)他,此刻,她要占據(jù)上風(fēng)。
憑著如今他頭頂?shù)膼垡庵?,還夠自己折騰的,只要?jiǎng)e出格就行。
“我還有個(gè)要求,給我分配個(gè)院子?!?p> 此話一出,許澤林面上更是陰沉,猛的起身與她的目光對(duì)上,帶著十足的拒絕意味。
但錢矜笙卻道:“不過只是分院而居,這也不可嗎?”
不過?
許澤林生氣不應(yīng)。
而這女子還在拱火,“我在顧府都還有自己的院子,那院子可比你這院子休憩得細(xì)致,如今到了你府上,什么都比不上,還不如——”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