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失火
“葉賢弟明日就要啟程了,再喝三杯,權(quán)作賠罪,是鐵刀宗招待不周了!”
寧三思沒有理會那個弟子,神色不變,極力的勸著葉弘喝酒。
“知道了,出去吧!讓敲鑼的人停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tǒng)!”
寧乾坤揮一揮手,弟子抬頭,看到他的神色有點嗔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退了出去。
“千里鐵刀宗,里面所有弟子、仆人,居住的地方,都是按了古陣法排列,看上去雜亂無章,實際前呼后應,小小火災,何足道哉!”
喝了不少酒的寧乾坤臉上帶了酡紅,神情十分自傲,揮灑間有睥睨眾生的氣概。
“宗主、少宗主,常言道救人如救火,失火了,人火都要救,小人也不叨擾了,出了這點狀況,小人也是要到后院知會公子的,你們知道我們公子的脾氣……都是自己人,也不怕見笑了……”
“葉兄,你就放心吧!”
寧乾坤稱自己為“葉兄”,他父親叫自己“賢弟”,葉弘有點哭笑不得,可臉上還是十分恭敬。
“剛才不是說了么,這點火算不了什么,鐵刀宗里面的房子,雖然是木質(zhì)結(jié)構(gòu),其實,每家每戶之間,都有清水渠交錯流動,一則方便喝水,二則也是為了出現(xiàn)今晚的這種狀況
屋宇與屋宇之間,是有一定距離,保證了一家失火,只要不是大火,一般是不能延續(xù)到另一家,中間沒有干柴等可燒的事物,都是青石,你看到過石頭也能燒起來的嗎?如真能燒起來,我們的幾百水龍也不是當擺設的,哈哈,哈哈哈!”
“今日是蘇公子的大喜日子,也是小女的好日子,蘇公子是鳳凰,鳳凰經(jīng)過的地方豈能沒有熊熊烈火,自然,鳳凰是不會把自己的窩給燒了,所以就來個小火,助助興
所謂火燒旺地,燒過的地方,自然可以興隆,乾坤,待會把那個不小心燃起火種的糊涂蛋好好懲罰一番,不過,他也是受了天意所感,情有可原,就讓他到廚房做些臟累活,嗯,三個月吧,賞銀那些,就不罰了,畢竟都是貧苦人家?!?p> 葉弘不禁心中慶幸,若非是跟在莊主身邊,以自己的武功、地位,一輩子也不能跟這位宗師同桌吃飯,更是不能讓別人對自己如此客氣,是托了莊主洪福了,他對寧三思的氣度是十分佩服。
“宗主!”,方才那名弟子又進來了,咬咬牙,低聲道:“新弟子的煉體房起火!”
“新弟子的煉體房如何能起火?他們都是安安靜靜的,也不煮食,也不掌燈,哪里的火種?”
寧乾坤臉色有些難看,寧三思稍稍的皺了皺眉,“乾坤,你出去看看,把亂闖煉體房的人帶來,我要親自問問。”
“是!”,寧乾坤快步的走了出去。
葉弘看到這般狀況,也是急了,“宗主,小人告退了,必須到后院通知公子!”
“葉賢弟,今日是公子的大喜日子,何必驚動了他,況且也是小事,在鐵刀宗,沒有寧家控制不了的狀況?!?p> 寧三思堅定的眼神并沒有給葉弘帶來多少信心,反倒是更急了。
“宗主,不是小人不相信你,而是,你看,少宗主都……你不知道我家公子,在鳳州殺人,可是眉頭不皺一下的,他表面謙和,實則……小人說白了,只是個跑腿,擔當不了,請宗主恕罪!”
葉弘說完,也不等寧三思答應,匆匆的把十九名吃酒的鐵騎召集起來,急沖沖的跑去后院。
“莊主,鐵刀宗失火,請您更衣,以防萬一!”
葉弘到了后院,看到侍候蘇離的十余人均在那里,席地而坐,不作聲的吃著喜酒,倒像是吃解穢酒。
“誰在外吵鬧,不知道今日是本公子的大喜日子嗎?”
房間里傳來蘇離十分不耐煩的聲音。
“莊主,鐵刀宗失火,請你更衣,以防萬一!”
葉弘再次高聲的說著,席地而坐的十余人聽到失火,都站了起來,議論紛紛的。
“葉弘!難道你不知道本公子的脾氣!今日新夫人方過門,外面的人如何便沒規(guī)矩了!把他們都給公子綁進來!”
后院里一團亂糟糟的,寧三思心中記掛著外面的事情,想著這里也不過是蘇離發(fā)點少爺脾氣,也不愿被糾纏進去,轉(zhuǎn)身離去。
剛走出大廳,寧乾坤早在那等候,他臉色一沉,也不見身形晃動,便到了兒子身旁,寧乾坤微微一愣,父親已經(jīng)開口了:“燒了多少家?”
寧乾坤臉色微變,吞咽著口水,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寧三思他已經(jīng)到了門口。
“你進去安撫殿下,讓他安心,外面的情況也不需他看到,受了驚擾不好?!?p> “父親!”
寧三思看到兒子并沒有動作,心知是出了大事,臉上仍舊是不動聲色,“怎么了?”
看著兒子張口結(jié)舌的,他已經(jīng)到了大廳外,站在高處,只見西面煉體房火光沖天,照亮了整片夜空,給漫天的烏云鑲嵌了火紅的圍襯,十分好看。
他是如何有心思欣賞美景,在火災現(xiàn)場,十余名弟子正用瓢子、水桶在邊緣救火,杯水車薪,一點的水落在火里,不過時徒添了一陣的水蒸氣。
“為何只有十余人,其他弟子呢?”
“都喝醉了!”
寧三思才記得,方才除了守夜的十余名弟子,其余弟子確實都在大廳飲酒,還飲得東倒西歪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絲不安。
“水龍呢?為什么不用水龍救火?”
“父親,水龍都給人折斷了,看口子,還是剛剛折斷的?”
“怎么可能!”
寧三思驚呼一聲,完全沒有了大宗師的氣象,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鐵刀宗有三百余的水龍,要同時全部折斷,那需要多少人,難道同時有幾百人在鐵刀宗里鬧事?這完全不可能,鐵刀宗守衛(wèi)森嚴,不要說幾百人,便是幾萬人也進不來。
難道說是自己人作反,這更加不能,他有這個自信,可,這幾百人如何憑空出現(xiàn),此刻,還不見一個蹤影,難道是鬼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