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王森的發(fā)現(xiàn)
王森這兩天沒閑著,首先是下令讓眾綹子把手里破損的武器裝備交到自己居住的耳洞。
而且,還堂而皇之地宣布,自己這是要修復(fù)武器……
綹子們竊竊私語:“二當(dāng)家的失心瘋了吧?我這20響的膛線都磨沒了,這怎么修?我看直接扔了比較合適?!?p> “你說這話得掌嘴!二當(dāng)家的一片真心讓你當(dāng)驢肝肺了?”
“你罵我干啥?。课揖褪钦f這槍沒法兒修了,咋可能修好呢?”
“閉嘴吧你們!二當(dāng)家的修得好修不好是你們該議論的?”
豆包氣哼哼地扛著60迫擊炮的腳架擠開了耳洞外排隊的眾人,往前插隊而去。
“哎喲,我說這誰敢這么橫呢。原來是二當(dāng)家的心肝寶貝兒小炮神——豆包啊!快讓讓,別沒眼色!哈哈哈”
在眾綹子的打趣和嘲弄中,豆包黑著臉在耳洞外隔著木門喊道:“二當(dāng)家的,你快給瞧瞧。我這小炮的腳架子讓小磕巴給弄壞了!”
小磕巴吸溜著鼻涕,狗皮帽子歪到一邊,哭喪著臉:“那是狗子攆我,我才撞上去的。就算是我撞上去的,也不是我撞壞的。是炮倒了磕石頭上磕的……”
木門“嘩啦”一聲打開,一只大手伸出來一把抓過豆包肩頭的炮架子。
豆包一愣,正準(zhǔn)備跟進(jìn)屋。木門咣當(dāng)一聲又關(guān)上了,險險沒把鼻子撞扁。
豆包悻悻地揉了揉鼻子,看了看木門沒吭聲。
門里突然又響起一聲喊:“小磕巴,你給我滾進(jìn)來!”
豆包那個高興啊,頓時喜笑顏開,對著小磕巴又是伸舌頭又是擠眼睛。
那意思分明是說:快進(jìn)去吧,看二當(dāng)家的怎么收拾你!
小磕巴愣了愣,一臉憤恨地看著幸災(zāi)樂禍的豆包。嘴里恨恨地念叨著:“就知道瞎告狀……”
磨蹭著兩只腳挪進(jìn)了木門里,門一關(guān),門外頓時傳來了豆包壓抑不住的竊笑聲。
一進(jìn)門,小磕巴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大……二當(dāng)家的,你這是干啥?。俊?p> 只見王森找了個大木盆,正在把一支支短槍往里扔。差不多堆滿以后,從身邊拿起個油壺。
……開始往盆里倒油……
“我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樣,你過來幫我盯著?!?p> 王森的確不知道會有什么效果,這樣跨越材料的修補行為怎么想都不可能實現(xiàn)。
“哦”惹了禍的小磕巴見王森沒有興師問罪,連忙答應(yīng)著蹲到盆邊認(rèn)真觀察。
王森很忙,倒完油之后和小磕巴看了一會兒盆子里毫無動靜的短槍。
起身來到桌邊,從懷里摸出了一本破破爛爛,封皮豁豁牙牙的硬皮本。
這兩天,王森趁閑暇,草草翻閱了一下木箱子里的文件和各種手本。
總的來說沒啥收獲,大部分的記載都是一些民間傳說。
也有一些甚至是短篇的故事,故事圍繞大東山金脈展開。可是說到底,也描述不清這金脈圖到底是個啥。
王森不是個翻書的材料,好幾次困得差點兒栽到文稿堆里睡著。
真是的,后悔??!整了一堆民間傳說回來有啥用?還不如兌換個別的獎勵呢!
哪怕是那會卡殼的沖鋒槍都比這有價值!
就在王森準(zhǔn)備放棄的時候,不禁想起了最早看到的那本出入賬記載。
找出來又前后仔細(xì)看了看,破本子里除了記載著每天從礦里開采的礦物量。
還有每天人員工具方面的變動和后勤開支……并沒有什么異常。
但是自己怎么就莫名有種怪異的感覺呢?這會兒有時間再拿出來看看,一定要找出讓自己怪異感覺的來源。
最終,王森的目光被尾頁的一段話吸引了:早晨八點下礦,有兩名曠工離奇失蹤……
王森一拍大腿,情不自禁地喊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磕巴蹲在地上一哆嗦:“二當(dāng)家的,青天白日的,哪兒有……妖???”
“小孩子家家的,懂個屁,好好盯著!……有啥變化了嗎?!蓖跎瓫]回頭,繼續(xù)盯著賬本子。
“好像沒有變化?!?p> 王森沒搭理小磕巴,用手指著賬本上一行被油污涂染得文字,費力地辨認(rèn)著。
辨認(rèn)了半天還是不得要領(lǐng),撓撓頭道:“這寫的啥?。可逗谏谏稹栋∵@是?”
王森暴躁地?fù)项^,又把紙頁反過來對著油燈查看。
還是看不清,轉(zhuǎn)頭看了看小磕巴:“小磕巴你過來!你來看看這寫的啥?”
小磕巴竄起身來,兩步蹦到王森背后。
可當(dāng)他一眼看到破賬本的時候顯然有些吃驚,后退一步才穩(wěn)住身子。
王森奇怪地回頭:“你干啥呢?快過來啊!”
“哦哦”小磕巴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狗皮帽子里滲了出來。
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湊到王森背后,向本子上瞄去。
“這寫的啥?”王森焦躁地用手指頭點著本子。
“呃,好像是……好像寫的是黑金?!?p> 王森白了小磕巴一眼:“這倆字我認(rèn)識!我說的是下面的,好像是個啥人名。”
小磕巴的汗更多了,連嘴唇都顫抖了起來:“好像是……上官緒……最后一個字看不清了?!?p> 說完快速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王森轉(zhuǎn)過身來,歪著頭盯小磕巴:“這數(shù)九寒天的,你很熱嗎?”
“我這是肚子疼,想上廁所!”小磕巴小眼珠亂轉(zhuǎn)。
“狗屁,我還不知道你??!你心里有事兒!”
小磕巴都快哭出來了:“我能有啥事兒??!大……二當(dāng)家的別冤枉好人!”
王森把腳翹到桌子上,冷笑著對小磕巴說:“那行,那你說,我這油倒在武器上,這么長時間了,為啥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
小磕巴苦著臉,面色稍和:“你這油是誰給的?又是用來干啥的?”
王森脖子一梗:“我一個朋友給的,說是……能讓破損的武器復(fù)原。我知道他是胡扯的,但是我就想試試?!?p> 小磕巴摘下狗皮帽子,露出一顆冒著蒸汽的腦瓜:“這咋可能???……而且,就算能修補,從哪兒補?你這一盆子都是破損的短槍……至少得放點兒鋼鐵到里面吧?不然,拆東墻補西墻,補來補去不還是一盆子爛槍嗎?”
王森撓頭望天:“……有道理??!你這個好像是是那個啥能量守恒……”
“二當(dāng)家的,你說啥呢?啥能量?我咋聽不懂???”
王森眼珠子一瞪:“你需要懂啥啊?快去幫我找點兒廢槍管之類的過來!”
……
一支煙的時間,兩把把殘破得七零八落的短槍扔在了地上。
王森手持大錘,把短槍放在鐵氈上一氣兒亂鑿。
一雙大手沾滿了銹漬、油漬,一把把的槍支零件碎片被丟進(jìn)盆中。
兩雙眼睛湊到近前,王森不禁屏住呼吸……還是什么動靜也沒有啊?
就在準(zhǔn)備鄙視能量守恒定律的時候,奇跡出現(xiàn)了。
似乎一盆子油變成了強酸,先是廢零件開始冒出氣泡。然后是破損武器也開始冒出稀碎的氣泡……
再接下來,盆子表面騰起了濃郁的白煙。油液沸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直沖腦門兒。
門口守衛(wèi)的綹子被猛然推門奔出的王森和小磕巴和緊隨其后的濃煙嚇到了:“怎么啦二當(dāng)家的?……你屋里著火了?。俊?p> 王森捂著鼻子:“大家都先出去,沒著火。就是……唉呀,趕緊先出去!”
一幫人一窩蜂地涌出議事大廳,動靜大得連大當(dāng)家的也從議事廳外的耳洞中探出頭兒來:“咋的啦?鬼子打上來了?……我去,議事廳著火啦?”
王森湊過去低聲說:“我這修復(fù)槍支呢……誰知道這么大煙啊?!?p> 大當(dāng)家的抽了抽鼻子:“沒事兒就好,酸溜溜的,一股子怪味兒。”說完縮頭回去繼續(xù)睡大覺了。
一個小時以后,酸臭刺鼻的煙霧散盡。王森這才帶著小磕巴回到了耳洞中。
盆子還在,但是一盆子原先澄清略黃的油液已經(jīng)變成了漿糊一般,黑漆漆、黏糊糊地堆滿了臉盆。
“這……全都報廢了吧?”小磕巴滿臉遺憾。
“讓他們抬水來!”王森蹲在盆邊,用一根廢通條戳著黑乎乎的油泥?!八懔?,我們把木盆扣在外面雪地上吧?!?p> 兩個人吭哧吭哧地把大木盆拖到了議事廳西側(cè)的雪地上,立馬就有一堆閑著沒事兒的綹子圍過來看熱鬧。
王森用通條在油泥堆里撥弄著,不行,粘性太大:“你們幾個,找口鍋,就在這兒支起來燒水!”
人多好干活兒,一會兒功夫,一口支起的大鍋里雪疙瘩化成了澄澈的溫水。
“放進(jìn)去涮涮!可別沾手,油泥有腐蝕性。”王森繼續(xù)發(fā)號施令。
一幫綹子嘻嘻哈哈地拿鐵絲拽著一把把短槍開始在熱水鍋里擺涮:“哈哈,刺猬,涮過羊肉沒涮過短槍吧?”
“可不,這回算是開眼了!”
“二當(dāng)家的,你瞅瞅,涮成這樣行了不?”
王森戴上一副薄絨手套接過了手槍,定睛一看不禁一驚……這……!
自從接過那支仿制20響長管駁殼槍的那一瞬間,王森的眼珠子頓時瞪得溜圓!
細(xì)看槍身,奉天軍械四個字就像新刻出來的一般無二……
“嘶……有效果??!”王森高興地一聲低呼。
就地鋪開槍布,王森摘掉手套,急切地分解開手中的駁殼槍。
……所有的零件煥然一新,再對著陽光細(xì)看,清晰的膛線證明。
這分明就是一支剛出廠的簇新20響駁殼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