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上官云平
小磕巴把自己的經(jīng)歷大致說了說,耳洞里一片沉寂。
王森總結(jié)了一下小磕巴的經(jīng)歷——他經(jīng)歷了一次位面穿行。
不對,是兩次。
據(jù)小磕巴的描述,第一次位面穿行時,他砸下來三塊黑金。并且,在穿行位面是,無意中攜帶在了身上。
也正是這三塊黑金,再加上一次意外的電擊,他才又回到了這個位面。
說起位面穿行的經(jīng)驗,王森實在乏善可陳。
自己就是被泥頭車撞飛了而已,哪有小磕巴這么離奇多彩。
摸著下巴想了好久,王森覺得自己還是和三當家的說說為好。
小磕巴這樣的經(jīng)歷與黑金有直接關(guān)系,自己搞不懂,人家說不定門兒清呢。
看著拭干凈淚水,猶自抽抽噎噎的小磕巴,王森說道:“別哭了,等三當家的回來咱們問問他。他懂得多,說不定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兒。”
“那我還能找到我爸媽嗎?”
“有個事兒你還沒說清楚,你說這事兒是20年前發(fā)生的事兒,當時你15歲??赡悻F(xiàn)在看著,也不過才十幾歲啊。”
“這事兒說起來更邪乎,我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特別干凈特別大的房子里。
還有好些穿著白大褂的人圍著我轉(zhuǎn)悠,我胳膊上當時還被他們用根銀針扎進去,連著個透明管子往我身上灌水!”
說到這兒,小磕巴不禁打了個寒顫,似乎是被那可怕的回憶嚇到了。
王森哈哈大笑:“兄弟,那是醫(yī)院!他們那是在給你輸液呢!”
“對!那些穿著白大褂的漂亮姐姐們也是這么說的。讓我不要害怕,還問我記不記得家里電話。我家里連電燈都沒有,哪兒來的電話?……反正就是凈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兩人正聊著,議事廳里喊著開飯了。小磕巴轉(zhuǎn)身出去盛了兩碗飯回來,兩人邊吃邊聊。
“那你怎么就又回來了?”
“我在那個大房子里住著其實挺舒服的,每天吃的東西都特別好吃,我是不想走的。但是后來來了兩個帶大檐帽的人,說是警察局的。
一見我的面就問我叫啥名,家住哪兒,爸媽在哪兒上班,電話多少。
我說了好幾遍他們都不信,還說我不配合他們。又住了兩天,那倆警察威脅我,說我再不說實話就把我送到收容站去。
我當時就火了,我上官云平就不是個說謊的人。爸媽沒找到,又被送到那么個奇怪的地方。
心里一氣,我就跑了。
他們這些人真是的,我那一套棉襖也被拿去扔了。我在醫(yī)院后院垃圾堆里翻了半天才翻到。
但是吧,那衣服也沒法兒穿了。我就……我就到別的房間去借了一套。你還別說,那衣服又輕又軟,可暖和了!”
王森揮手打斷小磕巴的絮絮叨叨:“你就說自己是怎么回來的吧?!?p> “我從舊衣服里把這三塊黑金掏出來揣在兜里,準備趁著午飯之后那些白大褂漂亮姐姐打瞌睡的時候溜出去。
誰知道那兩個警察又來了,正好撞上我要下樓。哦對,他們平時上下樓都用那個鐵箱子,說是電梯。
我一看見他倆轉(zhuǎn)過頭就跑,他倆就追。我經(jīng)常在老林子里亂跑,他們咋可能追得上我?
但是吧,那個大房子到處都是門,到處都是走廊和樓梯。
我光想著跑,也沒注意跑到哪兒去了。那倆警察也挺厲害的,愣是沒甩掉。
眼看著越追越近,我一把拉開個小門兒就鉆進去了。
那屋子特別小,黑瞎瞎的。我伸手摸了摸,還有好多粗粗的管子,跟蛇似的。
我聽著那倆警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想往小屋里縮。越縮越靠里,不知道啥時候,我的手就碰到墻上的一個鐵片。
當時我就全身一麻,還看到一股火花從我手上冒出來!我放在兜里的黑金當時就像活過來一樣,嗡嗡直響……
我心里害怕,但是那會兒真是一下也動不了。越著急越動不了,那手就好像被吸在墻上一樣?!?p> 王森一碗飯已經(jīng)吃完了,一抹嘴:“你那是觸電了,你摸到閘刀上了?!?p> “啥?鍘刀?”
“……沒事兒,你接著說?!?p> “后來我就啥也不記得了,再醒過來是被凍醒的……我又回到北方了。
后來我在老林子里窩了兩天,在周邊村子打聽了兩天。……他們說的時間跟我記得的根本對不上!
我明明在那個大房子里才待了三天時間,這怎么就……”
小磕巴吃了半碗飯,根本沒有胃口再吃下去了。
王森意味深長地看著小磕巴,這可是個比自己還要精彩的穿行經(jīng)歷啊!
全憑瞎貓撞見死耗子都能穿個往返,王森不得不承認小磕巴福大命大造化大。
哪像自己,就穿了一次還得被車撞才行……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那么,后來金脈爆炸塌方的事兒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回家,不回家,我還能去哪兒?……可是誰知道,等我摸回家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整個礦區(qū)都變成無人區(qū)了。
以前的院落早就廢棄了,轉(zhuǎn)頭大梁都被人扛走了。
憑著記憶,我又去了幾次礦上。但是怎么也找不到礦洞的入口。
我餓得實在架不住了,走了幾十里山路出了山,最后餓暈在一個村子外。
要不是牛大叔把我從雪窩子里挖出來,我早成路倒尸了?!?p> “哦……你是從那個牛大叔得知礦上的事兒的?”
“嗯!說來真巧,那牛大叔年輕的時候也在礦上干過兩年。只是不在官一礦,而是在官二礦。
我提起當年的事情,牛大叔激動得不得了。說他年輕的時候官二礦有多掙錢,說那時候礦上有多紅火。
我就聽著,沒多說話。
后來他又說到礦區(qū)先是有人失蹤,又是塌礦。”
“他知不知道你家當年的事兒?”
小磕巴苦笑道:“我問了,他的說法兒讓我覺得難以接受。
他說當年官一礦的經(jīng)理,也就是我爸,卷了公款帶著媳婦跑了。
慌得連兒子都落下沒管。你說說,聽著氣人不?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兒!
我問他為啥現(xiàn)在礦都廢了,他說離奇古怪的事兒太多了。工人都心里發(fā)慌,不敢下礦。
官府來人調(diào)查了好久也沒調(diào)查出啥名堂,慢慢地礦區(qū)也就荒了。
最主要那時候礦區(qū)已經(jīng)不出黃金了,官二礦還好點兒,官一礦那是徹底不出金了。
到處都是那些黑漆漆的石頭。
再往后,官二礦也沒礦石了。官府一聲令下,直接炸窯毀了礦道。
自此,大東山就跟黃金再也不挨邊兒了……”
“原來是這樣……”王森的大腦飛快運轉(zhuǎn)。
王森不禁有個大膽的想法兒,看來這黑金是一種能讓人穿行位面的獨特物質(zhì)!
所有下礦消失的人并不是死了、失蹤了,而是被傳送走了!
小磕巴是個特例,其他人說不定會被傳送到哪兒去。而且由于沒有攜帶黑金,或者沒有遇到足夠的電能,他們……再也沒有回來過……
小磕巴見王森低頭不吱聲,湊過來問道:“二當家的,你想啥呢?我說的這些句句屬實,你可得相信我啊!”
“我信,但是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說的這些,不會有人相信的。而且,你爸媽……應(yīng)該是不在這個世界上了?!?p> “???!”小磕巴急得要哭:“你是說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
王森笑著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你想想,你都能到那個大房子去。他們應(yīng)該也是到哪個大房子去了?!?p> 王森沒法兒跟小磕巴解釋什么位面,什么穿行。只好用了一個比較容易聽懂的比喻方式。
小磕巴聽了這話才破涕為笑:“你還別說,那還真有可能!那這樣,咱們打回去,把廢礦上的通道挖出來吧!”
王森有點兒奇怪:“你不是有三塊黑金嗎?還用去挖?”
小磕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想啊,我爸媽當時肯定是走到礦道盡頭才……才消失的。我就靠這三塊小石頭能干啥?那可是一面墻那么大的黑金?。 ?p> “……你說的也對,我們怎么還需要打回去?難道……”
“二當家的,你咋比我知道的還少??!老礦區(qū)那個區(qū)域,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杰潘人占領(lǐng)了!
我們不打回去怎么能到礦上?要不是因為這,我當綹子干嘛?!”
王森頓時豁然開朗,原來小磕巴之所以是個小綹子,全是為了能打回老礦區(qū)去。
而且,老礦區(qū)散了。再也沒有人能記起20多年前就已失蹤的一個孩子,除了當綹子,自己想辦法打回去,他還能干啥?
小磕巴嘆了口氣:“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二當家的,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要不然,他們一定會覺得我這兒有問題?!毙】陌吞种噶酥缸约旱哪X袋。
“你放心吧,我不會亂說的。而且,我對老礦區(qū)也很感興趣。這事兒不能急于一時,以后咱們再慢慢計較……”
小磕巴扭扭捏捏地說:“有個事兒我想跟你商量商量?!?p> “你說”
“我想要那個出礦記錄,那是我爸的遺物,我想留著當個念想……”
“沒問題,等三當家的看過我就給你,行不?”
小磕巴點了點頭。
突然,議事廳外人生嘈雜。王森和小磕巴聽到有人在喊:“大當家的、二當家的,奎子帶了一幫人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