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鴿的彩光吸引的不只是鱷魚寵獸。
黑糖正努力向林沐陽游去,忽見空中彩光乍亮,竟也毫無抵抗力地忘卻了主人的命令,目光如利鉤一甩,便落在了白鴿身上,隨即調(diào)轉(zhuǎn)方向,比剛才更加奮力地向白鴿游去。
林沐陽暗道不好,黑糖可是好奇心超強的貓類?。∵@彩光對它來說有不可抵抗的魅力。
而且白鴿是鳥類,還在它的食譜里!
高等級的貓類寵獸還能抑制住遠古而來的天性,但黑糖這種半道出家的低等級寵獸絕對不可能的。
哪怕是主人的命令,它們也未必會聽!
“黑糖回來!”林沐陽口中低喝,同時用意識溝通黑糖。
黑糖聽到傳入意識里的呼喚,精神似乎恍惚了一下。
它放慢游速,身體在湍急的水流中晃蕩著,不進不退。
“給我回來!那可是鱷魚!你都還不夠它塞牙縫的!”林沐陽發(fā)現(xiàn)用嘴喊沒用,直接閉上了嘴,用意識逼喝。
在主人毫不客氣的命令下,黑糖終于看到了彩光白鴿下方巨大的鱷魚寵獸。
它閃亮的眼眸浸潤著水潭的冷光和滿潭反射的彩光,兩排灰藍色LED燈一般的牙齒咬了咬,口中發(fā)出不甘心的聲音:“喔嗚喔嗚……”
怎奈何身體太小確實連塞牙縫都不夠,等級更是不夠看,只好強行用意志力壓抑來自遠古的基因沖動,轉(zhuǎn)向了林沐陽。
林沐陽身邊,陳向高站在落石上同時注意著林沐陽和鱷魚寵獸的動靜,不敢怠慢。
斷崖上,朱又雙等三人看到黑糖終于反省,也松了口氣。
水潭中,鱷魚寵獸看著空中盤旋的白鴿也沒有立即發(fā)起進攻,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機會。
但絕不是放棄。
在嘩嘩的水流之中,五個人都分明能夠聽到它張開的巨嘴中噴出粗重的氣流,似乎在醞釀著什么:“嗬——”
朱又雙隱隱感到不安。
“嗬!”猛然一聲用力的粗喝,一道強烈的氣流竟從鱷魚寵獸的口中直沖向白鴿。
且那道氣流過于疾速且精準,是在預判了白鴿盤旋飛行軌跡后,才直沖著白鴿身體重心而來的。
白鴿大驚,不知它竟有如此招數(shù),一時間無以應對,竟被那道氣流沖翻了身體,空中翻了一個大滾,身上的彩光凌亂了起來。
“白鴿!”朱又雙大驚失色,立即松了手腳,預備跳下斷崖幫助白鴿。
“我*!”陳向高痛罵。
“糟了!”林沐陽心中驚呼。
“赤子!”馬竹嬈喚出赤子。
“嗷!”赤子凌空一躍,撲向鱷魚寵獸。
邊上的馨馨拉住了朱又雙:“又雙別急!”
馨馨這邊話過一半,鱷魚寵獸再次向白鴿吐去兩道氣流和一道水流:“嗬嗷!”
同時它四爪在水中一蹬,身體向上躍起,嘴巴也張到了最大。
白鴿還未穩(wěn)住身體,便察覺后續(xù)的攻擊,卻在慌亂之中躲避不及,被氣流和水流打中,羽翼打濕,驚上加驚。
緊接著鱷魚寵獸大口逼近。
白鴿絕望地放出長鳴:“嗚——”
“撲通!”彩光紛飛中,赤子及時趕到,一對前爪將鱷魚寵獸才跳出水面的上半身打進了水里。
“哈啊!”鱷魚寵獸驚怒不已,借助水中優(yōu)勢,身體向下一沉的同時翻滾起來。
這是鱷魚家族的慣用技能,人稱“死亡翻滾”。
這技能適合逃脫,更適合捕獵。
如果被這鱷魚寵獸一口咬住身體,再在水中用力翻滾幾遍,恐怕骨肉脫盡,痛不欲生,也就必然無力生還。
或許也是因為獅子基因里自帶的對鱷魚的敬畏,赤子早已預判到鱷魚寵獸的這一招,它踩在鱷魚寵獸身上不斷調(diào)整身體。
鱷魚寵獸疾速翻滾了兩圈,赤子竟還穩(wěn)穩(wěn)地站在它背上。
鱷魚寵獸并不停歇,憤而用力轉(zhuǎn)圈,尾巴打起一片水花,隨后潛入水下。
赤子只能松開四爪,游在水面,同時警惕著睡下鱷魚寵獸的身影。
敵我雙方這一分開,赤子就顯得兇多吉少了。
林沐陽倒吸一口冷氣。
這只鱷魚寵獸占盡地利,雖然此前體力上大有消耗,但畢竟這里還是它的主場。
而他們的隊伍里沒有誰的寵獸適合水中作戰(zhàn)。
馬竹嬈說過,赤子只有六流及格。
單憑赤子,怎么可能勝過它?
除非馬竹嬈有合體能力且具有很強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還有可能逃脫。
但現(xiàn)在來不及問了,只有讓藍煙……
林沐陽正想嘗試著溝通藍煙,黑糖已搶先潛入了水中。
林沐陽放心下來,黑糖平時不愛洗澡的,潛水這種事情更做不出來,一定是藍煙在控制它。
“黑糖淹下去了!”陳向高發(fā)現(xiàn)黑糖的動靜,驚道。
“沒事,讓它去偷襲?!绷帚尻栆贿吚潇o地回答,一邊用意識溝通藍煙。
“喵嗚~(看我的吧~)”
“謝謝。”林沐陽心道。
“喵……”藍煙低低回應,似乎有些不客氣、不領情。
林沐陽想,如果非要翻譯,這聲無意義的回復應該類同于人類的“哼”吧。
陳向高露出驚奇的表情:“這行嗎?!你的寵獸可只有九流!要不要叫裁判!現(xiàn)在還來得及!”
林沐陽冷靜地道:“不要?!?p> 程成在大禮堂里見過他們五個成隊坐,所以不論是誰叫的裁判,下來的都會是程成。
而程成來到這里,以及把他逼到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藍煙在險境之中現(xiàn)身。
那么越是這種需要藍煙現(xiàn)身的危急時刻,越不能叫裁判下來。
否則赤子和黑糖、藍煙就都危險了。
斷崖上,馬竹嬈、朱又雙、馨馨先后跳了下來。
五個人擠占了兩塊落石。
白鴿受了驚嚇,本想著飛回到主人身邊,可朱又雙又如何肯叫隊友的寵獸只身犯險,立馬給它一個嚴厲的眼神,要它過去幫忙。
白鴿反應過來,回到赤子上空盤旋,居高臨下,更方便發(fā)現(xiàn)鱷魚寵獸的蹤跡。
“夜行你也去!”陳向高咬牙道。
于是夜行也盤旋空中。
馨馨眼看著赤子一獸游在水中,也猜到了后續(xù)可能,不禁臉色發(fā)白,額間流下了汗水,眼眸中也亮起淚光,急道:“隊長,還有沒有辦法?”
“我不會合體,隊長?!瘪R竹嬈死死盯著赤子,咬牙,低聲道。
“嗯?”陳向高感到疑惑,此時卻也來不及深究了。
林沐陽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在鱷魚寵獸潛水伺機而動的情況下,赤子已經(jīng)回不來了,除非有局外的誰能救它。
再加上馬竹嬈不會合體,如果沒有局外的誰幫忙,她就只能眼看著自己的寵獸被殺害。
剛才林沐陽派了黑糖偷襲,又拒絕了叫裁判,馬竹嬈此言,一是不敢相信九流的黑糖能救下赤子,二是不理解為什么還不叫裁判。
是以她猜測背后有別的原因,是以不得不提醒他這位隊長一定要慎重考慮,不管背后有什么原因,都不要犧牲隊友視同生命的寵獸。
林沐陽轉(zhuǎn)過頭,看向馬竹嬈,目光明亮,十分堅定地道:“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