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我們都逃不掉!”黃鼠狼咬牙道。
可憐他,變了原形還要咬牙說話,偏偏還咬著高良的衣服,聲音還要分外的清晰。
確實很難。
高良腦后汗毛一根根全都立起來,大叫道:“那你說怎么辦?我,我才學武幾年而已!”
黃鼠狼看著越來越近的手指,尖叫一聲:“借你血氣一用!”
下一刻,黃鼠狼元神出竅,法天象地,也變成巨大的法相,一口咬住手指,撕扯下一口血肉出來。
天神的血液和碎肉頓時灑滿了大地,大地的萬物得到滋潤,瘋狂生長,不過是一眨眼,本來平平無奇的荒山野林,竟然有了森林的規(guī)模。
不僅如此,空中血肉滋生,飛禽走獸一個個變化出來,仿佛神跡。
黃鼠狼就慘了。
他只是一個妖怪,修為連金丹都勉強,面對吃下了山神的血肉,頓時五官七竅噴火,全身猶如中毒一般,忽大忽小。
一身修為,爆退了好幾分。
黃鼠狼長長的嘆口氣,仿佛是怨婦一般。
隨著這口氣,他體內(nèi)的元氣仿佛長江之水,一口氣散了一個干凈。
“快走,老夫已經(jīng)無能為力……”
黃鼠狼從天而降,落入高良懷中。
高良又愛又恨,只好抱著黃老祖一路狂奔,去往黃家巢穴。
若不是他,他高良也不會落入險境,若不是他高良又不能逃出生天,這一來一往,也不知道該怎么算。
懷著莫名的心情。高良一路狂奔。
黑山老巢,黑山和山神神色變幻不停。
黑山輕聲道:“夫君,為何停下來了?”
山神神色凝重的看著京城方向。
“有人出手了。方才咬傷我的,并不是他黃老祖,而是另有其人。”
他張開手掌,只見上面毒霧環(huán)繞,竟然無法祛毒。黃鼠狼,哪里來的本事?
“???那,那你豈不是危險?”黑山嚇了一跳,環(huán)視一周,兇光四射:“不成,這里的生靈都要滅口!他們都死了,就沒有人知道你在這里了!”
山神啞然失笑:“他不過是阻攔我罷了,沒有要我性命的意思。這一口,也是警告居多。倒是不必緊張。只是,那小鬼究竟是什么來歷?竟然引出了大魚!看來,以后的日子不會難過了。哈哈哈哈!”
山神平時很是無聊,也就近兩年才好玩一些,如今遇到這么有趣的小鬼,頓時興致盎然。
“接下來,我們坐看風云就是!”山神哈哈一笑,對黑山老妖道:“走,我們?nèi)ピ耠p修?!?p> ……
京城,慈航普度看著缽盂中的山神,放松下來,自言自語道:“算你識相。這么好的爐鼎,你想要,本國相也想要,不識相,本相國讓你灰飛煙滅!”
旁邊的侍女臉色青白,仿佛不是人間人物。
慈航普渡托著缽盂來來回回走了許久,空中梵音陣陣,叫人昏昏欲睡。
他腦中不斷想著各種可能,可是最終算下來,能夠得到這個爐鼎的機會竟然只有四成。
有三成,是此人胎死腹中,不等成長起來就無了。還有三成,是有些老家伙出手,搶奪爐鼎。
慈航普渡已經(jīng)到了元神境界,可惜還是有破綻,非要有上好的爐鼎不可。這個爐鼎,就相當?shù)牟诲e。
“不能再等了!本相國要提前出手才行。來人,去告訴皇帝,本相國心血來潮,要去人間走一趟。三個月之后再回來?!?p> 門口衛(wèi)兵老老實實的去通告皇帝。
慈航普渡根本不等皇帝回消息,帶著二十四侍女就走,一路上騰云駕霧,快如閃電。
……
高良壓根不知道,自己能夠逃出生天還有別人插手,他只以為山神也不過如此,跑了一段路,見山神不追過來,就放松下來,坐在一個石頭上,捧著昏迷的黃鼠狼嚎啕大哭。
“我迷路了呀!一路上你走太快,我,我都來不及記憶就過去了。如今,這里荒山野嶺,叫我如何是好?”
這時候可沒有導航,就算有,他也沒有定位。在一片片的荒山野嶺,想要找到歸路,實在是太難了!
正哭得傷心,忽然有女子悄無聲息的來到他身后,輕輕的撫摸他的背部。
“少年,你為何在這里哭泣?這可是你的寵物?”
聲音輕柔,語氣柔和,顯得格外的親近。
高良淚眼朦朧的抬頭,只見一個女子,一身的素服,眉目如畫,溫良賢淑。
“仙姑?你是仙姑么?”高良抽抽搭搭?!拔?,我迷路了,回不去了,嗚嗚嗚……”
一邊哭著,一邊拿著眼睛看人家胸口,只可惜,這個女子雖然長得漂亮,而且看起來有十八歲的樣子,胸口卻平平無奇,簡直可以當他的兄弟。
高良很是失望。
姑娘不曾察覺到這少年的眼神,心中一片柔軟。
“原來如此,我就住在附近,對這片也算是熟悉,你是哪里人???我可以帶你去?!?p> 高良抽泣道:“我是金華人士,陪著朋友去北郭縣辦事,半路上遇到好朋友胡三郎胡四娘,模模糊糊就被這黃鼠狼帶來了這里,如今他昏迷不醒,我卻回不去了……”
姑娘聽了,竟然一點都不在意,沒有察覺不對來。
“原來是胡家的朋友,那我倒是更應(yīng)該幫一幫了。只是,如今已經(jīng)月上柳梢頭,不如,你去我家先住一晚如何?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去找胡三郎。胡家和我家也算是世交,彼此很是熟悉,少年安心就是。”
兩人上午出發(fā),連午飯都沒得吃,就被問了一堆,然后又打了一架,跑了許久,現(xiàn)在果然已經(jīng)華燈初上,月上柳梢頭。
高良又餓又累,對一個安穩(wěn)的休息地很是向往。
只是見識了黃鼠狼,他倒是有些戒備起來了。
“這個,孤男寡女,不太好,不太好?!?p> 姑娘噗嗤一笑:“小滑頭,你還知道孤男寡女了??不過是休息一晚上,不妨事的。我家大人都在,能拿你怎么樣?走吧,跟我來!”
說著,也不管高良愿意不愿意,一根白色絲帶輕輕搭在高良胳膊上,轉(zhuǎn)身就走。
“天黑路滑,小心跟著我,不要走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