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在忘憂泉設(shè)下結(jié)界,可日漸濃郁的香氣,引來無數(shù)小妖。這些小妖垂涎著紅蓮的香味,妄想著食了蓮花修為便可增進。紫宸殿眾人每日忙著打怪,倒是一個難得的歷練機會。
今日輪到栩落與流螢當值,經(jīng)過這些天,妖物也逐漸減少,估計知難而退了。遠遠看到天殊提著食盒走過來,想必是來送午膳的。把食盒打開,幾碟精致的小菜,一一端出來。
天殊神秘地道:“今日給你們帶來了一樣好東西。”
流螢好奇地問:“什么東西,快拿出來?!?p> 栩落嘗了兩口小菜,嘟囔著:“別賣關(guān)子了,快說?!?p> 天殊打開食盒夾層,里面竟是一壺酒。栩落看著酒壇有些眼熟,沒多想,只是白了天殊一眼,“回頭讓三師伯知道了,不打斷你的腿?!?p> 流螢也道:“我可不敢喝,怕耽誤事?!?p> 天殊道:“這是從五師叔那兒拿的青梅酒,本就不醉人的。你們肯定沒嘗過,那味道,喝一口,唇齒留香,繞梁三日呢!好心當成驢肝肺?!闭f著便要裝走。
流螢按住他的手,“放下,既拿來了,豈有拿回去的道理?!贝蜷_瓶蓋,一股梅香竄入鼻腔,沁涼的花香,讓人舒爽。緊接著,四肢軟麻,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等栩落醒來,一切已經(jīng)太晚了。忘憂泉結(jié)界大開,白蓮枝葉盡毀,隨泉水飄零,那朵紅蓮不見了。
栩落看著師父冷著一張臉,流螢在石桌旁還在昏睡,天殊跪在一旁,四師伯楚秋吟坐在石凳上,更是一臉的肅殺之氣,氣氛降至冰點。
栩落跪在師父腳邊,道:“師父,是徒兒一時疏忽,請師父責罰。”
輕塵還未開口,楚秋吟冷冷道:“責罰,你覺得什么樣的責罰配得上這么大的禍?!?p> 栩落心知楚秋吟為人刁鉆,嚴苛,今日這關(guān)恐怕不好過。無論如何態(tài)度一定要誠懇,不能再給師父丟臉了。遂道:“弟子知錯,但這里面恐有蹊蹺,還望明查?!?p> 楚秋吟又道:“是誰讓天殊帶酒的?!?p> 栩落一頭霧水,不是天殊自己帶來的嗎?
天殊語無倫次,“不關(guān)旁人的事,是我自己帶來的,都是弟子一人的錯?!?p> “那你是如何知道聽雪苑的酒藏在哪的?”楚秋吟目光咄咄逼人。
栩落打了個寒戰(zhàn),心想:那酒壇看著有些眼熟,怎么像是去年藏在紅梅樹下的那壇酒。不對呀,那只是上次在人間買的獨步尋,怎會一聞便倒,就算那酒壺是,但里面的酒肯定被換過了,若是那真是百口莫辯了。
天殊不語,楚秋吟又道:“栩落,你明知值守期間嚴禁飲酒,還讓天殊去聽雪苑挖酒,膽子還真是大呢?!?p> 這是要給栩落定罪啊!栩落忙道:“天殊是如何知道聽雪苑有酒的我不知,但我與流螢滴酒未沾,平日我是愛飲些酒,但從未誤過事,今日這酒有問題?!?p> 天殊打斷栩落:“是我偷偷挖的,栩落并不知情,所有罪責我愿一人承擔,我領(lǐng)罰,自清去寒玉洞領(lǐng)冰刑?!?p> 寒玉洞是北域極寒之地,是紫宸殿處罰觸犯門規(guī)弟子的冰牢。但幾百年來,只有一名弟子受過此重罰,后來如何便不知曉了。天殊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楚秋吟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但天殊的話已出口,便無法挽回。楚秋吟問輕塵:“師弟認為該如何處置?!?p> 輕塵一張面孔緩和了些許,眼中閃過一絲清明?!拌蚵洳还芙袢盏木剖遣皇悄愕模瑔慰词夭涣σ豁?,你認不認罰?!?p> 栩落心內(nèi)委屈,可明白自己確有失職?!暗茏诱J?!?p> “那為師罰你與天殊一道受冰刑三日,可信服。”
栩落答:“弟子領(lǐng)命?!?p> 話一出口,眾人面面相覷。冰刑三日,不死也將去半條命。楚秋吟不可置信地看向輕塵,沒想到他會如此果斷,定下三日冰刑。原想讓他為難一番,沒想到他無半點偏私。如此一來,輕塵在紫宸殿眾人心中形象,威嚴異常。
栩落與天殊進入寒玉洞,身后冰門沉重落下。一股寒氣由腳底蔓延,四周冰壁閃著寒光,到處都是冰凌,像不規(guī)則的灌木叢。洞頂一顆碩大的夜明珠,把洞內(nèi)照的通明。北域紫宸殿往上,便是長年不融的雪山。栩落苦笑:“不知天殊師兄為何要進這寒玉洞,可否給個解釋?!?p> 天殊自從進來,就一直細細查看,似是在尋什么東西,聽到栩落說話,看向她道:“我本不想連累你,今日之事也確屬無奈?!?p> “不想連累我,還在我當值時毀結(jié)界,送酒還故意挖我的酒,呵呵,你覺得能說得過去?”
天殊面上閃過一絲狡黠,“若非如此,怎能引我?guī)煾甘⑴?,又怎能進得來?!?p> 栩落這才明白,天殊是利用了楚秋吟對她的厭煩,只要什么事與栩落有關(guān),楚秋吟通通重罰,幾次三番與輕塵不愉快,多虧遙知從中協(xié)調(diào),二人還能維持表面平靜。栩落到現(xiàn)在也沒想明白,楚秋吟到底是因為看不慣她,還是看不慣輕塵。
事已至此,栩落單刀直入:“你到底為何要毀蓮池,寒玉洞有什么?”
天殊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一會你就知道了?!?p> 天殊摸索著鐘乳石般的冰凌,一寸寸細細查看。一遍又一遍,把這百丈的洞摸了個遍。栩落狐疑地盯著他,不過才幾個時辰而已,周身血液如凝固般,手腳四肢僵硬,隱隱有些發(fā)疼。在栩落耐心耗盡,想要殺人的時候,天殊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瓶,當他打開瓶蓋那一剎那,一股奇香撲面而來,一只周身赤紅的水晶蝴蝶,撲騰了幾下翅膀,便化入了冰凌之中。片刻后,傳來冰塊碎裂的聲響,一只慘白的帶著冰霜的手,伸了出來。緊接著,整塊冰凌開裂,伴著“咔嚓,咔嚓”的聲響碎了一地。冰內(nèi)之人深吸一口氣,睜開雙眼。
天殊上前跪拜:“恭迎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