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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最后的冠冕

血族:最后的冠冕

金秋桂子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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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8-31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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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載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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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秋日舞會

血族:最后的冠冕 金秋桂子 4443 2022-08-30 21:00:00

  維也納秋日的雨水就像是多情女郎的眼淚,總是說來就來。

  只不過是幾分鐘時光,天空中的太陽就不見了,烏云翻滾著堆積在高高的天際,雷霆和大雨一同落下。

  教堂里,剛剛參加完哀悼會的人們紛紛登上了自己的汽車,帶著雨天的寒氣和葬禮的肅穆,駛向城市的各個方向。

  “克雷蒙,你馬上就要年滿十八歲,也到了踏足社交季的年齡了。既然你父親遇上了交通事故,有些事情就得由我這個伯伯來安排。此前的提議你考慮的怎么樣,邁克先生是下城區(qū)最大的橄欖油商,聽說給的嫁妝很慷慨,不如下個月抽一段時間和他女兒一起見個面,玩玩板球什么的。”

  “不,先生?!?p>  穿著黑色正裝的克雷蒙用冷冰冰的語氣回答了伯伯的問話。

  他看上去十七、八歲左右的年紀,面容柔和,臉色蒼白,有點病懨懨的,只是一雙眼眸倒是很有精神,讓別人很容易記住這雙蒼狼一般有神的蔚藍色雙眼。

  更準確的說,他有一雙看不到少年人天真和稚氣的眸子。

  現在,克雷蒙正在用這雙眼睛盯著自己的伯伯,想要看透對方虛偽笑容后的面孔。

  ·

  克雷蒙的全名叫做克雷蒙·斯坦。

  他的爺爺參過軍,最高的時候做到了第二騎兵團的中校,算是一名不大不小的男爵軍官。

  靠著爺爺留下的人脈,斯坦家也算勉勉強強夠到了上層社會的邊緣。

  在這個處于資本主義萌芽和舊式貴族統(tǒng)治的黃昏交疊的特殊時代里,能投胎在這樣的家庭,克雷蒙應該有點小膨脹。

  畢竟,借用狄更斯的一句名言,“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社會階層近乎于是不可逾越的鴻溝,底層社會的窮鬼們活的朝不保夕,工人平均日工時高達16個小時,上流的紳士小姐們依然可以無憂無慮的出入紙醉金迷的宴會。

  更不用說,在兩個月前原身不幸落水之后,克雷蒙腦海里不知道為什么,覺醒了一段奇妙的記憶。

  莊周夢見了蝴蝶,蝴蝶變成了莊周。

  ……用更通俗直白的話來解釋,他似乎變成了一個穿越者。

  可克雷蒙實在膨脹不起來。

  隨著遠在帝國首都大學里當助教的老爹意外離世,他的好日子也就要結束了。

  ·

  “先生,我的身體不太好,和姑娘一起打板球應該不是適合我的社交方式。”

  這不是敷衍的推脫,克雷蒙說的是實話。

  不知為什么,他天生骨骼纖細,而且還容易折斷,就像是個瓷娃娃,雖然沒到軟骨癥的地步,但運動場絕對不是病秧子的理想去處。

  “這有什么關系?不去打板球,帶著姑娘一起去劇院看看戲也是很好的,一個男孩,就是要在社交場合里歷練一番,才能蛻變?yōu)檎嬲哪腥?,做成一番大事。?p>  伯伯皺了皺眉頭。

  他已經計劃好了一切,卻沒想到往日里一直表現的像是一只乖鵪鶉的侄子拒絕的這么干脆。

  于是中年人換了個語氣,循循善誘:“你表哥年紀比你大不了多少,你沒看他在舞會和沙龍上表現的有多受女孩子們的歡迎。要是他在今年市長舉辦的秋日舞會上表現的夠好,甚至能名揚整個維也納。你為什么要這么害羞呢?”

  說到自己的兒子湯姆,伯伯有些眉飛色舞的自豪。

  克雷蒙的表哥湯姆是一名騎兵團的青年少尉軍官。伯伯希望他能借著這次社交舞會的機會,巴結巴結貴人,最好能調去最尊榮的禁衛(wèi)軍里當差。

  如果克雷蒙還是那個天真的少年人的話,可能很容易被對方富有誘惑力的說辭打動,好在他不是。

  “有些人天生就適應做某些事情,有些人天生就不適應,這不是歷練一番就能改變的?!?p>  “更何況,湯姆表哥即將參加的是市長舉辦的上流舞會。而您要我見的邁克先生,人人都知道他是道德敗壞的幫派分子。”

  克雷蒙歪歪頭,凝視著伯伯的雙眼:“我們都知道這其中的差別,所以我非常建議在談話變得丑惡前打住。”

  人們經常能在維多利亞式的電影中看到上層階級的生活中充斥著沒玩沒了的舞會和沙龍,事實上也是如此。

  社交和婚姻——這本就是和平年代的貴族們人生中最重要的兩件事,甚至他們生活里的一切本身就是圍繞著這兩個核心而延展的。

  如果你擁有極為優(yōu)渥的年金,穿著定制的正裝禮服,胸前別著玫瑰,那你走到哪里都會是名媛們所矚目的焦點。

  就像湯姆表哥,對方沒比克雷蒙大幾歲,作為一名男爵的第一繼承人,還是騎兵營的一名新晉少尉,湯姆在社交季的日程安排簡直瀟灑極了。

  伯伯和嬸嬸已經提前一個月為表哥在社交季搞到了今年市長舞會的邀請函。

  那是維也納每年貴族社交圈中最重要的一次宴會,有管弦樂隊和不限量的白葡萄酒,被富裕階層的財富武裝起來的年輕人走到哪里都像是一只只開屏的花孔雀。

  要是在舞會上結識足夠的人脈,受到貴人的賞識,就算想調到軍銜晉升速度最快的禁衛(wèi)軍并非難事。

  在這個時代,你身邊的社交圈是什么樣的人,就意味著在維也納的市民眼中你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能獲得什么樣的社交邀請決定著一個人的社會地位、前途以及未來。

  維也納市長閣下舉辦的舞會永遠在鄙視鏈的最上端。

  作為帝國浪漫的藝術之都歷史傳統(tǒng)的一部分,秋日舞會這種社交場合甚至偶爾會有皇室成員出席。

  能收到市長的邀請函意味著你的財力、地位或者才華受到了整個上流社會的認可。

  你是這個圈子的一員,而整個圈子的人脈和資源都將向你開放。

  如果你無力負擔的起這種社交舞會的高額開銷,次一點也可以選擇那種半上流的沙龍聚會做為社交季的亮相場所。

  就像是普魯斯特《追憶似水年華》里的富裕的鄰居斯萬經常參加的那種沙龍。

  這里你能接觸到人脈以小貴族、商人和上層中產市民為主,還有各路不得志的詩人以及穿的像是花蝴蝶一樣的美麗交際花盤旋其中。

  但是,所有這些美好的社交宴會絕對不包括和伯伯口中那個慷慨的“橄欖油商人”的女兒約會,絕不……

  這樣的話,剛剛所說的風流倜儻、年少多金就和你連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了。

  他聽說過那個叫邁克的家伙——維也納市里的人都習慣叫他的外號“惡棍”。

  橄欖油商是下城區(qū)最大的黑道分子之一,每個月都會用橄欖油的名義走私大量的煙草和烈酒。

  這中勾當既讓對方積累了不菲的財富,也讓他們家的大多數直系家庭成員都上了敵對幫派的暗殺名單。

  聽說“惡棍”的兩個兒子都死于亂槍之下。

  克雷蒙嚴重懷疑自己要是有可能成為對方的女婿,不等成長為伯伯口中的“男人”,就要變成陵園里的棺材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和這種人來往就意味著你會被全上城區(qū)的人唾棄,連餐廳的廚子都可能會偷偷往你的吐司面包上吐口水。

  至于說以后什么去政府當個文官,或者像表哥一樣在騎兵營里掛一個清閑的軍官職銜,更是想都別想。

  甚至連家里的財產繼承都沒自己的份。

  帝國政府從來都不是什么英雄不問出處的地方。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克雷蒙成年后就算不死,也就只能在向著犯罪分子這條路上發(fā)足狂奔了。

  伯伯想害我?

  克雷蒙心中跳出這個念頭。

  至于原因嗎……也不難猜。

  他的父親是一名學者,并不居住在維也納,生前一直在幾千公里外帝國首都新羅馬城的大學里當一名助理講師。

  克雷蒙則從小就在斯坦家的老宅里長大。

  爺爺活著的時候還好,等老斯坦男爵一去世,寄人籬下的生活自然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苦楚。

  類似遭遇的小孩天底下多的是,他沒有什么好自怨自艾的。

  男爵家也不會缺一口飯錢。

  但在家里多養(yǎng)一個小孩兒是一碼事,分給他一半的家產,就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回事了。

  斯坦家目前主要的財政收入,來自于爺爺留給兩個兒子的一間面粉工廠。

  不久前,克雷蒙的老爸遇上了交通事故,于是一半的股份理論上就落在了他這個侄子的手里。

  現在伯伯還是克雷蒙的監(jiān)護人,可只要等幾個月后,克雷蒙他就成年了。

  那時候,自己就從法理上擁有了支配財產的全部權利。

  只要克雷蒙是個一個清白的維也納公民,那么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拆分掉家里的工廠。

  這對伯伯這種半生的時光都花在經營工廠的人來說,就完全不能接受了。

  “你……”

  伯伯一怔,有些尷尬,更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原本性格如一個軟柿子的侄子,說話的語氣竟然這么凌厲,這讓他有些下不來臺。

  “我……我只是想替你安排一個前途,是為了你好……”他有些訕訕。

  “謝謝您的關心,先生。”

  克雷蒙盯著伯伯的眼睛。

  他的說辭依然很客氣,只是語氣中流露出不容拒絕的意味:“只是我想,邁克小姐應該不是我的良配,那些幫派分子當然不敢傷害您這樣尊貴的男爵。但我這種無足輕重的侄子,恐怕就沒有這樣的好福氣了。我會很快死在下城區(qū)的,我想這一定不是您的本意,對吧?”

  被這么赤裸裸毫不留情面的說出來,習慣了上流社會虛與委蛇的伯伯他顯得更加尷尬了。

  中年人半張著嘴,臉色發(fā)紅的僵在那里,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教堂門前的氣氛僵硬而尷尬。

  “請問是斯坦男爵先生以及克雷蒙小先生嗎?”突如其來的聲音化解了令人難堪的氛圍。

  一位胸前別著白玫瑰,帶著圓頂呢子的中年紳士似乎剛剛參加完追悼會,走出了教堂的大門。

  他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用鍍銀手杖在地面上輕輕嗑了一下,引起了克雷蒙他們的注意。

  “請問你是哪位?”

  伯伯轉過頭看著對方,目光中帶著疑惑。

  他發(fā)現自己并不熟悉這位出席葬禮的客人。

  “向您致意?!?p>  紳士脫下了帽子,微微彎腰自我介紹道:“我是哈利兄弟銀行維也納分行的合伙人?!?p>  “你好?!?p>  伯伯點點頭,他聽說過哈利兄弟銀行的名頭,那是遍布整個帝國的大銀行,連皇室都在他們銀行里開設有賬戶。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應該就是克雷蒙小先生,對吧?”

  胖紳士和伯伯見過之后,竟然側過身,用探尋的目光看向克雷蒙。

  “您……是來找我的?”克雷蒙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是這樣的,伊恩·斯坦先生——也就是您的父親,多年前在哈利兄弟銀行辦理了一筆信托業(yè)務,唯一的受益人是他的兒子,克雷蒙·斯坦?!?p>  “我弟弟竟然還有一筆銀行的委托?”伯伯立刻支棱起了耳朵。

  銀行合伙人拍拍手,一邊的助手立刻拎來兩個手提包。

  禿頭的紳士先打開其中一個,從中取出一沓法律文件,遞給了克雷蒙。

  他用銀行家慣有的口氣嘆了口氣,對著克雷蒙說道:“很遺憾這么認識您,關于你父親的死,我很抱歉。但生活還要繼續(xù),合約還要履行,不是嗎?”

  “想要繼承委托人留下的財產,請您需要先在這里簽字?!?p>  銀行合伙人遞過來一根鍍金的鋼筆。

  克雷蒙快速瀏覽了合同,很正規(guī)的銀行的財產委托合同,絕非什么虛假的騙局。

  合同上面自己父親的簽名的日期顯示,這筆信托是在接近十八年前,自己剛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的。

  對此,自己心中多少有些驚訝。

  他從小在維也納長大,父親在克雷蒙心中一直以來都是一個遙遠而陌生的名詞。

  克雷蒙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有可能成為簡·愛那樣的幸運兒,被天降的財寶所砸中。

  (注:簡·愛小說的主人公因為突如其來收到的叔父留下的遺產,成為英國當時最富有的人之一。)

  他檢查合同沒有問題后,抓住鋼筆,快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確定這些財產全部屬于克雷蒙的嘛?當年伊恩去首都上大學的時候,可是從家中拿走了很大的一筆錢的?!?p>  這時候,伯伯也在一邊伸長了脖子。

  長達十八年的委托,如果是復利投資亦或者是持有某些運營情況良好的鐵路公司的股票的話,可能會變成很大的一筆錢。

  他可不想放棄家族對于這筆可能存在的財富所有權的聲明。

  胖胖的中年紳士并沒有立刻回答。

  出乎意料的,他又從外套口袋中取出一封折起的紙條。

  “在您正式繼承我的委托人,也就是您的父親伊恩·斯坦留給你的財富之前,伊恩先生有話要留給你?!?p>  他展開了紙條。

  “兒子,這是你出生前便和你母親商量好,所遺留給你的禮物,希望你能好好使用。我相信這是一柄足以改變人生的鑰匙。只是請記住——”

  銀行家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讀到:“唯有戰(zhàn)勝欲望的人,才能超脫于平凡軀殼的桎梏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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