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母子
桑宴辭見他亂吃飛醋，伸手彈了彈他的腦門：“胡說八道什么呢！”
“小十不過是個小孩兒，之前他的處境不好，我把他帶到了自己的住處，但是后來出了那么多事，都把他忽略了?！?p> 桑宴辭是覺得，她之前既然打算幫忙，還沒幫成她就去了北盛，有些對不起他。
烈齊攬著她上馬車，準備進城，邊走邊道：“他現(xiàn)在可不是什么小孩，都十五六的人了。”
說完，烈齊不情不愿地又加了句：“我當初遇到你的時候，也是十五六的年紀?！?p> 桑宴辭輕笑：“可不是誰都跟你一樣?！?p> 不過也確實，在古代的話，男孩子十五六也不小了，她確實應該注意些。
烈齊無奈，便道：“那你隨我進宮住幾天，然后我們一起回王府?！?p> 見桑宴辭點頭，烈齊才滿意地帶她往城內去。
倒是蕭瀾意在城墻上暈了過去，被帶回宮里之后，醒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見桑宴辭。
桑宴辭雖然疑惑，但她畢竟是長公主，還是烈齊的娘親，不管怎么說，她倒是想見見這個讓烈齊厭惡的公主。
桑宴辭沒想到的是，烈齊卻是極力反對，堅決不讓她去見蕭瀾意。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見她，看她到底要怎么樣?！?p> “可是，我不去的話，這樣好嗎？”
見桑宴辭有此一問，烈齊卻是笑了：“怎么，阿辭怕嫁過來有婆媳之間的爭吵？”
“你別怕，你嫁過來之后只與我在清明節(jié)與父親的忌日那天去給他上墳就好了，其余人不用管。當你的婆婆，蕭瀾意還不夠格?！?p> 桑宴辭更疑惑了，這母子倆之間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可烈齊執(zhí)意如此，桑宴辭也樂得自在，那個蕭瀾意看起來就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人，能不見她自然是不見。
“凡事好商量，別著急，眾口悠悠，不是你武力值高就能什么都不怕的?！?p> 見她為自己著想，烈齊猛地親了一口她的額頭：“等我回來，阿辭?！?p> 桑宴辭點點頭，見烈齊出去之后便準備休息。
烈齊一出門，臉色便沉了下來，邁著步子往蕭瀾意的寢宮去。
進去的時候，烈齊沒有讓人稟報，若是稟報了，他今日怕是進不去了。
嗤笑一聲，烈齊腳步卻沒有停。
蕭瀾意見他進來，臉上多了一絲笑容，可是幾乎是一瞬間，蕭瀾意又想起來了之前的畫面。
又是一陣眩暈。
蕭瀾意強忍著，笑問道：“齊兒怎么是你，那位姑娘呢？”
“你叫阿拂過來做什么？是想偷偷把她殺了，還是打算折磨一番再把她扔出去？”
烈齊神色陰冷，語氣也絲毫不客氣，蕭瀾意面色變了變：“齊兒你說什么呢，你的身邊難得有個姑娘，作為你的娘親，讓她來說說話，不行嗎？”
烈齊可不信這個，自顧自地坐下，冷笑道：“你別說這些，我不信。”
話說到這個地步，蕭瀾意也有些沒了耐心。
這么久的刻意討好在烈齊這里得不到回應就算了，還要這樣被踐踏，蕭瀾意有些心涼。
見她不說話，烈齊又道：“怎么，終于不打算露出這樣讓人作嘔的模樣來了？”
烈齊這句話像是要把蕭瀾意點著一般，蕭瀾意頓時大喊：“烈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哪有人用這樣惡毒的話來說自己的母親！”
“母親？”烈齊站起來。
“你配嗎？”
蕭瀾意一頓，緩了緩心神：“齊兒，你到底為什么這么恨我？”
“我是你的母親，當年烈家遭難，我不是沒有在皇兄面前為你求情，所以你只是貶為奴隸，沒有被殺?！?p> “不然的話，你今天怎么會站在這里與我說話？”
聞言，烈齊上前兩步，看著蕭瀾意：“照你這么說，我應該感激你，首先要感激你生下我，然后再感激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是嗎？”
蕭瀾意苦笑一聲：“我是你的母親，不要你的感激?！?p> 烈齊又往前逼近兩步：“蕭瀾意，你真當我會感激你嗎？我只恨，當初為什么不是與父親一同成為刀下魂！”
“可是后來我又想了想，憑什么你能活在世間逍遙自在，我就得死？”
宮人們見兩人吵了起來，自覺地退下。
蕭瀾意見人都走了，有些頹然：“齊兒，那你到底在怨我什么？”
烈齊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連笑幾聲：“你說這話，午夜夢回的時候都不害怕嗎？”
蕭瀾意皺眉，烈齊又道：“我十歲那年四月二十，父親在外征戰(zhàn)，你呢，堂堂大鎮(zhèn)長公主，在做什么？”
蕭瀾意順著烈齊的話仔細想了想，她記不得具體的日子，可是大概的年月她還是有印象的。
烈齊說的那個時候，她做了什么呢？
猛地想到了什么，蕭瀾意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齊兒，你——”
烈齊冷笑：“需要我替你想想嗎，長公主殿下？”
“四月二十，長公主蕭瀾意與一男子于花園涼亭中共飲，是也不是？”
烈齊緊盯著蕭瀾意的臉色，繼續(xù)道：“這倒也沒什么，只是一起喝酒而已，也說明不了什么。”
“只是，我不知道，為什么喝酒還要你坐在那人的懷里喝？”
“還有，長公主殿下用的東西都是最好的，難道連酒具都沒有？為什么還得那人嘴對嘴喂你？”
“這也就罷了，喝到興處，你們兩人漸漸做起茍且之事又是為何？”
蕭瀾意臉色越來越難看，烈齊卻還要往下說。
“夠了！”
“夠了嗎？”烈齊喊道。
烈齊上前掐住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蕭瀾意，一個也就罷了，后來陸陸續(xù)續(xù)讓我見到的每一個都不一樣，便也罷了。”
“再后來呢，再后來你要養(yǎng)更多的，父親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以為他是不敢揭穿你嗎？是我的父親要臉！”
烈齊厭惡地甩開她：“這些我都可以不管！可是，父親通敵的罪名，到底是誰安給他的？他落得那樣的下場，又是誰給他的？”
“是你！蕭瀾意，是你！”
蕭瀾意眼下卻格外平靜，她看向烈齊：“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