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崢嶸看著良辰,輕輕嗤笑,目光冷冽,卻并不說話。
“易崢嶸?!绷汲揭а?,“我知道,我父親的罪名,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他其實(shí)一直是你的棋子。”
“嗯,單俊豪告訴你的?!币讔槑V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雙腿,隨意舒展著,一臉的漫不經(jīng)心。
“你威脅不了我,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怕?!备盗汲讲患辈痪?,刻意說的擲地有聲。
“小辰,”易崢嶸依然笑著,目色卻愈發(fā)陰冷,他慢慢的說道:“我怎么不記得,我教過你這樣輕信他人?你,跟單俊豪,又或是他的弟弟…發(fā)生了什么?”
“齷齪?!绷汲铰犅劊挥X得惡寒。
在易崢嶸眼里,她是什么?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币讔槑V打量著她,抬頭看著她,說:“你還干凈嗎?”
傅良辰聞言并不發(fā)怒,她冷笑著,一步一步走近他。
“干凈?多么稀奇的詞語…自從我被你脅迫去美國…這一年里,我順從你,站在你身邊,聽從你一切的要求…干凈???干凈是什么…”傅良辰氣急,反而笑出聲來,
“你喜歡干凈,可是,是你親手,將我變成這世界上最污濁不堪的東西…你現(xiàn)在問我,是不是干凈…那么,你告訴我,什么是干凈?!”
易崢嶸看著良辰眼里的淚,輕笑著站起來,單手鉗住她小巧的下巴,看著她白皙的皮膚和充滿恨意的眼睛。
“看來你忘了…”易崢嶸拖長尾音,在她耳邊低語,“我也教過你,喜怒不形于色,才能殺人于無形。唉,你這一年里,看來還是太過開心享受,以至于養(yǎng)尊處優(yōu)…”
易崢嶸放開傅良辰,看了看自己剛剛碰觸過她皮膚的手指,他冷笑著說:“我本想放了你……”
“我只要我母親回來!”傅良辰忽略他話語中的輕蔑,咬牙繼續(xù)說:“否則,我可以選擇單俊豪?!?p> “哦?你在威脅我?”易崢嶸看著良辰,目光里有不屑,他說:“你知道的,我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也不會假手他人?!?p> 易崢嶸一步一步的逼近良辰,他看著她的眼睛,沉聲說:“這是你自己回來的,不怨我?!?p> 他一把拉過良辰,狠狠的吻上她,由不得她掙扎。
良辰的嘴角,還帶著剛剛被咬破的傷口,此時更是溢出鮮血。
易崢嶸唇間發(fā)狠…
這個女人,為什么又突然出現(xiàn)。他本打放過她,可是為什么,她自己又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傅良辰掙扎著,她深深地恐懼,她已經(jīng)不再是一年前的她…
她心里恨他,是這個男人,逼死了他的父親,逼的母親還在美國冰冷的病床上…她害怕他,她厭惡他,她恨不得讓他永遠(yuǎn)消失…
可是,她從前無法掙脫他,現(xiàn)在的金錢和能力也無法和他抗衡!
…她怎么辦,她能怎么辦……
良辰的眼淚,順著眼角滑下。
易崢嶸看到她的眼淚,用手指按住她嘴角的傷口,疼得她不停戰(zhàn)栗。
易崢嶸滿意的看著她的恐懼和淚水。
因?yàn)?,從一開始,他就討厭她的干凈和清白。
她的父親,為了蠅頭小利,可以成為易氏的商業(yè)間諜,為了保命,可以舍棄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
這樣的父親,怎么可能會有干凈單純的女兒,他不相信。
所以,他觀察她,所以他試圖在當(dāng)年那個脆弱的姑娘身上,發(fā)現(xiàn)她的弱點(diǎn)和污垢。
但是一連多日,他看著在他面前滿臉無辜的女孩,他越來越憤怒…
從小在商業(yè)世家長大的他,見慣了利益交換,爾虞我詐,見慣了卑躬屈膝,不屑一顧。
但是這個卑微的女孩,她就這么不卑不亢的看著他,不管他如何看她,她的眼睛里都有希望和期待。
他不允許,他不允許一個商業(yè)間諜的女兒,可以如此干凈無辜。
他要?dú)Я诉@個美好的假象。
他成功了。
他用她父親的案子,用她母親的生命,壓垮了她最后的尊嚴(yán)。
一年的時間,他看著她眼里逐漸失去陽光。他看著她戰(zhàn)栗,顫抖,逐漸服從,甚至曲意逢迎。
他滿意,他終于證明,這世界上沒有如此干凈的女人,看起來再美好,也不過為了利益,為了錢,可以臣服膝下,任人奴役。
可是,每次,他看到她眸子里的絕望和恨意,他還是會失控,他還是會莫名的發(fā)瘋…
單俊豪猜的對,傅良辰,是他易崢嶸的意料之外,是他無法控制的毒癮。
“傅良辰,”易崢嶸聲音沙啞,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你自投羅網(wǎng),怪不得我?!?p> “我只要我媽媽…”良辰掙扎的說。
“你就乖乖的在我身邊,讓我開心…至于其他,我會賞給你?!币讔槑V握住良辰脖頸的手隱隱發(fā)力,像是要把她嵌進(jìn)手里。
“為什么…”良辰低吼,她的嘴唇還帶有血跡,“我們一家人怎么你了…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放過你?”易崢嶸緩緩說,“停掉你母親的氧氣,算不算…”
“你是個魔鬼!”良辰發(fā)瘋一樣的咬住易崢嶸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用盡了全部的恨。
易崢嶸皺眉,不推開她,就看著這個女人在他的小臂正中咬下去。
等到良辰咬到自己的牙齦已滲出血,才顫抖的離開。
易崢嶸的小臂上青紅的牙印混合著兩人的血,看的人心驚。
“鬧夠了?”易崢嶸語氣平靜,仿佛是看著小孩子的玩鬧。
他看了看深入皮肉的咬痕,緩緩放下衣袖,“我讓司機(jī)送你回去,我一會還有會。晚上見。”
“你做夢?!绷汲筋^腦發(fā)懵,本能的拒絕。
“樓下等你的單城,他已經(jīng)收到單家二老的電話,回家了?!币讔槑V抬眼看良辰,“單俊豪,他手上的資料,我用一個標(biāo)地,交換回來,所謂的證據(jù)已經(jīng)銷毀。你,沒有后路了…”
“銷毀???”良辰不敢置信,但她知道,這是易崢嶸的做派,他一向不會給對手留后路。
“你猜,我送給單俊豪的標(biāo)地,值多少錢?”
良辰看著他,仿佛看著魔鬼。
“你不好奇,你在我這里,值多少錢嗎?”易崢嶸笑著。
“三個億,和當(dāng)年一樣?!币讔槑V不等良辰回答,他主動告訴她。
“至于…你的母親…”易崢嶸頓了頓,想到了些什么,“病歷是真的,她已經(jīng)醒了…”
“醒來了…”良辰睜大眼睛,看著他,“醒來了?!”
“是,”易崢嶸十分享受良辰的驚愕,“我讓人告訴她,你死了…你跟你的父親,都死了…”
“你!”良辰撲上去就想打他,但又突然停下來,她像瘋了一樣,自顧自的笑著。
死了…
很好。
她是可以死了…
如果她只是死了,不曾做過這些蠢事,媽媽會不會反而不會如此傷心。
“她很傷心,不過還是接受了我的慰問金?!币讔槑V看著良辰,“3000萬,足夠她在美國的療養(yǎng)院了此殘生。”
良辰轉(zhuǎn)頭看著他,“為什么是我?”
易崢嶸早猜到,良辰會有這一問,可是他卻沒打算回答。
易崢嶸沒有回答,他轉(zhuǎn)身不再看她,回到辦公桌前,拿起座機(jī),撥打司機(jī)的分機(jī)號,讓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