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航的奶奶坐在草地上,雙手拍著大腿,“哎呦,哎呦……”的哭著說:“哎呀,咱們那六輛馬車值錢的東西!都被人搶走了!這老天爺!你睜開眼睛!看看吧!有沒有王法啦……”
周子航身受重傷,一股劇烈的疼痛油然而生,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他的身上仿佛有一種灼熱般的疼痛。
他疼的雙腿蜷縮著,臉上的肌肉擰成一團,額頭的青筋也暴露著,豆大的汗珠滴下來。
他捂著腿,弓著腰,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濕露露的頭發(fā)貼在他的額頭,淤青的眼睛成了一條縫,他的鼻翼一張一合的,急促的喘息著。
他雙手緊緊的捂著膝蓋,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由于疼痛,臉已經(jīng)變得慘白。
周子航油然而生出一種絕望的害怕,他害怕自己就這樣死去。
母親撩起他的衣服,看見青一塊紫一塊的淤傷,母親心疼的不得了。
她傷心的淚水滑落下來……
周子航的父親被打的也很重,身體多處疼痛,他蹣跚著站起來,身上沾滿了淤泥,他一步一滑的來到了周子航的身邊。
“子航!”
周子航疼的呲牙咧嘴,卻沒有力氣說話。
母親輕輕的為他揉著淤青的地方,安撫著他。
周子航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哎呀!這幫土匪下手太狠了啊,早知道我小時候?qū)W武功該有多好!”
周子航的母親十分袒護自己的兒子,她幫著周子航訓(xùn)斥他父親。
“要怪就怪你爹,我說讓你小時候?qū)W武功,強身健體,你父親偏說讓你學(xué)經(jīng)商,會經(jīng)商有什么用?還不是掙的錢被人搶了去,如果會武功起碼能打回去……”
周子航的父親本來就很生氣,沒想到自己的妻子還埋怨他,他氣不打一處來。
他生氣的說道:“那可是十幾個土匪,他們窮兇極惡,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就算你會武功,一個人也打不過十幾個人?。 ?p> 周子航的母親平時說話特別溫柔,此時大概也是受到了刺激,說起話來竟然也毫不避諱。
“那是你沒看過武功高強的,武功高強的人,一個人打百十來個人都輕松!”
周子航的父親也有些氣急敗壞了,他無可奈何的說:“唉,先別說會不會武功的事了?只要我們?nèi)硕蓟钪秃?,錢以后還會再掙來的?!?p> 周子航的母親抹了一把老淚縱橫的眼睛,“說的輕巧,那可是咱家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裝上馬車了,都被人搶去了?!?p> 周子航的父親無奈的說:“要不然,我們報關(guān)吧!”
周子航的母親看著他,疑惑的問:“去哪報關(guān)?”
周子航的父親脫口而出:“當然,去京城,讓官府捉拿這些土匪。”
周子航終于能從地上坐起來了,母親還輕輕的為周子航揉著膝蓋的淤青。
周子航的母親語重心長的說:“周子航,我們要不然還是返回周家莊吧,不去京城了,起碼周家莊還有宅子,還有能為咱們遮風擋雨的地方啊,雖然沒有了錢,咱們以后還可以再掙?!?p> 坐起來的周子航明顯比剛才精神了,連說話聲都比剛才聲音大了。
“我必須要去京城,咱們先報關(guān),讓官府把這些財物追回來,再回周家莊創(chuàng)業(yè),要不然讓村里的人都笑話死咱們了。”
周子航的母親犯難了,小聲的嘀咕著:“可我們連落腳的地兒都沒有,身無分文,到京城可怎么過呀?”
一旁的周老太太終于停止了哭喊,提高嗓門說:“子航!就先上你二叔家去,他們家周北在朝廷當官,在朝廷上也能說得上話,咱們在他家暫住?!?p> 周子航連忙反駁:“我可不想在他家住,我可看不了二嬸的臉色!”
周老太太耐著性子勸導(dǎo)周子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咱們就忍幾天,等官府把這些土匪抓了,錢財追回來了,咱們再搬出去,小不忍則亂大謀嘛……”
周子航一家人平常沒少受二夫人的氣,一提起二夫人,他的心中就有一種莫名的怒火。
“可是我一天也忍不了二嬸那冷言冷語。”
周老太太繼續(xù)開導(dǎo)她:“你二嬸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p> 周子航呵呵冷笑了一下,不屑的說:“哼!豆腐心?我看她是刀子嘴刀子心,她巴不得我們家落魄了,她好看笑話呢!”
周老太太從地上坐起來,也來到周子航的身邊,她依然苦口婆心的勸導(dǎo)周子航。
“這孩子,你怎么能這么說你二嬸呢?有我這個婆婆去給你們撐腰,我就不信她容不下咱們暫住幾天?”
周子航的母親向來就聽婆婆的話,自己毫無主見,簡直就是隨風倒,聽到自己婆婆這樣說,她也順著婆婆說。
“子航啊,咱們在京城無依無靠,現(xiàn)在也就只能靠你二嬸了,你就委屈幾天吧,等官府把這些人都給抓了,咱們就能找到自己的貨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