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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少林,掃地三秒后成佛

第二十六章 官門膽大包天,和尚仗棍出門

  人有相似,算不得是甚么希奇的事。

  雖說長得像程真般玉樹臨風(fēng)的帥和尚,在現(xiàn)在的少林也就只他一個,但也不能咬定前人中沒有這般好材料。

  自古以來的大人物,無不生具異相。

  要是長得實在太寒磣,就連當(dāng)大反派也只會惹人發(fā)笑。

  但是,那白狐貍精提起五十年前那位僧人的用意,真的只為點出他倆長得很像嗎?

  程真很難理解這些老前輩,啊不,充滿閱歷的資深貌美大姐姐的想法。

  這股忽然攀上脊柱的寒意,是甚么回事?

  不過,既然對方不是目前的他可以解決的對手,而且似乎對少林也沒有惡意,靜觀其變方為上策。

  要是老狐貍精用心歹毒,設(shè)法讓戒律院首座得知他取隔壁嵩山的雞吃,接下來的麻煩就大了。

  另一邊廂。

  效仿那尚算好看,卻不自量力對自己出手的小姑娘而幻化出白袍的女子,拂袖回復(fù)至半黑半白的發(fā)色長袍。

  混沌初開,清濁陰陽之氣混合而生的生靈,從來就無至陰至陽之別。

  要說的話,誕生于大地泥土的人族,身上的濁氣倒要比根基純正的白狐更多一些。

  當(dāng)然,今夜那小和尚是例外。

  輕而易舉便瞞過嵩山派眾人耳目,登上太室峰某處山坡的女子心情愉悅,抬頭眼望著白雁飛過天邊,隱沒于無星的角落。

  那日化雁飛來的小姑娘,似乎仍沒有放棄對少林寺出手。

  唉,要是她知道連奴家都曾被少林和尚坑害過,白白在這山上躺了五十年,想必瞬間便會撇下這念頭吧。

  女子磨挲著墨白相間的發(fā)絲。

  其實她已不太記得清五十年前僧人的相貌,只是感覺到今夜的小和尚,身上流溢著相近的氣息。

  少林其余的僧人們再修十輩子,也難以修得的純凈之氣。

  假若世間真有如來,氣息大概也是這樣子的吧?

  為著這份氣息,女子放棄了對小和尚出手的打算。

  小和尚的肉身目前仍是很弱。

  但自己為著隱蔽氣息,免得像前幾天初醒時般惹來一堆注視,誤了留在山上等待約定之期的計劃。

  只能以一縷分神露面。

  料理別的臭魚爛蝦們輕輕松松,對上那擅長佛門術(shù)法的白袍小姑娘便有點吃力了。

  在小和尚破開霧海的一拳跟前,沒有半分的勝算。

  否則,她可真想強行把那小和尚擄來,好好研究一下他身上的秘密。

  “奴家很期待,下次再吃小和尚的燒雞喔。”

  …

  程真數(shù)次三番感受到那脊柱寒意,睡也睡不好,一大早起床便頂著黑眼圈。

  這次出門碰上的終于不是明福,而是被他頂了昨夜掃地差事,睡了個好覺仍然沒精打采的明壽。

  按坊間的說法,這叫先天不足。

  進道門養(yǎng)身或能有點修行成就,身在路數(shù)大開大合的少林,難。

  “明真師兄昨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昨日的雞……我是說,昨日嗅到金剛寺的僧人們在客舍偷燒著雞吃,似乎挺香的?!?p>  程真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難怪當(dāng)今咱佛門的名聲每況越下,都是這些害群之馬累的?!?p>  明壽詫異。

  “當(dāng)金剛寺和尚這么爽的嗎?可千萬別教明福聽見。”

  “不然以他的根骨轉(zhuǎn)投金剛寺去,人家定是歡喜接納,不帶半點猶豫的?!?p>  兩人說起昨日覆蓋山頭的大霧,以及破開迷霧的佛光。

  少林高層們放著實事不干,面對自家山門變故,卻好快搗鼓出了官方說法。

  嵩山上的每個人,都瞧見了峻皇劍自太室峰上飛起,劃破天幕的盛大光景。

  繼而山上便起了大霧。

  說兩件事之間沒有牽連,誰信?

  少林高層似因連日來諸般看似受如來蔭佑的征兆,充實了信心,對嵩山派的態(tài)度出奇強硬。

  竟然搶先派雜役院首座傳書嵩山掌門,相約對方于少室、太室的交界處會面交流。

  上古人皇佩劍的主人,收起了往日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親口婉拒了方丈的提議,宣布從今日起閉關(guān)。

  少林全寺得知此訊,上下無不喜慶,開心得像是已經(jīng)把五岳劍派巧取豪奪的各地地產(chǎn)收回來似的。

  程真卻知道,嵩山掌門怕的不是少林,而是不知何時會跳出來一擊穿腹的白狐貍精。

  動用真身的白狐貍精散發(fā)之氣,于望氣術(shù)觀測中可是能夠撼動云霄的。

  現(xiàn)在他只希望高層們繼續(xù)無能下去,千萬別要惹得大妖一怒之下,血洗少林。

  “本寺從此聲望大增,我們的日子自然也會越過越好,是好事兒?!?p>  “這可未必?!?p>  “嗯?”

  “雜役院首座剛從太室峰上下來,半路便碰上了官門的家伙們,被強行截停問話了?!?p>  “甚么?”

  程真這次的驚訝可真不是裝的。

  “官門甚么時候變得這么勇的?沒有天子的手令,便敢輕易對少林的一院首座動武?”

  “倒也沒有動武,就是請老首座待在山邊涼亭里喝茶?!?p>  明壽壓低了聲量。

  “說是想要請教有關(guān)昨夜大霧的事。”

  “據(jù)說昨夜有官門的人,死在了山上?!?p>  程真面無表情。“那關(guān)我們少林甚么事?”

  明壽嘆息?!肮偌胰诵惺?,何時有過道理可言?”

  “怕是不知為何損折了人手,無能狂怒,便拿剛好路過的首座大師出氣?!?p>  他似怕程真過份擔(dān)憂,故作輕松道:

  “戒律院首座已集合了座下持戒僧,以及達摩院、羅漢堂的一些武僧,馬上便要出發(fā)把老首座迎回來?!?p>  “想必,也用不著太過擔(dān)心……”

  程真說道:“我倆也跟著去。”

  他執(zhí)起算上帚頭,長度便與一桿江湖武者常用短槍無異的滴水穿石帚。

  “身為弟子,日夜受教,師長有難怎可置身事外?”

  “哪怕只是遠遠看著事情解決,也勝過待在這兒,甚么也不干的好。”

  程真仍是與以往一般,非不得已不愿當(dāng)眾出手,暴露底蘊招來諸般禍患。

  但老首座年歲已老,身體也不好。

  若是出了甚么事情,雜役院必然會有一番大變化,到時便會驚擾到他的平靜生活。

  他輕聲以自身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佛爺不來惹官爺,官爺卻敢來惹佛爺?”

  “怕不是未曾親眼目睹金剛怒目,一棍砸穿南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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