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p> 姍姍來遲的張曼佳一聲呼喚,劃破了此刻空氣中的寧靜。我收回了視線,就看見張曼佳從遠處徐步跑來。等她一到,就自然地挽起了秦牧野的胳膊,滿面春風地對他投以了甜甜的笑容。
此刻的張曼佳全身布滿了精心裝飾的痕跡。本就五官立體的她,此刻畫著精致的淡妝。上身穿著俏皮的粉色短款羽絨服,下身穿著短裙和長筒靴,青春活力十足,讓人眼前一亮。可是……
“張大美人,你打算穿這樣去滑雪?”王飛的語調(diào)輕松,但也無法掩飾他此刻對張曼佳過于刻意打扮的諷刺。
“滑雪?”張曼佳的大眼睛里全是驚訝,然后轉(zhuǎn)向秦牧野,一臉懵懂地撒嬌道,“牧野,你怎么沒告訴我呀?”
“你現(xiàn)在不是知道了嗎?”秦牧野表情淡定地回答著她,但語氣里充滿著罕見的溫柔。
真是特么的夠了。這對狗男女一大早上秀什么毛線恩愛?。恳膊慌聞e人把昨晚的剩飯吐出來啊。
“飛飛,走吧。真是夠晚了。”丟下這句話,我不耐煩地轉(zhuǎn)過頭,拉著王飛直奔校門而去。
王飛也沒有反抗,穩(wěn)穩(wěn)地背著我的和他的兩大包行李,任由我拉著他一路向前。
從食堂到校門有一段距離,也許是沒有負重的原因,一路上我的步速相當?shù)目欤斓轿易约憾荚谖业男《掏鹊慕惶婺芰Ω械脚宸?p> 腦子里亂哄哄的,一直反復(fù)地問自己一個問題。
秦牧野這是什么意思?正是給我介紹我未來的大嫂,順便再來一場兩對情侶的小團隊旅行?就像西安那會一樣,當時的我們6個人恰好組成了三對情侶。
我在想什么?西安當時就只有兩對情侶,其余的只是最后散伙的兩只單身狗。而現(xiàn)在是只有一對情侶和兩只還沒結(jié)對的單身狗。
憑什么做狗的都有我的份兒???
“呸,誰特么是狗啊?”
思及此,我竟沒控制住自己的嘴,憤恨地嘟囔了出來。
“啥?靜靜?!鄙砼缘耐躏w不解的問道。
“沒啥?!蔽乙琅f處于咬牙切齒的狀態(tài),也就沒有調(diào)整回復(fù)王飛的語氣。
“靜靜,你這樣,”王飛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語氣也頓了頓,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
我也隨之停下了腳步,望著王飛。見他一臉哀傷,平日里慣有的陽光已然退去。我心里不由得一陣心酸。
是啊,我在拿誰撒氣呢?明知秦牧野和張曼佳已成定局,還有什么值得我拈酸吃醋的呢?我再生氣,他倆依舊你儂我儂,根本無法改變,我何必獨自煩擾,傷了自己更傷了眼前這個把我放在心尖的大男生。
我閉了閉眼,呼出一口大氣平復(fù)了紛亂的情緒,微笑著拉起王飛的雙手對他說道:“愛妃,謝謝你的提醒。我想我該認清現(xiàn)實,回到現(xiàn)實里了?!?p> “靜靜……”王飛略顯激動的抓緊了我的手回答道。
“是的。我可是現(xiàn)實的處女座?!蔽尹c了點頭,直視著王飛回答得很認真。
同時我的余光好想瞄到了秦牧野和張曼佳此時也追了上來,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我不由自主地加大了音量,笑看著王飛說道,“我也要尋找真正屬于我的幸福。”
“靜靜,你是認真的?”王飛更加激動,將我的手握得更緊了。
“嗯?!蔽抑刂氐攸c了點頭。
聞言,王飛的笑容回到了他的臉上,一雙顫抖的大手和越來越紅的臉頰出賣了他的情緒。他抿了下嘴,頗為謹慎地問我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同意做我的女……”
“走啦!”秦牧野突然插了一句大吼進來,整個人還隔在我和王飛之間,直接打斷了王飛的話,兇神惡煞地瞪著我繼續(xù)說道,“不是說時間不夠了嗎?”
我被他突然的大吼嚇得一身激靈,揉了揉有點震麻的耳朵,緩了緩神,瞪了他一眼抱怨道:“知道啦!那么大聲干嘛?”
秦牧野根本不理會我的不滿,白了我一眼,轉(zhuǎn)身繼續(xù)向校門口走去。
而我只能聳聳肩,看了看時間,對著王飛說道:“走吧,飛飛,還真有點晚了?!?p> “OK。”王飛笑容中雖然有點勉強,但腳步依舊跟上了拍。
此時,我內(nèi)心更加混亂。我鬧不清楚的事兒變成了兩件。
一、秦牧野這是在鬧什么情緒?看著他在前方疾步飛走的背影,我感覺他的拳頭都已經(jīng)握緊了。我們不就耽誤了幾分鐘而已,至于這么憤怒嗎?他也不想想他和張曼佳耽誤了多久,我們也沒生氣啊。
二、雖然王飛剛剛話沒有說完,但我隱約已經(jīng)知道他要說什么了。秦牧野的打斷竟然讓我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是在害怕王飛還是害怕王飛的請愿呢?
這兩件事一直纏繞著我,就連怎么上的去長途汽車站的的士,又怎么安排我被秦牧野和王飛一起夾在后排中間,的士上張曼佳有一句沒一句和王飛聊著什么,我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直到被通知下車時,我機械地挪到車門邊,驚人地從車里摔出來才喚回了我的神志。
之所以說我是驚人的一摔,是因為我確實是將蓮花白的本質(zhì)發(fā)揮到極致,摔到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怎么引發(fā)這場血案的呢?是因為別人下車,都是腳先從車里伸出來,腳先著地。
而我,估計是CPU被亂七八糟事情占了太多的功率,居然先將頭和上半身先伸出了車門外,腳下卻被車門一絆,順理成章的,我的頭和上半身便直接先著了地。
最奇葩的是,我的整個下半身還陷在車里沒有出來。
于是,在C城的路邊就上演了一副奇景。
一個穿的圓不隆松的球狀物直接到掛在了的士的車門上,整張臉直磕馬路牙子,而兩條肥腿還在車廂內(nèi)不停地地抽動著。簡直就是一串冰糖葫,吧唧掉到了地面,而竹簽還斜靠在墻邊一摸一樣。
最主要我這么一摔,直接把我給摔懵了。倒不是因為姿勢和造型有多么奇葩,讓我嚇懵了。主要是因為手肘和鼻頭在地上摩擦之后,那種劇烈的酸爽只能讓我腦袋一懵但熱淚盈眶。
我抬起委屈的小臉,
呃,我承認我現(xiàn)在臉皺成了一坨應(yīng)該算小吧。
透過朦朧的淚眼,看見的是兩個挺拔的大男生,臉上帶著既擔心又好笑的表情圍住了我。而王飛已經(jīng)伸出了雙手,欲將地上的我扶起來。
等我好不容易從地上爬了起來,收了錢的士司機就立刻駕車揚長而去。留下委屈的我看看面前秦牧野和王飛,表達著我對剛剛那奇葩的一摔驚魂未定。
秦牧野和王飛對我的委屈表情立刻表示收到信號,只是兩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冒出來的話就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小妮兒,你的蓮花白本質(zhì)讓你摔都比別人摔得神奇?!鼻啬烈袄淅涞胤胖?。
“靜靜,小心一點啊。還疼嗎?”王飛溫柔地擔心道。
如果這會我還不能看出差距,那我就真的是弱視了。
秦牧野,高高在上的王者,即便我再受到傷害他也最多是冷嘲熱諷一番,援手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從他這里予以施舍。他怎么完全就不能換角度思考下我現(xiàn)在是多么需要安慰的一個狀態(tài)呢?
廢話,我也是天真了,我是誰?。克麜参课?。
反觀王飛,溫暖的小太陽,只要我身上有一丁點兒的風吹草動,他總能敏銳地捕捉到。他在乎我的感受,關(guān)心我的狀態(tài),呵護我的心靈,包容我的一切。他總能將他溫暖的雙手變成我最需要的援手,讓我在受傷后,在闖禍后,擦干我的淚水,讓我無憂。
看看他倆現(xiàn)在對我的狀態(tài),我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是啊,如果我再不知道怎么選擇,那我就真的是犯賤到重度腦殘,眼瞎到眼盲心盲了。
突然想通了好多東西,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笑。隨即扯起王飛的胳膊,自然地晃了起來,語氣中略帶撒嬌地說道:“沒事啦,飛飛。你不要擔心啦。咱們?nèi)ベI票搭車吧?!?p> 然后我轉(zhuǎn)頭看向秦牧野和張曼佳,保持著禮貌性的微笑,說道:“不好意思啊,冬哥、曼佳。我沒事了,咱們走吧?!?p> 張曼佳聞言,立刻向我回以標準的禮貌性笑容。
“那就好?!敝灰姀埪蜒鲆曋啬烈埃锰鸬阶屓说袅艘宦曤u皮疙瘩聲音繼續(xù)說道,“走吧,牧野?!?p> 此刻的秦牧野面色不佳,薄唇緊緊地抿在一起,一張臉上寫滿了各種不爽的黑色情緒。
可我,覺得沒有像以前一樣那么care了,反而有種他的不爽也不能讓我掉幾兩肉,關(guān)我屁事的感覺。
于是,我撇了撇嘴,轉(zhuǎn)過頭,跟著王飛的腳步買票去。
車站的人流很密集,王飛背著我倆的行李,同時還得兼顧著我的安全。從大門到賣票窗口的路程不算長,但他一直把我護在他的身旁。隨著人流的涌動,他時而把我護在身后,時而又把我護在胸前。舍不得我有一絲的被擠或被碰撞。這種暖心細致的呵護是我未曾在秦牧野身上獲得過的。他對我唯一的緊張都是在華山上,只是那時的我瀕臨高度危險。
嗨,回想下這15年,我到底是為了什么,非要讓自己習慣上這種被虐的日子啊。
我自嘲地笑了笑,手卻主動地拉住了王飛的胳膊,然后抬起頭給了他一個微笑。
王飛被我拉得怔住了,他看著我,目光里帶著震驚。而我對他投以會心的微笑之后,他的眼神里寫滿了感動以及讓人融化了的溫柔。
而這種眼神第一次讓我在他身邊也感受到了心跳加速。好似此刻身旁行色匆匆的人流突然消失,周圍的環(huán)境變得只剩下我和他倆個人一樣。
我感覺臉上有點發(fā)熱,便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撒開了拉著他胳膊的手,語氣中略帶嬌羞地嗔道:“買票啦。待會沒位子了。”
余光中,王飛憨憨地撓了撓頭,傻傻地拉著我邊走邊笑道:“對,對,對,趕緊去買票。”
我笑了笑他,然后跟著他的腳步來到了賣票窗口。王飛買好了票,我們四人便一起來到候車室等車。
王飛給我安頓好了位置后,放下了行李便去買水。我一個人坐在那里,伸出雙手,捧住我的臉。
剛剛的熱度已經(jīng)退去,心跳加速的感覺就像王飛此刻的背影一樣越行越遠。消失殆盡的感動如此短暫,就像我對王飛的感情一樣,好像還是無法達到炙烈的程度。
15年的慢火烘焙還是醇香好多,殘留的香味還是藏在記憶深處,久久難以拭去。我得加速改變自己已經(jīng)適應(yīng)的慣有口味,否則新來的營養(yǎng)大餐,我會無福享用的。
可我的思緒并沒一直持續(xù)下去,因為身旁傳來了張曼佳的聲音,一下引起了我的注意。
“牧野,我還不會滑雪,怎么辦???”張曼佳的聲音里略顯撒嬌。
“嗯。”秦牧野的回復(fù),簡單直接。
但不清不楚,讓人覺得有點,呃,敷衍。
我不由得轉(zhuǎn)過了頭,將視線回收到他們身上。目光剛一接觸,我就直接怔住了。
秦牧野這對我是什么表情???犯得著這么直勾勾惡狠狠地瞪著我嗎?好像我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人不給我好表情,我干嘛還熱臉可勁兒往上貼啊。
我聳了聳肩,收回了目光,順勢轉(zhuǎn)過了頭,在書包里翻找著CD機,打算聽聽音樂緩解下此刻無所事事的焦慮。
“牧野,怎么辦嘛?”張曼佳的撒嬌聲又起,明顯她對秦牧野的敷衍略顯不滿。
“沒事。到時我教你?!鼻啬烈暗穆曇魝鱽?,依舊冷冷的,可后面的話就讓我情緒在一起波動了起來,“反正更笨的,我都教過。”
尼瑪,幾個意思。您秦大人能教過幾個人,更笨的不就說我嗎?
你們聊你們的,沒事踩我干嘛。真當我是踏板和便利貼啊。我憤恨地瞪了秦牧野一眼。
而沒想到的是,他剛好直勾勾的看著我,面帶輕蔑地說道:“怎么?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眼神接觸的一霎那,我突然感覺內(nèi)心更加平靜了。之前面對秦牧野的怯弱,以及被秦牧野亂踩之后的不滿突然煙消云散。
真不知道是我已經(jīng)放下,覺得他對自己而言不再像是眼珠子那么重要,還是習慣了他的冷嘲熱諷。總之,我現(xiàn)在平靜到?jīng)]有一絲情緒在里面。
“是事實?!蔽移届o地答道,然后轉(zhuǎn)頭看向張曼佳微笑地安慰道,“曼佳,你放心吧。冬哥的技術(shù)很好,教得也很好,你應(yīng)該很快就可以學會的?!?p> “是吧?”張曼佳此刻終于放心地笑了起來,然后開始向我們大家解釋起來,“雖然我是東北人,可父母管的很嚴,以前都不讓我去滑雪溜冰什么的。老說這很危險?!?p> “也難怪你那么淑女了?!蔽倚χ貜?fù)了張曼佳。
“也不是啦。我就是覺得我自己的運動還是少了點。除了跳舞,就沒有其他的了。”張曼佳好像開始打開了話匣子。
“誒,你不是也打籃球嗎?”我聞言,覺得有點驚訝,便隨口問道。
“真不好意思說。我都是臨時抱佛腳,都是上大學后纏著牧野教了我?guī)渍??!睆埪研Φ靡荒樚鹈?,看著秦牧野繼續(xù)說道,“牧野,謝謝你喲?!?p> “不會?!鼻啬烈皽\笑道,“你學得不錯。”
此刻的秦牧野臉上退去了冰霜,笑容里的溫和讓人真實地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春風和煦。原來他不是不會溫柔,只是要看對什么人才是。
“冬哥一定也能教好你滑雪的?!蔽冶3种⑿粗鴱埪颜f道。
我的雙眼不再看向秦牧野。想著他將我倆共同的聯(lián)系——籃球都教給了別人。
一種被偷盜后的感覺涌上了我的心頭。我直接覺得秦牧野此刻臉上的笑容真的很扎眼。我能控制住鼻頭的微酸不進入笑容里,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安靜,真羨慕你。能和牧野這樣優(yōu)秀的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睆埪蚜w慕的語氣很是明顯。
可這種羨慕讓我很痛,就像是在我心頭狠狠地開了一槍。
青梅竹馬那又怎樣?現(xiàn)在和未來更長的時間他還不是得陪著你。我心里酸澀感再一次翻涌著,可嘴上還算能堅持。
“呵呵,我是挺幸運的?!?p> 語罷,我低下了頭,臉上保持著機械的微笑。
“安靜,滑雪好玩嗎?我真的很好奇?!睆埪淹耆珱]有眼力價,還在一個比較高的情緒里high著呢。
“還可以。就是體驗速度的刺激。”我抿了抿嘴,以盡量平靜的語調(diào)回答道。
“速度的刺激?那不是有點危險?!睆埪崖燥@較弱地回答道,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還好吧?!蔽曳笱艿?。
反正有秦牧野在你身邊,你怕個屁。
“難道你爸爸媽媽不擔心嗎?一個女孩子玩一摔破了臉,怎么辦啊?”張曼佳越說越顯得她嬌弱。
“我從小爸媽就很少在身邊?!蔽矣樣樀匦Φ?,不想太多的剖析自己的家庭情況給這個女人,便轉(zhuǎn)了個話題,“所以說你是淑女,而我完全不沾邊嘛?!?p>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秦牧野聞言,突然插了進來,一臉冷笑地對我說道。
我不想費力去辯駁,于是敷衍地對他笑了一笑便轉(zhuǎn)過頭去,看向候車大廳的門口。
王飛這家伙怎么還不回來?不知道丟我一個人面對這對狗男女很特么扎心嗎?
“我都有點懷疑王飛的取向問題了。怎么會喜歡你這種半男人?!鼻啬烈翱蓻]有停止攻擊的意思,一字一刀直接剜著我的心口。
半男人,是從半獸人轉(zhuǎn)換而來的吧。
我保持著不達眼底的微笑,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一字一字地回復(fù)著,也一字一字地將他從我的心里拔出來。
“冬哥,你的聯(lián)想造字能力真好,”我豎起了下大拇指,繼續(xù)瞇了瞇眼睛說道,“王飛可能真的是喝慣了洋墨水,不太會遣詞造句。但更忠于真實,更重信諾。”
明說,就秦牧野你品位低,這種矯揉造作的白蓮花也能讓你傾心不已。什么諾言和未來,都特么可以隨意丟棄。
秦牧野聞言,一雙丹鳳眼由睜大轉(zhuǎn)向了半瞇,薄唇更是抿得越來越緊。起伏的前胸暴露著他的情緒。隔了好半晌,他終于從薄唇里擠出了幾個字,伴隨著他臉部僵硬的冷笑,聽起來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小妮兒,你是越來越會說話了?!?p> “客氣了。我一直這樣?!蔽抑苯訜o視他的惱怒,脫口而出。
這一刻,看我把秦牧野氣成這樣。內(nèi)心竟然涌上了些許的成就感。我本來就是有爪子的,平時只是不外漏而已。
反正我已經(jīng)放下了,懟你又咋啦?
最好氣到你腦溢血,別帶著你的張曼佳和我們一起上雪山。有礙觀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