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一聲驚懼異常的尖叫聲在青竹樓驟然響起。
劃破經(jīng)過一夜喧囂后好不容易得到的寧靜。
青竹花魁的侍女木香,此時正跌坐在前者的床前,雙手緊緊捂著嘴巴,生怕一拿開手,便會再次尖叫起來。
原本,木香見青竹花魁還不曾起身梳洗,便覺得好生奇怪,以后者愛干凈的性子,每日總要沐兩三次浴??山袢盏搅嗽撱逶〉臅r間,她卻遲遲不見人影。
是因為昨夜太過勞累,所以還沒起身么?
木香想著,便來到青竹花魁的香閨前,等待著后者起床后的召喚。
可等了好久,已到日上三竿的時候,青竹花魁房內依舊沒有任何響動。木香實在忍不住了,便輕輕敲了敲門,輕聲叫喚青竹花魁。
然而房內卻依舊寂靜無比,似乎里面空無一人般。
木香猶豫片刻后,便推開房門,輕手輕腳地進去。
當她來到青竹花魁的床前時,映入眼簾的,卻是駭人的一幕……
床上被褥凌亂,沾滿了鮮血。
青竹花魁赤著身子仰躺著,臉上滿是驚懼地神色。
她的脖頸有處極為明顯的青黑色的五指掐痕,與白皙的肌膚對比,顯得格外突兀。
但致命傷并非此處……
她的胸膛處有一道猙獰的傷口,竟是被直接破開,以至于能夠清楚地看到胸膛內的骨肉。
是的,只有骨肉。
她的胸膛內此時空空如也。
她的心臟,已是不翼而飛……
九魁城九大當家花魁之一的青竹花魁,就這樣慘死于她的香閨中,死不瞑目。
與此同時,九魁城東側的數(shù)百里外。
一艘飛行扁舟正在空中獨自穿行。
扁舟上,一名身穿紅色斗篷的男子,倚在數(shù)尺寬高的精致木箱上,睡得香甜。
他身后的木箱合得嚴嚴實實,看不出里面放著何物。
只是不知為何,木箱內卻時時泄出一股寒意。
扁舟便這樣載著一人一箱,朝著東方緩緩而去,直至化作一個黑點,消失不見。
……
……
另一邊,九魁城內。
蘇憾與陳初瑤早早便讓店小二送了些吃食,簡單填飽肚子之后,出門前往港口處。
今日是去往鹿尾城的商船開拔的日子,船票上寫的預定出發(fā)時間是巳時。
但現(xiàn)在左右無事,不如先去商船等待。
到港口后,蘇憾二人找到了船身編號為“乙一零四”的商船。
這艘商船與云霧城到九魁城的那艘差不多大,構造亦是差不多。
蘇憾二人登了船,沒有理忙得熱火朝天的甲板,直接前往船樓處尋自己的房間。
這一次沒有財大氣粗的曹家兜底,蘇憾只要了二層的一間客房。
房間與上一艘船所住的六層相比,小了足足一倍,更別說有側廳之類的地方了。
一個不大的獨房內,唯有木床一張,桌椅一套罷了。
蘇憾對環(huán)境的好惡不甚在意,只是看了兩眼,便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陳初瑤也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不管去哪里,住哪里,都可以,只要有公子在。
二人閑聊一陣,商船便驀然一顫,開拔了。
陳初瑤沒有再去甲板看商船起飛的時刻,反而是安定地坐在房內。
原來兩個人相處久了,在習慣上,確實會逐漸靠攏。
接下來的路程,二人依舊深居簡出,甚少在船上露面。
一路上風平浪靜,直到半個月后,在中間點??壳埃灰恍』镲w盜攔住了。
這伙飛盜實力并不強,但比較講規(guī)矩。
點子比較硬的商隊,他們敬而遠之。
向實力較弱的商隊收了一些過路費后,倒也相安無事,直接走了。
在中間點城池停靠兩日略微休整后,商船再次出發(fā),下一座城池,便是蘇憾的目的地——鹿尾城。
這一路也是幾近半個月的行程,中間又遇到了一伙飛盜。
這一次,這些飛盜便有些貪心了,向一些商隊收了過路費之后,竟直接去船樓那兒,一個個敲開了底下三層的客房門。
三層之上的,都是些不缺錢、請了強力護衛(wèi)相助的世家,還有實力的江湖豪俠甚至修行者。
他們可不敢招惹三層之上的人,但是三層之下多為平民或實力一般的游俠。
恃強凌弱,在這伙飛盜身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當他們的竹杠敲到蘇憾二人頭上時,后者也不慣著。
但是蘇憾并沒有出手,反而是讓陳初瑤去打一場。
美其名曰讓她試試手。
陳初瑤生平第一次打架,內心忐忑不安,面帶恐懼地用登云步把這伙飛盜打得哭爹喊娘。
把甲板上的眾多商賈看得一愣一愣的。
沒想到那名頭戴笠帽的姑娘,竟如此了得,以一敵多,贏得干凈利落,皆紛紛猜測她是不是修行者。
趕走飛盜后,陳初瑤又縮回房間內,沒有留給眾人上前套近乎的機會。
回到房間后,她一摘笠帽,帶著萬分激動的心情向蘇憾描述這一次的打斗。
她是如何如何躲開一名飛盜險而又險的砍刀攻擊,又是如何如何施展登云步在他們中間游走,然后一個個擊敗他們的。
蘇憾微笑聽著,時不時地補充兩句,說這樣那樣做會更好,效率更高。
陳初瑤認真聽著,全都記到了心里面。
講著聽著,她忽然慢慢地陷入沉默之中。
這是她第一次打架,當初次擊敗敵手的喜悅褪去后,她才忽然意識到,或者說真切地體會到——
她,與凡俗之人已有云泥之別了。
蘇憾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便言簡意賅地寬慰了她幾句。
并且認真地告訴了她一句話,這句話,是很久之前,師父曾告訴過他的。
后來他在帶師弟師妹入門時,同樣告誡了他們,此時,輪到了陳初瑤。
“即使我等修行者跳脫了凡俗的桎梏,走上了修行之路,但你一定要記得,我們皆從凡俗中走來,不要把凡俗之人不當回事。在修為越高時,便越是要記住這一點,不要修仙修得一點‘人性’都沒有了。”
見蘇憾如此鄭重地告訴她這件事情,陳初瑤便也鄭重地點頭,默默地將此事牢牢記住。
經(jīng)過那伙飛盜之后,商船便沒有再遇到什么阻攔,很快,鹿尾城便已經(jīng)遙遙在望。
從九魁城一路行來,已經(jīng)過去月余。
蘇憾已然蛻凡完畢,此時二境圓滿,離三境——存意境,僅有一線之隔。
他并不著急捅破這一層窗戶紙,反而是將其壓制下來。
因此,蘇憾修行的時間大大減少了,因此在閑暇時間,他便經(jīng)常陷入沉思,思考以后的規(guī)劃。
拿回前世遺物之后,便要往青螭劍宗去了。
以鹿尾城到劍宗接引之處——桂城的距離,按商船的行進速度,恐怕要兩個月的時間。
屆時剛好是六月初,在桂城休整一下,便可參加青螭劍宗的入門考核了。
待進入青螭劍宗后,進入哪一座峰他并沒什么所謂,甚至去秋水峰都可以,那里有莫由琦在,他可以了解師父的事情。
只是秋水峰只招收女弟子,這個想法并不現(xiàn)實。
隨便進入哪一座峰修行后,接下來便是他此次重生的重點——
他要拿到代表青螭劍宗參加仙宗盛會的名額,并且在仙宗盛會上拿到前三甲的位置!
只有拿到這個名次,才能夠得到感悟衍仙珠的機會。
從衍仙珠的感悟中去驗證自己的猜想,
這,便是他重生的目的所在。
只有這樣,他才能嘗試著去將錯誤的飛升之路撥亂反正,去開拓出一條完美的飛升之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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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夢的魚
先發(fā)后改吧,今天工作太忙了,不能摸魚改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