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權臣
這也就罷了。
可樓蘭朝廷不作為,國庫日漸空虛,部落想反,最致命的有奸臣當?shù)溃馄莞烧?p> 首當其沖就是文官之首,當朝宰相赫蘭亭,武將之首周植。這兩個權勢滔天的人,拉幫結派,一直與各部落有往來,謀取私利,不顧百姓死活。
朝廷和他們一樣的人還有很多,在一定程度上,他們一手釀成了樓蘭亡國的悲劇。
赫蘭亭是赫蘭香的兄長,權勢很浩大。這幾年更是膽大妄為,頻繁的和幾大部落暗中勾結,欺上滿下,其異心已經(jīng)昭然若揭。
只是這次,不管他如何有通天本領,她寧死都留不得,留著只會是隱患,他赫蘭家必須夷三族,方可沒有后顧之憂。
她還要讓這個大奸臣不得好死。
他上輩子膽敢叛國,就該五馬分尸,還上輩子他造下的孽,以告慰八十萬軍民的英魂。
其次就是武將之首,大將軍周植!
她此生從未想過,周植會背叛她,背叛西洲樓蘭,他的國家。
畢竟周植是她未婚夫。
要不是上輩子她親眼所見,周植利用她去偷阿爹的金牌。她也不會相信,平日里說那個和她相守一生的人會通敵叛國。
周植仗著她喜歡他,騙取她的信任,拿著號令三千將士的金牌,打開城門,白白給敵軍葬送了三座城池,讓三城的百姓被屠城。
周植是武將后代,少年拜將,他自小就征戰(zhàn)四方,才一步步拿命坐穩(wěn)了大將軍的位置,他最是應該知道打開城門意味著什么?
可他還是做了,他不僅做了,他還和夏侯祈那個瘋子勾結,一起亡了樓蘭國。
誰也不知道當她在王宮聽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差點昏厥過去,周植居然騙了她,他居然敢騙她,他怎么敢?
她與他認識長達四年之久,周植說過要娶她為妻。她是公主,周植娶了她就是附馬,這是別人幾輩子求也求不來的福分。
那年她十五歲,自在王宮的慶功宴上見過他之后,便早已芳心暗許。相貌堂堂又威風凜凜的大將軍,都城里哪個姑娘不喜歡?
她這個公主也不例外,于是搓磨阿爹了許久,才勉強同意要指婚。
可要與她相守一生的未婚夫會利用她。直到她親眼見到他殺進王宮,才知曉自己過去的四年里,一片真心都喂了狗,她徹底失望了。
她只恨死之前不能一刀殺了周植。
原來,周植假意跟她在一起,都只是獲取她的信任。
后來,她被夏侯祈擄去大夏后,她才從別人口中得知,西洲樓蘭早己不再是并列四洲的大國了,它只是大夏的附屬郡。
也不知周植和夏侯祈暗地里有什么交易?
夏侯祈同意封樓蘭為封地,讓周植成為異姓王,前往封地,以大夏異姓王的身份,成為樓蘭新任的王。
桑楹楹想破了頭都想不通,周植為什么要這樣做,為權,他已經(jīng)是西洲樓蘭的武官之首了,為錢,他也不缺。
況且如若不出意外,他要是再娶了她這個二公主,二附馬爺?shù)纳矸?,可以他周家享榮華富貴,再依著她對他的喜歡,做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是不必說。
可他沒有。
他的選擇和赫蘭家沒什么兩樣,他們通敵叛國,背棄黎明百姓,令人作嘔。不管周植叛國的原因是什么,這輩子她寧死也不會再受他蒙騙,任他擺布,重活這一遭,她要報仇。
他踩著她和數(shù)萬計的尸體才當上他的王。
那么這一世她就親手毀掉他,讓他跌落神壇,陷入萬劫不復。
“夏侯祈啊,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讓那么多人寧愿叛國也為你所用?!?p> 桑楹楹看著屋頂,眼神空茫,生澀說道。
這輩子,她自知自己注定不會活的輕松,護樓蘭國,護家人,護朋友。
生逢亂世,如若行錯半步,則入萬丈深淵,這場局她輸不起。
桑楹楹長長的嘆了口氣,坐燭臺前,看著銅鏡里冷若冰霜的一張臉,搖搖頭。
她起身找了紙筆,提筆寫了一副字,之后又回到窗邊,埋頭坐了一宿。
第二日清早。
春枝推門進來,就看到這樣的一個場面。
少女依靠在窗邊的墻上,雙手環(huán)抱住自己,位置和昨晚沒什么變化,她長發(fā)及腰,盡數(shù)泄在胸前。
但模樣卻與平日里的囂張跋扈,絲毫不一樣?,F(xiàn)在的她就如一個平常的姑娘,還有一絲脆弱。
春枝走近了,才知道那份脆弱來自哪里,只見她的香肩有些發(fā)抖,嘴里喃喃著什么。
春枝明了,公主又做惡夢了。
同時,春枝又覺得奇怪,已經(jīng)接連兩日做惡夢了,怎的回事?
春枝突然眼尖的發(fā)現(xiàn)燭臺到有兩副字,她拿在手上,是瘦金體,寫的不算好看,但還算有點力度。再一看,硯臺和墨已經(jīng)干透了,她猜想應該是公主半夜寫的,紙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與鳳凰同飛,與虎狼同行。”
“史為鏡,知興替。人為境,知得失?!?p> 春枝只認得字,不懂意思,但她還是輕輕收了這字放入懷里保管。
她走到窗邊,這才聽清公主嘴里斷斷續(xù)續(xù)喊著什么。
“不要?!?p> “我想回家?!?p> 春枝聽罷越發(fā)奇怪,但在宮里長大,也知道謹言慎行。管不住嘴的人,是活不久的。
“公主,該起了,奴收拾一下,咱們這就走了?!彼呐墓鞯募?,試著把她叫醒。
桑楹楹猛的抬頭睜開雙眼,見是春枝才放下懸著的心。
“春枝!”
她看了一眼外面漸明的天,呼出一口氣。
自重生起,夜夜惡夢,她是一日好覺也沒睡過,只要一閉上眼睛,上輩子的一幕幕總是會映過腦海,每每醒來總是心痛難忍。
“公主,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你收拾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先下山去香車上睡會兒?!鄙i洪悍畔律砩仙w的披風,便要起身出禪房。
“公主,你的臉?”春枝大吃一驚,只見公主面色蒼白。
桑楹楹轉過身奇怪的問:“我的臉怎么了?”
“公主面色蒼白,滿頭大汗,你昨夜是不是著涼了?”
桑楹楹抬手摸了一下額頭,不僅全是汗還有些燙。
“是有點燙,發(fā)燒了。”春枝慌張的伸過手撫在她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