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兵器庫
桑楹楹驚坐起來,“你怎么不早說,本公主不睡了。走,我們?nèi)デ那牡馗タ纯矗T風(fēng)半夜去北山,那定是兵器庫的位置,不出意外,和尚暴露了?!?p> 她穿上秀鞋,進了更衣間,換了一身紫衣出來。她和夏侯祈趕到北山,發(fā)現(xiàn)這里是一處山林,江河之地,極為隱蔽。
她和夏侯祈藏在大石頭后,她發(fā)現(xiàn)了怪異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制陶瓷的作坊,只是誰的作坊,會層層把守,將它封的嚴絲不透。
“這是制陶的?”
“這里不是制陶瓷的,這山里有鐵礦石,是真正的兵器庫,制陶只是為了隱人耳目?!毕暮钇淼恼f。
“以制陶之名,實則在這里冶鐵制武器,這個是死罪,赫蘭亭手擎遮天,腐朽政權(quán),真是不懼王室,不懼王上,好大的狗膽?!彼c點頭,聲線冷然。
這碩風(fēng)還算有點腦子,知道將兵器庫弄成制陶瓷的作坊。她收回目光,背靠在石頭上,沉默了很久,隨即轉(zhuǎn)過身,“行了,坐等著碩風(fēng)出來?!?p> 山里頭還是有點冷的,她搓搓手,抱緊自己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
夏侯祈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這一刻天地很安靜,似乎只余水流聲和呼吸聲。
一柱后,碩風(fēng)出來了。
碩風(fēng)將大刀架在肩上,他的手下綁了一個人出來。
桑楹楹仔細一看,光著頭,狐貍眼。不是季白時又是誰??匆娝钪?,她就放心多了。
再一看,他是昏迷不醒的。
她思量了一會兒,“敵眾我寡,現(xiàn)在不能出手,只會打草驚蛇,擾亂計劃。橫豎碩風(fēng)現(xiàn)在不會立即殺了和尚。何不等到三日后,滅了碩風(fēng),再一舉把和尚救出來?!?p> “他被藥暈了。”夏侯祈看著昏迷的季白時,又傳身望著她,問,“你舍得真不救他?”
“不救。他現(xiàn)在死不了,碩風(fēng)要殺他早殺了,碩風(fēng)要留著審問他。我們此時不能擾亂計劃,先走吧一一一”
一語未盡,她正準備起身,奈何蹲的久了,腿一酸,腳底一滑,整個人向后倒去。
夏侯祈身形落拓修手,只一眼,他攔腰將她拉回原位,她受力和他帖面,兩人呼吸粗重,她后退,腳踢中一塊石頭。
“嗒!”碎石滾落的聲音。
“誰?你們,去那邊看一看!”碩風(fēng)聞聲,指揮侍衛(wèi)往這邊的方向走過來。
桑楹楹頓時不敢再動,異樣的安靜,夜風(fēng)吹動衣角,夏侯祈的手還放在她的細腰上,他的手很涼,透過布料,冷在她腰上。
她看著近在直咫的他,她的嘴巴抿在一條線,她若不撐著他就會倒,讓他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相比于她,夏侯祈顯得清貴高冷,翩然出塵。
夏侯祈冷著一張臉直勾勾的看著她。黑暗中,兩人四自相對,呼吸交插在一起。
侍衛(wèi)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把頭轉(zhuǎn)側(cè)過去,手逐漸握緊。
翌然,他們身后樹林里突然竄出了一只隼,飛向別處。侍衛(wèi)們被突如其來的鳥嚇了一跳,待看清后,罵咧咧的回去了。
她松了一口氣。夏侯祈見人都走了,立馬放開她,收回她腰上的手,向后退一步。就好像她是燙手山芋一樣,半點不愿觸碰。
他再也沒看她,徑直下山。
她剛剛腳下踢到了石子,現(xiàn)在隱隱作疼。
“夏侯祈,本公主腳疼,走不了路。”
夏侯祈轉(zhuǎn)身,眸色如水的看著她。她一身紫服,膚光勝雪。
她在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腰如約素,亭在那里,耐著性子又重復(fù)一遍,“腳疼。”
夏侯祈又折返回去,淡漠的將外衫丟給她,背對著她蹲在地上。她沒起什么波瀾,慢慢的將青色外衫披在身上,跌跌撞撞的爬在他背上。
夏侯祈正準備起身,她驚呼一聲,“先別走,本公主耳墜掉了一只,這可是本公主最喜歡的一對兒耳墜,你快幫本公主一起找找。”
她慌忙在地上找。
他定晴一看,她左耳上是少了一只耳墜。他移開目光,彎身在地上撿了金縷東珠耳墜,攤開手掌給她看,“是它嗎?”
她聞聲抬頭,站起來接過,欣喜道,“是它沒錯,嚇死本公主了。”
“多謝。能不能幫本公主戴上?”桑楹楹想了想,又道,“天色那么黑,本公主看不清?!?p> 她說完,手里的耳墜被一只大手拽過去,夏侯祈拿著手墜靠近她的臉。
他冰涼的手觸上她的耳垂,她眉心一皺,被冰的一激靈,臉向后仰。
她耳邊傳來夏侯祈冷淡的一句話,“公主殿下再亂動,我可不能保證這東西扎偏?!彼统恋?,“你的頸,臉,耳垂?!?p> 她的動作?動小了下來。
沉默中,耳墜準確的戴在合適的位置。
夏侯祈看了一眼她靈活踩在地上的腳,“公主的腳當真不能走路嗎?”
她早就預(yù)料到夏侯祈會不相信,現(xiàn)在一聽,也算不得有多驚訝,她輕飄飄地道,“你既然不相信本公主,覺得本公主在騙你,那你走吧,別管本公主了,本公主在這山林間過一夜算了。”
她轉(zhuǎn)身,蹲坐在石頭上,神色如常的看著他。
但夏侯祈真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半點也不垂憐她。
她火氣就上來了,“喂,夏侯祈,你真要丟下本公主?”
夏侯祈腳步一頓,隨口一說,“不是公主說我可以走了嗎?”
桑楹楹倒吸一口涼氣,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山林,她閉上眼,忍辱負重道,“質(zhì)子殿下說的什么話,本公主剛剛只是開了個玩笑?!?p> 夏侯祈冷笑一聲,返回去背她。
她爬上他的背,捥著他的頸。
他聞到她身上有著幽幽的香氣,攝人心魂。就像上次在神山的長階一樣,他兀自緩慢背著她下山。
“還需要去城里嗎?”夏侯祈詢問她。
她趴著他背上,輕輕搖頭,“不用了,去幽州城外,坐等三日后,取碩風(fēng)的項上人頭?!?p> 她想到什么,語氣擔(dān)憂道,“也不知道紅川城的戰(zhàn)役怎么樣了,能不能等到三日后?”
夏侯祈深一腳淺一腳的背著她下山,他側(cè)頭看了一眼她,面色如常,“擔(dān)心他?”
她蹙眉,“誰?”
“周植。”
桑楹楹的話哽在喉嚨里,她抿嘴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