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契約
由于路上和巨魔的戰(zhàn)斗耽誤了時間,最后走出針葉森林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四天的下午了。
艾蕾恢復(fù)得很快,得益于體內(nèi)流淌的巨魔血脈之力,她的左手很快看上去就像沒有受過傷一樣,只有斷肢的接口處留下了淡淡的白痕。
“巨魔...為什么偏偏是巨魔呢...”
少女對巨魔的怨念仍然很強,這并不是在埋怨索恩給她弄了個巨魔血脈,相反,她很感激索恩使用了“家族秘術(shù)”(索恩胡扯的)來拯救她。
只是單純在北境公國的民間故事里,巨魔的形象通常很差,吃小孩之類的壞事通常被安在它們頭上。
其實最主要的是,巨魔太丑了...
索恩如此想到,覺得這才是艾蕾對巨魔血脈厭惡至極的理由。
想想一個花季少女和丑陋且力大無窮的巨魔,怎么想都有一絲違和的荒誕感在其中。
索恩的旅法師等級取得了提升,他感覺似乎是因為,自己的精神力在之前鑄造【血肉狂熱】中得到了突破。
旅法師等級給他帶來的好處不僅僅是精神力得到了進一步強化,同時還解鎖了系統(tǒng)的全新功能。
“等于說,我這算是做完了一部分新手任務(wù)?”
索恩喃喃自語,聚精會神地研究自己得到的新能力。
【卡牌重鑄系統(tǒng)現(xiàn)已開放】
【玩家可以通過重鑄系統(tǒng)補強已有的卡片】
重鑄系統(tǒng)和鑄造系統(tǒng)看上去差不多,似乎也是需要繼續(xù)投入要素。只不過對象由新卡牌變成了指定的已有卡牌。
不過對于現(xiàn)在卡片數(shù)量還不多的索恩來說,補強什么的根本沒有必要。
至于另一個嘛...
索恩又看了看【分解歸還系統(tǒng)】,搖了搖頭。
這就更用不到了。
我現(xiàn)在急缺的是要素,提升自己的卡牌數(shù)量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這些新開放的系統(tǒng)現(xiàn)階段的意義都不大。
目前除了每日固定次數(shù)的觀想外,索恩在與巨魔的戰(zhàn)斗中得知了,獵殺高等級的生物似乎也能獲得全新的要素——而且是比較高級的那種。
那么現(xiàn)在,獵殺那些高等級生物的計劃,也就提上了日程。
不知道能不能從活物身上提取要素...
索恩瞟了一眼騎著馬的艾蕾,心中多出了些大膽的想法。
“索恩閣下,之前聽你說,你是瑙森附近村子出身,不介意的話能詳細講講嗎?”
艾蕾努力不去想巨魔血脈的事情,主動挑起了話題。這在之前的旅途中是相當(dāng)罕見的,可能也是因為雙方共同戰(zhàn)斗之后,少了層隔閡在之間吧。
“我確實是瑙森附近的住民,村子不出名,公主殿下肯定沒有聽說過...”
“好了,咱們也算是共同冒險過的伙伴了,沒人的時候直接叫我艾蕾就好,不必太過拘禮?!?p> 傳聞中這位最受國王寵愛的艾蕾公主,是個比較和善開朗的性子,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是什么謠言。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吧,公主...艾蕾閣下可聽說過‘布雷達’這個小村莊?”
“...沒有什么印象呢,不過好像是在瑙森的東側(cè),我以前偷偷溜出去打獵的時候好像有路過這個村子?!?p> 艾蕾似乎對索恩在她的名字后面加上“閣下”二字有些不滿,不過她未糾結(jié)于此,轉(zhuǎn)而回憶起了這座村莊有關(guān)的記憶。
“索恩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呢?布雷達有什么特產(chǎn)嗎...”
“抱歉,我是個孤兒...”
“...”
索恩的回答打斷了艾蕾連珠炮一般的發(fā)問,她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
“...該說抱歉的是我這邊才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p> 這位公主意外地沒有架子,和索恩小時候聽到的那些壞脾氣公主都似乎不太相同??紤]到艾蕾畢竟是用煤油燈救下了自己,索恩也就沒放在心上,以一種滿不在意的口氣說道:
“沒事,艾蕾閣下也是刻意要為難我,只是我的出身并不高貴而已?!?p> “...”
艾蕾沒有會話,似乎在想著什么,索恩見狀也不好直接開口詢問,兩人就這樣在舊道上乘馬前進。
很快,一條寬闊的大河就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浪花絞碎了灑在河面上的日光,將其撕碎成一片片金箔。水聲激蕩,河流奔涌,看起來十分壯美。
塞尼河...北境公國的母親河。
這條大河孕育出了北境公國最適合農(nóng)耕的沖積平原,其北方至東方,是延綿不斷的尤瑟山脈,傳言里面住著許多吃蘑菇的穴居人。而南面則與游隼草原,隔著東南隘口相望。
除開有重兵把守的東南隘口,剩余進出的通道只有兩條。一條是被稱為馴鹿之心的廣袤針葉林——也就是索恩和艾蕾剛剛走出的那片森林。
另一條則是溫河流經(jīng)的狹長平原,順著它行走四天左右,就能到達北境公國的首都——喀尼斯堡。
看見了塞尼河,就意味著離瑙森不遠了。
這顆布切平原上的明珠,為公國供給了將近五成的食物,是僅次于首都的繁華之地。
因此,人口稠密的布切平原也通常被王室所直接掌控,瑙森城主更是直接由王室成員擔(dān)任。
“索恩,你對成為我的侍從長有什么意見嗎?”
駐足在塞尼河畔的艾蕾冷不防地問了這樣一個問題,還沒等索恩回答,她就繼續(xù)說了下去。
“既然出身不高貴,我就來幫你變得高貴起來,我們瓦盧家族從不虧待有功之人,再說...”
“你這家伙是獸化病人吧?”
“?”
“不用想太多了,索恩,我是不會向別人透露這一點的。既然你為了救我,不惜暴露這一點,那我相對的也會守口如瓶,你就相信我作為一名王室公主的信譽好了。”
艾蕾似乎理解錯了什么,可能是她將“獸化病”“孤兒”“村莊”啥亂七八糟的詞匯聯(lián)想了起來,為索恩安上了一個悲慘的身世。
成為這位公主的侍衛(wèi)雖然現(xiàn)階段無法自由自在地旅行,但是王室的藏書和秘寶說不定能夠為自己的旅法師之路提供裨益。
大不了之后向她請辭就是了...
索恩如此想到,對于自己一躍成為王室侍衛(wèi)這點,似乎聽起來還不錯?至少以后行事有了名頭上的保障,也能有了庇護家鄉(xiāng)父老的機會。
找個機會和艾蕾求個情吧,讓鄉(xiāng)親們都進城避難去...
索恩暗自下了決心,可口頭上還是要推辭一番的。
“...艾蕾閣下,我覺得我個人的實力有限,并不能很好地守衛(wèi)您的安全,您是否在多多考慮一下呢?”
“哈,侍衛(wèi)可不是用來戰(zhàn)斗的,最重要的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忠誠。侍衛(wèi)就和君王的佩劍一般,決計不是用在戰(zhàn)場之上?!?p> “雖說武藝也很重要,但是真到了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個人的武力又能做些什么呢?難道在此之前,拱衛(wèi)王室的軍隊都是吃干飯的豬頭嗎?”
艾蕾寫意地說道,可是索恩覺得她之所以選擇了自己,可能還是出于一點小小的任性和對自己救命之恩的回報,但是她所說的話語也并非沒有道理。
“這可不是請求,是命令!索恩,單膝跪地!”
艾蕾拔出自己的佩劍,示意索恩上前接受敕封。
索恩見狀也不再推脫,單膝跪地,低下了頭顱。
“索恩·林茨,本人艾蕾·德·瓦盧,以北境公國王室公主、第三順位繼承人的名義,于今日授予汝私人侍衛(wèi)隊隊長一職,汝是否發(fā)誓為吾獻上忠誠?”
“我愿意?!?p> “善,此后汝為吾掃清障礙,吾予汝以庇護,契約就此結(jié)締?!?p> 艾蕾的聲音鏗鏘有力,看上去確確實實像那么回事。
索恩自己嗅著艾蕾身上淡淡的鳶尾花香氣,不禁有些恍惚。自己小時候曾經(jīng)夢想過成為一名騎士,為弱小打抱不平。
現(xiàn)在自己的兒時夢想似乎就要實現(xiàn)了,他不由得有些感慨。也下定決心,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讓自己能真正稱得上是一位騎士。
艾蕾笑瞇瞇地看著低頭不語的索恩,塞尼河在不遠處浪濤滾滾地奔流,騎士和公主的傳奇故事,似乎又一次要在這個戰(zhàn)亂的國度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