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梁俊給帶回了警察局來,這讀過法律的,和沒有上過985的就是不一樣,更顯得淡定一些。
韓躍和古志勇走了進來。
“怎么,就憑我肩膀上的傷,認為我是被你的槍給打中的?”
面對囂張跋扈的梁俊,韓躍笑了,說道:“你也別那么囂張,李喜良已經(jīng)招供了,承認是他姐姐吩咐他去綁架邵梅,然后利用視頻電話把程云燕騙過來,順手把母子二人殺掉,以絕后患。”
“那又怎么樣?這關我什么事情?!绷嚎±湫Α?p> “他說是因為你中了槍傷,身體不適,李美瑩才找到他的,讓他來負責綁架邵梅?!?p> “真是血口噴人,他說我中槍,你們就相信了?”
“那可是她姐姐告訴他的。”韓躍當然知道梁俊是一塊難啃的骨頭,讀過法律出來的,確實與眾不同,還是得淡定一點才行。
古志勇打開了手機,很快播放了幾段錄音。
第一段是神秘人讓丁杭波去殺程展聰。
第二段是讓丁杭波去撞程云燕。
最后一段是電話錄音,正是里面的人通知丁杭波,告訴他警察正要去找他,讓他趕緊離開,而且今晚必須要弄死程展聰。
當時的梁俊有點傻了。
古志勇一笑:“想不到吧,我們也沒有想到,看來丁杭波坐了三年牢,算長進了一些,誰想到他會錄音,那一次吃虧,他沒有浪費,都懂得抓別人的把柄了?!?p> 梁俊的囂張氣焰,一下子被壓了下來,好像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我們有辨認聲音的專家,里面和丁杭波對話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很快就可以通過聲音對比確定出來,要是里面的人不是你,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你的?!备@種大律師,要是沒有絕對的證據(jù),還真不好跟他們聊。
韓躍接著說道:“當天晚上,程云燕不可能打電話通知丁杭波的,怎么丁杭波那么巧合就抓在半個時辰以前從自己的出租房倉促的逃掉,我早就應該懷疑你了,只是不敢相信,真沒有想到你們的關系不淺,果然是共生的?!?p> 梁俊猶如蔫了一樣,又像是做賊心虛,都不敢抬起頭看人了。
“不管你是不是一定要咬住,這些證據(jù),還有李喜良的口供,都足以把你繩之于法,你可以選擇不說?!惫胖居陆o了對方一句。
韓躍卻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既然這么喜歡程云燕,為什么動起手來這么狠心,難道你跟李美瑩就這么相愛?”
梁俊抬起頭,嚷道:“那還不是你逼我的?!?p> 韓躍當即就笑了,不敢相信的說道:“我逼你的?”看來他確實有話說。
不可否認,當天晚上,他受到了刺激,李美瑩電話的刺激,知道自己不可能追到程云燕,這才決定不顧一切。
“該死的娘們,真是徹底把我害死了?!绷嚎∠褚恢华{子狗一樣的臭罵著。
“你罵的應該是李美瑩吧?”
“我當然罵她,就是她鬼迷心竅,我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該死的丁杭波,還真他嗎的行,竟然跟我玩這一手,被人陷害,坐過牢出來的就是不一樣,都懂得錄音了,我還能夠怎么說呢?!?p> “那也是你們趕盡殺絕,逼得人家狗急跳墻了?!?p> “沒錯,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绷嚎s又道:“但這家伙不被滅口,遲早也會給抓的,他已經(jīng)沒得救了,竟然還跟蹤我?!?p> “可你過得也挺不錯的,不是因為你野心過大,永遠不滿足,又怎么會落得這樣的下場?!表n躍回了一句給他,覺得他死不足惜。
“我真他嗎的是被這NIANG們給害了?!绷嚎⌒挠胁桓实膿u搖頭,感覺世界末日了一般。
“現(xiàn)在才來后悔,是不是太遲了?!惫胖居掠值溃骸澳敲炊鄺l人命,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一步錯,步步錯?!绷嚎≡诨貞?。
“聊一聊怎么走到今天的吧!”
梁俊抱著腦袋,沉思了半會,好像認清了事實,便開始說道:“我本是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出來的,那種隨時都可能從地球上消失的村子。在那里,別說985,只要能考上一本,就算很了不起了,當年在我們那片區(qū),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很是風光那種。
“可是當我離開那地方進入大城市,才發(fā)現(xiàn),985,那不過是說明你拿到了門票,并沒有說你就一定能夠成功,而一切才是剛剛開始,前面的十幾年寒窗苦讀,從此抹掉,你不過是最平凡的一員,早一點認清楚這事實,也是件好事,可我就沒有那么快認清楚現(xiàn)實,總覺得,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我都成功了,將來肯定是我的天下了,多少有點心高氣傲。
“后來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不是這樣的,在這個人情世故為重的社會里,不是說你努力了,就一定能夠成功,還要看你有沒有運氣,若是能熱臉貼冷屁股,被別人拉一把,當然是最好的,可我天生家庭沒有背景,根本就沒有人際關系網(wǎng),拍馬屁的水平又特別差。
“本來就看不起那些不如你的老油條,剛剛出來,都有點年輕氣盛,憑什么壓我一頭,怎么說我都是憑著實力從農(nóng)村殺出來的,我的運氣確實不太好,不是你沒有能力,是社會不給你機會,特別像我這種,討厭人情世故,不懂低頭的人,非得碰個頭破血流才能夠認清事實,得罪了頂頭上司,還能夠有機會的,怎么可能,只能跳槽。
“幾年下來,才發(fā)現(xiàn)不管你到任何地方,都一樣,你愿意就干,不愿意就離開,你想努力都不行,現(xiàn)實就是這么殘酷,也不記得跳了幾回槽,在我三十歲,才進入了程大集團,還是一樣,被一個小小的助手就壓住了,我只能成為了董事長助手的助手。
“和打雜的沒有什么區(qū)別,連接觸上層的機會你都沒有,還怎么可能有希望,你只需要乖乖的完成上頭交給你的任務,千萬別自做自張,惹他不高興,他要是知道,你要把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奶酪搶走,感受到威脅,很快就讓你滾蛋。
“我開始漸漸的忘記曾經(jīng)也輝煌過,接受現(xiàn)實的安排,只是我知道自己的內(nèi)心很不甘,可是我沒有機會,只要有的話,我一定會把握住,豁出整一條命都可以,就這樣,我學乖了,認清楚生活,也在做最后的等待。
“就在這時候,老天爺像是開眼了,忽然有一天,我的上司,就是程展雄的助手,他老家出了什么事情,要回老家一趟,估計要一個星期左右才會回來,而他讓我代他處理手頭的事情,這時候,我才真正的有機會接觸公司的老總,可我知道,給我的只有一個禮拜,一個禮拜后,一切都會恢復正常,我依然是什么都不是。
“一個禮拜,我怎么讓程展雄知道我這個人,記住我這個人,在將來重用我呢,我想破了腦子,想要表現(xiàn),告訴他我比他身邊所有人都要強,他身邊的人加起來,都不如我,可是這一周,太短了,我像一條哈巴狗一樣,不顧晝夜,就希望能被別人注意到,甚至連人家買家私,都開始操心起來。
“后來發(fā)生的一切還真的得從買家私這事情開始說起,當董事長問我知道什么賣家私的沒有,我想到的是我女朋友,其實我真的不懂家私,賣家私的只認識她,我希望我的女朋友伺候好,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別到時弄得董事長不開心,可我怎么也沒有想到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