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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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這一點令我感到十分詫異。
但還容不得我多想，便聽見從列車的后方傳來了一聲慘叫。
那些矮人們的手里，拿著像是鋸子或是刀片一樣的工具，正對著其中一名乘客，進(jìn)行著——
“……”
“咕嘔——”
令人作嘔。
濃郁的腥味是如此刺鼻。
我并不想花費筆墨來描寫那樣的場面，即便是以講述的口吻——
就像是制作生魚片一樣，但它們此刻所要制作的，卻是以人為底料的……“生人片”。
那是個活人——
至少，在上一秒的時候還是。
或者，在這一秒時也還算是。
被活生生切開的人類，生命并不會在他的體內(nèi)繼續(xù)停留。
“……”
不、不對。
我感受不到他的身體里存在著任何生命，剛才的……似乎只是我的一種錯覺？
是這趟列車強(qiáng)加給我的一種錯覺。
那具尸體——
他原本的打扮，像是個普通的上班族。但很快在反復(fù)的切割之下，變得不具人形。
我想這大概是我所見過，比較血腥的場面之一了……
這也不由得讓我懷疑起……童話故事中的所謂“美好”，是否真實存在。
——至少那里面的小矮人，不會像是現(xiàn)在這般邪惡。
“……”
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
優(yōu)也無動于衷。
不過，令我慶幸的是，夢境很快就迎來了結(jié)束。
——就只是進(jìn)行到了這一步便結(jié)束了。
回過神來，我仍站在商場里，那個玻璃柜臺之前，猶豫地挑選著手機(jī)。
“呼……呼……”
服務(wù)員小姐卻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抱、抱歉……客人?！?p> “……”
她的臉上布滿了汗水。
“是我的失職……失陪了——！”
“……”
她快步奔向了洗手間的方向，剩下了她的另一名同事，在幫忙看著店。
我猜她大概還在懷疑著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哪怕只是個夢，對于現(xiàn)實而言，也只是短短一瞬間的事情。
而趁著這個空隙，我溜出了店鋪，然后重新在門口附近的位置，又邂逅了優(yōu)子姐。
她似乎早有預(yù)謀地等在了這里。
這也足以證明，剛才所發(fā)生的事情，并不只是錯覺而已。
“……你剛才，沒辦法讓她醒過來嗎？”
我并沒有察覺到什么生硬的銜接，所以夢境應(yīng)該是自然地結(jié)束的。
“都市傳說有著都市傳說的規(guī)則，我作為觀察者，并沒有那樣強(qiáng)硬的手段?！?p> ……剛才那個，果然是都市傳說。
但我對這方面的東西，并不算是很了解。
我所擅長的東西，就只有撒謊，和殺人。
“所以……看樣子，還會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當(dāng)時在列車上看見的，可不止有服務(wù)員小姐一個乘客而已。
“嗯——”
優(yōu)子姐掰著手指頭數(shù)了數(shù)，
“她先前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了……這次應(yīng)該算是第二次。如果沒辦法解決掉的話，到了大概是第四次左右，她就會在夢中‘死去’。”
“……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嗎？”
這樣的話，她的結(jié)局就只有兩個——在都市傳說中死去，或是……被我殺死。
“我覺得你應(yīng)該挺擅長這個的?！?p> “……如果你指的是列車的話?！?p> “……”
當(dāng)然，我也知道，我擅長的并不是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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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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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都市傳說，有名字嗎？”
“猿夢?！?p> 優(yōu)指了指我們頭頂?shù)男⌒惋@示屏。
商場內(nèi)到處都是這樣大小的顯示屏，大都是些監(jiān)控畫面一類的內(nèi)容，但還有少數(shù)顯示屏里，偶爾會播放一些卡通動畫。
就比如高懸在我們頭頂上方的這一個，是在兒童區(qū)里經(jīng)常能夠看見的——
看內(nèi)容大概是將某個動物園里的動物們擬人化的動畫片吧。
里面不乏有像是大象、熊、猴子和長頸鹿之類的角色，再配上一些配音演員生動演繹的臺詞。
但如果是正常的動畫片，并不會讓人感到恐懼。
“……猿？為什么？”
“可能——因為那些東西，比起‘矮人’，更像是‘猿猴’吧。”
“……”
不管它們到底是什么，總之長相很不討喜就是了。
這便是“猿夢”這一形容的來源嗎？
所以，那些果然是夢嗎……
但，那是無法醒來的夢。
“最后不還是醒過來了嗎？”
“它的規(guī)則比較特殊……那些猴子們，一次只會‘制作’一盤‘餐點’?！?p> “餐點……”
它們居然將那玩意稱作……餐點。
真是令人作嘔的形容。
“所以，重點其實是……無法醒來嗎？”
“沒錯，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卻還是無法從夢中醒來?！?p> 做夢的人知道自己處于夢境之中，人們對這類夢有一個明確的稱呼——清醒夢。
但是按理說，夢境的主人如果知道自己是在做夢的話，應(yīng)該會具有一定的主導(dǎo)權(quán)才對的吧？
“所以，解法就是……在被制作成它們的餐點之前，想辦法從夢中醒來，對吧？”
“是的，但你也知道了，這是清醒夢?！?p> ——能夠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而且是能夠操控夢境的清醒夢。
而夢因為它本身并不符合常理，也毫無邏輯，進(jìn)而有可能會讓正在做夢的人意識到這一點，就會出現(xiàn)清醒夢的情況。
但猿夢似乎不太一樣——
因為聲音和氣味、甚至包括觸感在內(nèi)，這些反饋給人的感覺太過真實，反倒沒有那種正在做夢的“模糊感”和“迷幻感”。
啊——
這里大概要再提一嘴。
實際上，之所以被稱作是“猿夢”，是因為，迎面開過來的，是一輛“猴子列車”。
——因為，列車長是猴子嘛。
而且，從那列車的損壞程度來看，并不像是能夠正常行駛的樣子。
但夢境的周圍并沒有一個具體的參照物，所以也不好判斷，那玩意是不是真的有在行駛。
做夢的家伙更是一開始就身處那輛列車之上，如果只是從夢境主人的角度來看的話，就更加難以判斷了……
這所謂的“猴子列車”，充滿了并不常見的卡通風(fēng)格。
這種“圓滑”又“粉嫩”的風(fēng)格，或許在游樂園里還是挺常見的？
但很可惜，我并沒有去過游樂園，所以這方面的拓展也就到此為止吧。
“……完全沒有頭緒?！?p> 很遺憾，人類目前在夢境和腦科學(xué)方面的研究，并沒有什么像樣的進(jìn)展。
甚至還不如一些科幻影視劇——
“難不成……要像‘盜○空間’里那樣，從高處摔落下來？”
“但那是電影里的設(shè)定吧——”
“如果能像‘紅○椒’里那樣，在夢里自由地探索的話就好了……”
但猿夢并不是由自己的主觀意識所產(chǎn)生的，內(nèi)容也與夢境主人的認(rèn)知毫無關(guān)聯(lián)，完全不受控制。
“……那不就比‘穆赫○道’還要復(fù)雜了嗎?！?p> “咦，優(yōu)子姐看過后面的這兩部嗎？”
“嗯，那是個不錯的夢呢……”
“……”
在離開商場的路上，我們閑聊著與夢境有關(guān)的作品。
但還是沒能從中找到，能從清醒夢中醒過來的方法。
說到底，還是因為已經(jīng)“醒”過一次了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知道自己是在做夢的話，就已經(jīng)算是一種“清醒”了。而出于某些原因，做夢者并不希望自己就此真正地醒來，而下意識地選擇留在了夢中。
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要再醒來第二次的話，只會更加困難……
而猿夢則是在這之上，將原本的夢境又“嵌套”進(jìn)了一層更加深層的夢境空間，擺明了就不打算讓人那么輕易地醒過來。
明明外表是如此“清新可愛”的卡通畫風(fēng)，內(nèi)部卻充斥著血漿與暴力，該說是“經(jīng)典”呢，還是該吐槽這猿夢的“惡趣味”呢……
但，說到醒來的話，似乎……也不是沒有那樣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