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跟蹤
說到底,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是。
在他的管理下,安寧縣的葛會不像其他縣市的葛會那樣有威懾力,幾乎成了養(yǎng)老部門。
可是,自己不也是讓老百姓能過的好點嗎?
這一天天的盡給他找事!
既然不給他面子,那就別怪他磨洋工了。
他聽到了車站內(nèi)那位想要“建功立業(yè)”野心勃勃的葛會副會長的喊話。
呵~
到底是野路子上來的,真以為現(xiàn)在是以前?
稍微敏感一點的都能發(fā)覺社會的風氣越來越松了。
他們安寧縣也算是四通八達,不是什么封閉的小縣城,其他省市的社會風氣也能從司機這些周南闖北的人身上察覺。
前些年的沖突就是他將前任會長的命令加大力度的解讀,引發(fā)了沖突,被人告到了上面。
前任會長只是沒有位置下了臺,但所犯的錯,可都是歸咎在了這位副會長身上。
這位副會長倒只是被罵了一頓,沒有被下臺。
畢竟,這么好的刀,怎么舍得扔。
許多人借著他的手將以往的過錯都歸在了這位副會長的身上。
這樣還想倚靠戴帽子,依仗手里權(quán)利,不顧百姓想法的人,只會成為那群人的替罪羊。
想必,到了他被審判的時候,都會錯愕。
自己只是按照命令辦事,怎么錯全是我的?
他就這么看著他跳。
早晚跳死!
“老大,放不?”
這時,一個青年走了過來,指了指因為擁擠快要造成踩踏事故的人群。
這年頭,加入葛會的人。
要么是為了建設偉大社會一腔紅心。
要么借著權(quán)利報復他人,謀奪財物。
要么就是為了當官,往上升。
要么就是為了自保。
因為他不作為的管理方式,第四種人都到了他的手下。
名聲倒是比以前好多了。
“放!”
看了眼人群,周葉軍直接下令。
畢竟,他只是做做樣子,要真造成踩踏事故,死幾個人,那他的安穩(wěn)生活可就沒了。
隨著攔著人群的葛會人散開,里面的人立刻就沖了出來。
李明軍目光鎖定在劉有糧的身上,遠遠的跟著他,看看能不能跟著他找到那勇哥的家。
軍綠色的車上,周葉軍點燃一根煙,將手搭在窗外,看著混亂,面帶驚恐和急切的人群嘆了口氣。
家里模糊的給他說過一些事。
但那些事家里也不敢肯定。
雖然社會的風氣是松了一些,畢竟如果不是命令,除去少部分“壞人”一般人也不愿意為難鄉(xiāng)親。
但世事無常,就是是他家也不敢斷定。
萬一世事反復,他做錯了一些和當前命令不符的事,家里也保不住他。
家里對待百姓的方式和他幾乎一樣,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絕不故意為難。
許多“鐵血”派的人看不慣他家,想弄他家,但他家很小心。
也因此,他到了安寧縣。
既是鍍金,也是避難。
等過兩年看看情況,再決定往上升,還是家里的其他在位置上的成員往下放
只要老爺子還在位置上,老爺子的戰(zhàn)友還在位置上,那他們家的地位就不會有絲毫變化。
正抽著煙,周葉軍因為思考而渙散的眼睛微微一凝。
“二舅?”
他剛才好像看見個長得很像他二舅的人在人群中閃過。
連忙下車,依舊只有混亂四處逃跑的人群。
“老大怎么了?”
有葛會的手下過來問。
“沒什么,好了我們?nèi)タ纯茨奈桓睍L的戰(zhàn)果吧。”周葉軍不甘心的巡視了一番人群。
無果后,往車站內(nèi)走去。
他剛才是看錯了?
......
縣城的巷道內(nèi)。
劉有糧躲在一處角落,遠遠的看著車站逐漸冷清。
載滿人的車隊從車站后離開。
等待了許久,他才小心翼翼的進入車站。
不一會,便推著自行車走了出來。
他的走姿有些奇怪,仔細一看原來是將獵槍塞進了褲管。
他顯得十分的小心謹慎,左顧右盼,觀察四周。
現(xiàn)在天黑,作為常在河邊走的人,明白,夜路并不安全。
他并不是什么真的運輸隊的人,所以沒有介紹信,賓館什么的也住不成。
思來想去便也只有去大勇哥家湊合一晚了。
作為這行的老人,他也算是有面,得到了信任,因此知道周勇的家。
周勇可是他的搖錢樹,怎么會不小心呢?
一路上,他顯得十分小心,聽到腳步聲,人聲,就會躲在黑暗處,等人走遠了才會出來繼續(xù)走。
前方有惡臭傳來。
是一灘血水。
看袋子正是他們貨車上的豬肉。
應該是有人慌不擇路不小心落下,將狹小的巷道擋住。
微掩口鼻,從血水上較淺的地方踏過。
左拐右拐,最終在巷道角落的一處獨門獨院停下。
咚咚咚~
門打開。
正是輕裝便行裝作賣家跑掉的周勇。
“有糧?你咋來了。”他謹慎的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沒人這才松了口氣。
“現(xiàn)在天黑,沒辦法,在你這住一晚?!眲⒂屑Z并不客氣,“共事”這么多年,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推著車便進了院子。
“聲音小點?!敝苡掠挚戳丝此闹?,這才將門關(guān)上。
十幾分鐘后。
一道帶著草帽的人影從遠處的巷道走過來。
一路沿著劉有糧惡臭的血腳印。
到了門前,輕微推了下門。
門被鎖了。
沿著院子,找到一處緊挨著圍墻的樹,爬上去,又緩緩的踩在圍墻上,走下去。
所幸,現(xiàn)在不是八十年代,小偷不多。
圍墻也沒有用玻璃片防護。
下地。
入目所見的是一處大概只有二十平的小院。
劉有糧的自行車停在一個房間面前,房間里面?zhèn)鱽砗魢B暋?p> 正屋。
傳來細小的話語。
“勇哥,二丫咋辦,沒錢的話,神醫(yī)會不會斷藥?!?p> 透過房間的縫隙。
一個大概二十來歲,面容憔悴的女人正擔憂的問著周勇。
周勇沉默的坐在床上,眼睛停留在床上那睡著的小女孩身上。
這是他的女兒,但很不幸的是生下來就患上了一種咳嗽,吐血,昏睡的病。
他并不是什么好人。
有時想,這個女兒死了也好,這樣就不會一直拖累他和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