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刀一手扯下布,些許光亮漏出來,門外的喊殺聲越來越近了,胡三刀嚇出一身冷汗,咋辦辦,被關門打狗了?呸,我不是狗。
“咚……”
外面有人在砍窗戶,“大當家,你用力踹?。 ?p> 是好兄弟趙四,胡三刀狗急跳窗,激發(fā)潛能,使出四十年來最得意的一腳,“哐……”出現(xiàn)一個大洞,胡三刀想也不想,撞了出去,摔了個頭暈眼花,顧不得肩膀上的傷,拉起趙四撒腿就跑。
什么是喪家之犬?看看我?
胡三刀使出吃奶的勁,一路狂奔,來到一條山澗處,仰面而躺,“呼哧……呼哧……”
“太刺激了,虎口脫險?!?p> 胡三刀暗暗慶幸。
趙四和王二圍上來言道:“大當家的,現(xiàn)在怎么辦?就剩我們?nèi)肆?。?p> 胡三刀悲從心來,打起精神,握著兩人的手,含情脈脈的道:“剛才多謝趙四兄弟,還有王二兄弟,我們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放心吧,跟著我老胡,吃香的喝辣的,以后你們倆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二當家,三當家?!?p> 趙四和王二一臉激動,恨不得把屁股也獻上,這是當官了?堂堂安溪山二當家,三當家,如此簡單?哎,不對,就我們仨?給誰當家?
“走,去第五據(jù)點,那里山清水秀,還有我留下的幾百兩銀子,我們東山再起,再創(chuàng)輝煌?!?p> 不給他們倆思考的時間,胡三刀一邊忽悠著,一邊起身,沿著山澗前行,兩位當家緊跟著。
此時已經(jīng)是半夜了,三人又困又餓又累,像難民一樣,艱難前行。
終于在晨曦微露時,看到五號據(jù)點,確實如大當家所說,建于山清水秀處,二層木樓,前有魚塘后有竹林,不遠處還有梯田,好一處養(yǎng)老的好地方,三人興致勃勃的談論著未來的發(fā)展方向,五年目標,十年規(guī)劃。
這時,一條火蛇從后山處,晃晃悠悠向木樓飄去,三人欣賞著美景,目不轉(zhuǎn)睛,火蛇掠過木樓,落在魚塘里,三人同時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p> 突然,后山又射出兩條火蛇飄向木樓,三人握緊拳頭,手心出汗,“還來?”
“別過來啊……!”
“轟隆……”
“好一副火燒木樓圖?!焙兑豢谛难铝顺鰜??!拔迥昴繕??十年規(guī)劃?大胡子,老子跟你不共戴天?!?p> 胡三刀捶胸頓足,破口大罵。此時胡三刀還不知道,這些都是李子木的計劃,抓不到你,也嚇死你。
三人心灰意冷,面如死灰,一蹶不振,不舉。
胡三刀在肉體上和精神上被一次次碾壓,頑強抗爭,不愧為打不死的小強。
“你們倆不要灰心,我還能堅持,我們還有六號?!焙洞蚱鹁裱缘?。
趙四和王二像看傻瓜一樣盯著他,趙四言道:“四號和五號接連被毀,大當家,你醒醒吧!說不定六號那里早已布下天羅地網(wǎng),在等著我們?!?p> “你們放心吧,這五個據(jù)點,幫里相熟的弟兄們都知道,可是六號只有我和小妾知道位置,就連夫人也不清楚,嘿嘿!出發(fā)!”
此時胡三刀心里明明白白,這是幫里出了叛徒,把自己賣的干干凈凈,若是被我抓住了,必將他三刀六洞,斷手斷腳。
趙四和王二勉強提起一口氣,再次出發(fā)。
李子木看著大火蔓延的木樓,眼神明亮,等下回去給大伙做頓烤羊腿,好懷念那個味道。
此時,六號據(jù)點的不遠處,一位風韻猶存,我見猶憐的尤物直勾勾盯著李子木的背影在發(fā)呆。
密林處,木屋的煙囪矗立,裊裊炊煙升起,淡淡的肉香飄散開來,胡三刀三人使勁吸著鼻子,咽著口水,這兩日過得太刺激,滿肚子水晃蕩,如今聞到肉味,恍如隔世。
“這肉里加了胡椒?!?p> “還加了蘑菇。”
“還有野山蔥。”
“快燉熟了?!?p> 三人翹著屁股,熱烈著談論著燉肉,就是不提誰去看看?胡三刀也沒辦法,命令不了兩人了,打死也不去。
三人都嚇壞了,不敢貿(mào)然行動,不久前燃燒的木樓還歷歷在目。
看來不使用點手段,你們倆要飄??!
“趙四,我命令你上去查看,不遵命令,撤銷二當家,快去吧,我在背后掩護你。”
趙四一臉懵,腦海中靈光乍現(xiàn),回首就對王二道:“現(xiàn)在本二當家命令你上去查看,不遵命令,立刻撤銷三當家職務,快去吧,我和大當家在背后掩護你。”
王二一臉懵,回首左看右看,沒人了?。孔约喉懏敭?shù)陌蚕饺敿揖谷皇锹殑兆畹偷?,我尼瑪…?p> 王二一咬牙,富貴險中求,躡手躡腳,匍匐前進,尋著肉香出發(fā)了,邊爬邊回首看兩位當家,胡三刀和趙四直勾勾的盯著王二,不斷揮手,讓他前進。
我尼瑪,說好的掩護吶?
硬著頭皮,王二不斷前進著,越來越近了,肉香撲鼻而來,灶臺上冒著熱氣,垂涎欲滴,沒看到人,窗臺上映射著一個人影,應該在房間里,王二放心了不少,再次前行,目標灶臺,掀開鍋蓋,也不怕燙,拿起一塊肉就塞進嘴里,大口咀嚼著,真TM香。
不遠處,胡三刀和趙四一臉羨慕,口水嗒嗒滴,等不了了,舉步上前。
“轟隆……”
氣浪迎面而來,眼前一片白光,熟悉的爆炸聲響徹耳邊,劇烈的轟鳴聲淹沒了一切,胡三刀大腦一片空白,渾渾噩噩中被拋起,狠狠跌入后方的草叢中,再也起不來。
他看見王二的手臂在天上飄過,手里握著一塊肉,滴著油水,冒著熱氣。
“那肉一定很香,王二死也沒有松開。”這是胡三刀昏迷前,最后的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