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昌府。
府衙,原詳王劉保興的府邸。
南漢后主劉鋹有四位兄弟,分別是桂王劉璇興,荊王劉慶興,詳王劉保興,梅王劉崇興。
什么詳王(降王)梅王(霉)啊,聽著就有點不吉利,所以在劉鋹繼位后,為了朝堂的穩(wěn)定,“含淚”將他的四位“好兄弟”一波帶走。
“你們在,我實在睡不著??!兄弟們!”就問你狠不狠?
這里簡單說一下劉鋹的四個兒子。
爹是爹,兒子是兒子,教育必須要從娃娃抓起,首先從名字上就定位好,他們分別是老大劉守節(jié),老二劉守正,老三劉守素,老四劉守通。
對兄弟那是這也不順眼,那也不順眼,對子女,那是要守節(jié)守正啊,千萬不能學(xué)老爹我。嘿嘿!雙標了解一下。
此時,府衙后宅的大堂內(nèi),陳延壽陳大將軍斜臥美人膝,軟香入懷,一張口就有美酒送上,一個眼神就有荔枝入嘴,好不愜意!
你問他的爪子吶?他的爪子在軟玉之中忙碌,沒空。
雖然他是太監(jiān),但一點也不妨礙他那作惡的爪子和扭曲而變態(tài)的惡趣味。
看身旁兩位少女那瑟瑟發(fā)抖的顫抖,那嬌艷欲滴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就知道她們此時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和折磨。
可憐這豆蔻年華的年紀,她們不敢不忍受,前面兩位姐妹的尸骨還未涼透,就問你怕不怕?
“干爹,郭將軍求見。”養(yǎng)子陳忠站在不遠處小聲稟告道。
“讓他候著!”陳延壽不耐煩似的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
太監(jiān)無子,但可以收養(yǎng)子養(yǎng)女,那不是一個兩個的收,那是一兩百個的收,生怕比別人收少了。
大將軍李托其實也是靠養(yǎng)女上位的,他的其中一個養(yǎng)女李氏,就被皇帝劉鋹冊封了貴妃。
父憑子貴,李托瞬間在南漢的朝堂里站穩(wěn)了腳跟,若說他們父女的感情深厚?那是瞎說,養(yǎng)子養(yǎng)女茫茫多,還有很多邊緣人都叫不出名字來,你說深不深?
“來,給這兩百多個兒子點個名!”這畫面不敢想。
父女感情只是敲門磚,朝堂和后宮相互扶持,相互配合才符合雙方的共同利益,確切的說這是一門生意。
郭崇岳南漢戰(zhàn)將,屬于我是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的存在。
歷史評價此人無勇無謀,一生敬畏鬼神之說。
但架不住他朝廷里有人,有個好干爹,你猜對了,他也是養(yǎng)子,宮內(nèi)侍奉梁鸞真之養(yǎng)子。
上帝給你關(guān)上一扇門,必定給你打開一處窗,郭崇岳政務(wù)稀松,但會做人,八面玲瓏,左右逢源。
陳延壽貪財好色,郭崇岳投其所好,兩人搭班子那也是臭味相投,相見恨晚。
但是如果牽扯到利益問題,再好的關(guān)系也有磕磕絆絆,這不前兩日因為二十萬兩軍餉的問題,兩人就產(chǎn)生了不快。
陳延壽的上面就是龔相和皇帝劉鋹了,一般不需要利益輸送,吃多少都是自己的。而郭崇岳不行,干爹好不容易給他爭取這個位置,必定要投桃報李,意思意思。
上下打點一番,立刻變得捉襟見肘,總覺得不得勁,于是在貪念的作祟下,在明晃晃金銀的刺激下,就心懷鬼胎,暗搓搓的留了一手。
自我感覺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一個權(quán)一個財,被陳延壽盯得死死的,這能逃過他的法眼?
“你特么從我荷包里撈錢?”陳延壽知曉后,立馬不高興了,我當(dāng)你是兄弟,你特么當(dāng)我是錢莊?
事情出了,軍餉少了,咋辦?你特么來背鍋,裁人,大裁人,你去辦吧。
這不是鬧嗎?前段時間熱火朝天的大招兵,這幾天又如火如荼的大裁人?你是想試試皇帝的刀利不利?
利不利不知道,反正是你郭崇岳背鍋。
目前是,皇帝招兵一萬人戰(zhàn)兵的目標大幅縮水,全部戰(zhàn)兵加上雜七雜八的輔兵勉勉強強才湊夠人數(shù)。
背了一口結(jié)結(jié)實實大黑鍋的郭崇岳,也落下了一個大大的把柄在陳延壽的手里。此刻他在門口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候著。
足足等了有一個多時辰,才聽到陳忠天籟之音的召喚。
進門后,郭崇岳一個雙膝下跪,一邊磕頭,一邊痛哭流涕,訴說自己一時被鬼日迷了眼,辜負了陳大人的栽培,必定加倍奉上賠禮。
一席話讓陳延壽的臉色由陰轉(zhuǎn)晴,看著這個小老弟也順眼了幾分。
“大人,這是兩千兩銀票,你先收著?!笨闯鲫愌訅勰樕昧嗽S多,郭崇岳立馬從懷里掏出銀票雙手奉上。
“郭將軍可不敢有下次了?!标愌訅蹧]有接銀票,說出此話,算是原諒了他。
“大人仁厚,必報之,眼下就有一樁大生意等你點頭?!惫缭理槜U子爬,立馬又送上好消息。
“大生意?”陳延壽來了興趣,
“是的,妥妥的大生意?!惫缭琅d高采烈,諂媚之極。
陳延壽坐起身,揮退左右。
“近前來?!?p> “你說……!”
“這不,眼下我們正在跟清源郡開戰(zhàn)嗎,道路封閉,而莫家?guī)ь^的商會剛好有一批緊俏貨想……過卡,答應(yīng)事成之后給這個數(shù)?!惫缭郎斐鲆恢皇帧?p> “緊俏貨?五百兩?”陳延壽立馬失去了興趣,蒼蠅肉太小,不值。
“是五千兩?!?p> “啥米?五千兩?”
“每月五千兩的過路費是有點少了,不過這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需要打點打點,意思意思,是有點少了?!惫缭理樦洗蟮脑捳Z打邊鼓。
“每月五千兩?”
陳延壽倒吸一口涼氣,假胡子都驚掉了一半,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一年就有五萬兩,呸!六萬兩,只需自己一個微微的點頭,就能進入自己的腰包。
不知為什么,此刻他心里卻產(chǎn)生了邪惡的想法,盼望著這個仗最好能打久一點,越久越好。
深吸幾口氣,努力鎮(zhèn)定一下心神,思緒在飛速旋轉(zhuǎn),拖得越久,可以一手要軍餉,另一手收過路費,我真是個小機靈鬼。
“對了,什么緊俏貨?”
“聽說有光彩照人的鏡子,醇香的酒水,潔白的食鹽,香噴噴的香皂,上好胭脂水粉等。”一聽還有戲,郭崇岳立馬又打起精神,添油加醋的吹捧起來。
“香皂?胭脂水粉?這個好,給我留一套試試?!蹦膫€宮人不愛俏?
“那必須的,今夜必定送到府上?!惫缭老残︻侀_,成了。
“算了,各種各樣的都來一套……試試?!标愌訅勰槻患t氣不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就截胡了。
“大人,安排?!惫缭缽娙虤g笑,內(nèi)心一萬匹羊駝跑過,比起不要臉,我還是弟弟。
其實他剛剛拿出來的兩千銀票,也是莫家商會送與他的,還沒焐熱,就被他拿來填窟窿了。
“好好干,本大人不會虧待你的?!标愌訅蹖y票一把接過,揣進懷里。
郭崇岳徒留銀票的手感,悻悻然!
天生忙碌的命,卻連口湯也喝不上,我@#¥%……!
真的喝不上嗎?走出門外的郭崇岳仰望漆黑的夜空,眼睛在發(f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