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不賺是“孫子”。
梁輕覺得要好好開發(fā)一下話本這個行業(yè)。
于是在某天蔣勛又去看話本的時候,她下了個鉤子。
“就這?我分分鐘能給你個編一百本!”梁輕故意很大聲地嗤了一聲。
“當真?”蔣勛果然上鉤。
上次她看這些話本子,一臉不屑的樣子蔣勛還記得,早就惦記著了。
“比珍珠還真”梁輕故作深沉,心里卻樂開了花。
“那你什么時候開始編?”蔣勛挺著急的,就要放假了,很久都抓不到梁輕的影兒。
“這不叫編,這叫創(chuàng)作?!绷狠p強調。
蔣勛心想,不是你自己說的編一個嗎?
梁輕賣著關子,“不忙,再等等。”
于是,梁輕在放假之前,召集好了一群小伙伴:梁遠,梁茵,蔣勛。
甚至還有?
張暖!
她這不是投其所好,想討好上級嘛。
張暖最近怪怪的,老盯著她,萬一哪天訓練的不好?
作為隊長的張暖是否可以因為拜讀了她的作品,進而成為了她的粉絲,順便徇了一回私,放了她一馬呢?
如果張暖知道梁輕心里是這樣想的,估計會說“你想得美”!
對于梁輕的邀約,張暖是有點不知其意的,難道自己跟蹤她被她發(fā)現(xiàn)了?
看看再說!
總之,梁輕召集好了一群人,告訴小伙伴們自己要“開始創(chuàng)作”了!
“那你現(xiàn)在就講一個?”張暖故意為難,其實正中梁輕的下懷。
“有何不可?”梁輕清清嗓子,開始講故事。
“話說,大清朝,乾隆年間,宰相之子金燕西,與平民女子林黛玉,兩人在后花園一見鐘情,情定終身!從此郎情妾意,只羨鴛鴦不羨仙……”
梁輕不愿意剽竊別人的勞動成果,就混搭了某些名字,其他的就當是“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吧!”
“不對,是哪家的后花園?平民女子家里怎么有后花園?宰相府的后花園,必定是守衛(wèi)森嚴,平民女子恐怕不得其門而入!”張暖挑刺道。
沒門還沒狗洞么?
梁輕轉念一想,雖是平民女子,鉆狗洞也的確寒磣,為了一個男人,倒不至于吧!
“哦,那我說錯了,不是情定后花園!”
梁遠一聽忍不住樂了,他早就一副了然的樣子,之前梁輕給他講故事,總是改來改去。
比如大將軍韓信:
一會他是冠軍侯,生來富貴,卻用兵如神,帶兵突襲幾千里,直搗黃龍。
一會他又是軍師,雖出自山野民間,不出門,仍知曉天下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梁輕講故事的套路,就是改來改去,他早就習慣了。
“是元宵佳節(jié)游燈會,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梁輕想了想,馬上改口了。
這回可以談戀愛了吧?
“也不對,即便是游玩,宰相之子也有隨從!”蔣勛質疑,連他蔣勛出門都帶兩個隨從,何況金燕西是宰相之子?
“平民女子也有女伴”梁茵反對,連她茵兒逛街都有梁輕陪伴。就算是丑女,如許金娣的,也從來不自己走,除非是梁輕自己?
梁遠倒覺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是極好的,也不說話,心里默默記下來。
張暖也對小姑娘出口成章的本事挺驚艷的,但是同樣沒說話。
梁輕心想:還讓不讓人創(chuàng)作了?怎么都是找我漏洞的呀!
讓男女主相遇怎么就這么難?
你們不是想看才子佳人談戀愛的么?
遇不到怎么談!
你們難道想看的是和尚尼姑開大會么?
“哎呀,你們讓不讓人講了,要不你們講?”梁輕耍橫,要撂挑子。
“還是你講,還是你講!”蔣勛趕緊安撫道。
“嗯,就是宰相公子外出游歷,遇險,被刺,受傷,逃到一個山溝溝里,有平民女子溪邊汲水浣衣,看見他,救了他,照顧他,兩人私定終身!此乃金玉良緣是也?!?p> 梁輕一口氣說完,不給他們打斷自己的機會。
然后抬頭看了看眾人,“這回可還行?”
“有漏洞否?”
四人齊齊搖頭。
“哦,那就好,這第一回就這樣了吧?!?p> “?”這就完了?眾人還沒聽夠!
“要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梁輕拍了拍桌子,充作“醒木”,算是收了尾。
心想,下回得拿木頭做一個,總拿手拍該有多累?
第二天,小伙伴齊齊來找梁輕。
梁輕獲得了極大的虛榮,拽的走路都“飄飄然”了。
“上回書說道,”梁輕看了看四個人,“宰相之女林黛玉,與平民男子金燕西……”
“?”張暖驚嘆,還可以這樣?
“不對啊,上次不是宰相之子?”蔣勛疑惑。
“不是平民之女?”梁茵指責。
“哦?是嗎?”梁輕自知口誤,但就是不改,“那就是上次說錯了,改過來吧!”
“改過來?”張暖心想,這小姑娘也太隨意了吧!
“所以你是胡謅的吧!”梁茵揭露她。
“沒有胡謅,真的沒有,這是創(chuàng)作!”梁輕狡辯,“我想了想,還是宰相之女更好一些,女子金貴么,千金之軀,沖破家庭阻力和社會障礙,最終和心上人走到了一起,方顯得更為珍貴一些,嗯?”末了問了一句,其實是提醒小伙伴,她是說書人,她就這樣講,你們快認了吧!
梁輕心里沒說的是,這樣改的好處還有就是滿足窮書生對貴族女子的渴望,會讓那些人更癡迷!
“好吧?!笔Y勛從善如流,有故事聽就行。
“你說啥都有理?!睆埮呀?jīng)卸了一層防備,就當聽個故事了。
梁茵連連點頭,梁遠自是什么都可!
“宰相千金林黛玉,為母祈福,進山拜佛上香,路遇劫匪,被搶劫,入一山寨,就要成為壓寨夫人,被平民男子金燕西所救,哎呀,如此俠肝義膽之人……(此處省略一萬字,盡鼓吹之能事)。兩人逃出山寨,躲到一座破廟里,在一尊佛像之下,私定終身,是為金玉良緣?!?p> “倒也貼切”張暖道。
“莫不是自己看走眼了?”張暖偷笑,也許自己多慮了?
這就是個沒理辯三分的村姑啊!
滿嘴胡說八道,不過她的故事還挺有意思的。
“是啊,有佛祖見證,算不得私定終身,對吧?”梁茵道。
張暖看了一眼梁茵,好單純的小女生啊!
蔣勛佩服的五體投地,覺得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梁遠望著梁輕笑得眼里都是小星星。
于是,梁輕的話本子大業(yè)開啟。
梁茵負責抄錄整理校對,蔣勛負責刊印發(fā)行,連張暖都給推銷了一番……
到開學的時候,這本《金玉良緣》已經(jīng)風靡整個書院了。
這是后話。
放假前書院發(fā)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就是虎哥被開除了。
被他要過錢攔過路的學子們紛紛撫掌相慶,有蔣勛這個耳報神,梁輕自然也就知道了。
“他為什么被開除了?”梁輕問。
“聽說是調戲女學子!”蔣勛道。
“呵呵,常在河邊走??!他到底是走到了這一步??!”
梁輕只覺得開除的好,他“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