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搜查
“慌慌張張的,什么事情?”江湛早起剛從大帳里出來,就遇到巡防的士兵匆匆而來。
“將軍,營門口有個女人……”
“女人!”
巡防兵還沒說完,江湛一個健步就躥了出去。
倆大頭兵大眼瞪小眼。
江副將這是被火燒了屁股了?
下一刻,江湛罵罵咧咧地又竄回來了,“女人呢?誰跟我說那是女人?”
士兵甲:“聽聲音是個女的?!?p> 士兵乙:“呃,老,老婦人?”
江湛這個氣呀,老子光棍二十來年,這是想女人想瘋了么?
聽見是個母的就壓不住火了?
然而,身為副將,在部下面前,怎么能露怯呢?
他隨即板下臉,用冷冷的,自以為霸氣側(cè)漏的聲音命令道:“軍營重地,哪來的老嫗?審,給我審,看看是哪里派來的奸細(xì)!”
“得令!”倆大頭兵領(lǐng)命而去。
“老婦人?”
“石婆子?”
梁輕接到了幽冥隊暗線的報告,知道云昊此時人已經(jīng)在馗城了。
這個石婆子又是何許人也?
如果她只是一個孤老婆子,云昊會去親身犯險?
她一定很重要!
她是誰?
梁輕想起云昊之前的種種,他幼時習(xí)文練武,勤奮刻苦,十三四歲就神采飛揚、棱角分明,率領(lǐng)蹴鞠隊打進(jìn)聯(lián)賽,擂臺賽比武更是嶄露頭角。他在中都被南宮宸楓構(gòu)陷,蒙冤受辱做了大成朝三年的質(zhì)子,學(xué)了些為官之道,還有一點韜光養(yǎng)晦。
但是,從西北軍搶占中都,云昭稱帝,云昊中都圍獵凌云之時開始,他就是鋒芒畢露的,不可一世的,一個能把凌云氣得半死的人,他的心智可見一斑。
登基之后的云昊更是生人勿進(jìn),高高在上,連一向挑剔刻薄的陳慕,作為他的臣子都說他的帝王當(dāng)?shù)蒙鲜恰皯?yīng)有之意”,也就是即便無功,但也是無過的。
這樣的人,他能看得起誰?
云昊一貫的鋒芒畢露,行止坐臥,難掩霸氣,彥廷就喜歡他這帝王之相,雖然梁輕覺得他這樣不夠親和,唯我獨尊的架勢,以后怕要是個暴君獨裁者,現(xiàn)在沒有太顯露出來,也是可見端倪的。
要說他低調(diào),還真就是荊山文武會的時候,他在梁輕面前曾有少許私人情緒流露,尤其是清江邊他說起往事……
“采兒!”梁輕突然想起了這個名字。
那個采金女,人稱采兒,是云昊的生母。
云昊說她已經(jīng)死了,他說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他說他空有一腔赤子心,無處安放。
梁輕還有那么一刻被他的真情流露所感動。
呸……
如果?
采兒根本沒死。
如果!
她就是石婆子!
呵!
原來這就是云昊的心結(jié)。
他最不愿意示人的往事。
云昊寧可說他的生母死于饑寒交迫,也不愿意讓人知道他的生母出身寒微,現(xiàn)在依然茍延殘喘的活在這個世上。
一個把自己尚在人世的生母說成死人的人,他能有多少孝心?
“采兒?”
這采金女也是個可憐人兒?
她先被男人始亂終棄,再被親生兒子嫌棄出身,他們高高在上,而她卻卑微如螻蟻,如今這個螻蟻的身份卻讓人發(fā)現(xiàn)了,她拿什么安身立命?
云昊,他到底是去營救,還是另有它意?
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過石婆子九成九就是云昊生母無疑。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么云昊會這么著急去馗城。
甚至云昊貿(mào)然對沐王府用兵的原因她也找到了,聲東擊西,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面和沐王東線、北線兩線對戰(zhàn),實則是暗中派人去甘州,營救采兒。
好一出孤身救母的大戲啊!
真真兒的古今第一大孝子。
“昏過去了?”
“不知道餓了幾天了呢,先關(guān)起來吧,等會兒喂點粥,醒了再審。”
“要我說,就是個流民,哪來的奸細(xì)?。俊?p> “將軍讓審,你是將軍還是我是將軍?”
巡防兵交班,軍營開飯,忙碌而有序。
那個關(guān)在柴棚的老女人,暫時被人遺忘了。
江湛早上因為老女人搓了火,下校場打了好幾趟拳,才大汗淋漓的收了功,回到大帳,洗漱完畢,剛要開始吃飯,又有人來報。
“將軍,女,女人!”兵士走的急,說話里也帶著急躁。
天干物燥,火氣都這么大嗎?
江湛心說,“要沉住氣,你可是將軍?!?p> “好好說話!”他壓低聲音,略顯沉穩(wěn),“別一副沒見過女人似的樣兒!”
“嗯,沒見過,不”,士兵被訓(xùn)的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誠懇的點頭:“不是,是,沒見過這么貌美的女人?!?p> 江湛一邊輕松的看著桌上的吃食,隨手拿起一張餅子,一邊貌似隨意道:“貌美?”
“美?!笔勘患偎妓鞯?。
江湛使勁咬了一口餅子,追問道“年輕否?”
士兵不解其意,還是老實回答:“是,是個姑娘?!?p> 穩(wěn)??!
江湛強烈壓住自己內(nèi)心的興奮,緩聲道:“活的?”
將軍的問話好奇怪?
士兵終于想起來自己是來干嘛的,大聲道:“將軍,有個年輕的活的姑娘要進(jìn)營來,要見將軍!”
“呃~”江湛一口餅子噎住了喉嚨,猛灌了半個水囊的水,才緩過氣來。
“啊哈哈!”
一個指名要見他的年輕貌美女子!
江湛整了整軍服,撫了撫發(fā)髻,周身上下檢視停當(dāng),才吩咐道:“前頭帶路,我這就出去會會她?!?p> “我家老夫人不慎走失,有人看見她入了你們大營,還望準(zhǔn)許我等入內(nèi)尋找?!苯恳怀鰜恚吐牭竭@個聲音,營門口已經(jīng)聚集了一群人。
還真是個年輕女子的聲音,聲音清脆悅耳,宛如銀鈴,不知樣貌如何?
“軍營重地,閑人免進(jìn)!”回話的是江少珨?“請姑娘自行離開,勿要生事!”
“將軍,家主有命,小女子受命在身,恕難從命,還請將軍行個方便。”聲稱小女子,口氣卻大得很啊。
“你家主人是誰呀?”江湛一聽小女子說的彼將軍不是自己這位副將,而是主帥,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多沒面子?。?p> 他不是將軍嗎?
心里有氣,說話自然就不客氣。
打狗看主人,既然你說主人,就報上名來吧!
木梓沅見江少珨沒說話,正要繼續(xù)分辨,不想斜刺出竄出一個人來,給她顆不軟不硬的釘子??创┐魇莻€副將,年紀(jì)尚輕,口無遮攔也是有的。
“他也配!”想起云昊的話,木梓沅拿眼風(fēng)掃了一記,就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副將。
暗地里啐了一口,呸。
江湛正全神貫注的看著這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不想美人兒給了自己一眼刀。
噗~,
江湛覺得三魂沒了七魄。
真有此等美女?
他定了定神,找回了一點理智。
能有這樣厲害的美人兒,她家主人怕不是善類??!
“不問自取視為偷,不請自來視為盜,看姑娘也是個靈秀之人,何必強人所難?”江少珨自然不會去追問木梓沅的主人,九州就這么大,幾方勢力粉墨登場,猜也猜得到。
但是即便猜到,也當(dāng)不知道,這話才說的過去。
打個啞謎,能勸退她,不起干戈的話更好。
“我家主人說,江家沐家的家事我們不管,但是老夫人必須找到,不管她身在哪里!”木梓沅看著江少珨目光炯炯,意思分外明顯,就是今天你讓進(jìn)我也進(jìn),不讓進(jìn)我就闖。
江家沐家?
能把一州之地說成一家,口氣如此之大,那她家主人?
江湛終于明白,這位美女,她來自何方了。
遂提步上前,抱拳道:“若姑娘執(zhí)意如此,不如以武相會,與湛切磋一,若在下僥幸能贏得姑娘一招半式,還請姑娘原路返回,若在下武藝不精,姑娘再找人不遲。”